“还要，臭呀？”
李靖，那张，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肌肉，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回答？
告诉，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
那里面住着的，是这三界六道，过去未来，所有生灵的，主宰
是，执掌天道，言出法随的，道祖鸿钧？
告诉她，那所谓的“臭味”，是，早已与天道融为一体，淡漠无情，视众生为刍狗的……
天道神威？
他，不敢说。
他怕，这位小祖宗，下一句话就是。
“那，我们，把他，也平了吧？”
……
三日后。
长安城。
整座，经历了无数次扩建，早已，比一颗小型星辰，还要巨大的雄城。
今日，彻底，沸腾了！
亿万万，人族子民，从四面八方，涌上街头！
他们，身穿节日的盛装，脸上，洋溢着，最纯粹，最狂热的笑容！
街道两旁，张灯结彩！
天空之上，仙乐阵阵！
所有的店铺，全都，歇业！
所有的百姓，全都，自发地，涌向了，那条，从玄武门，直通太极殿的，朱雀大道！
因为，今日！
是，他们大唐，那支，刚刚才，完成了“灭佛”伟业的西征大军！
凯旋归朝的日子！
更是，他们人族，有史以来，第一位皇太子！
举行，册封大典的，大喜之日！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玄武门的方向！
轰隆隆！
大地，在颤斗！
率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军队。
而是，一尊，高达十万丈，浑身散发着无尽蛮荒气息的……
混沌魔神！
正是，刑天！
他，恢复了万丈大小，手中，却不再是巨斧。
而是，如同拎着两串死狗一般，一手，提着，早已被抽干了所有佛力，只剩下一具空壳的，文殊菩萨的坐骑，青毛狮子！
一手，提着，普贤菩萨那，早已吓破了胆的，六牙白象！
在他的身后！
是，那十万名，脸上戴着恶鬼面具，身上，那股纯粹的杀戮死气，比出征前，还要，浓郁了十倍的……
玄甲道兵！
他们，依旧，一言不发。
只是，迈着，那足以让大地都为之哀鸣的，整齐的步伐！
沉默地，前进！
但，每一个，看到他们的人，都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战栗！
“大唐！万胜！”
“人皇！万岁！”
短暂的死寂之后，爆发出的是，更加，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欢呼！
紧接着！
是，牛魔芬，率领的，那数万名，早已收敛了所有妖气，一个个，昂首挺胸，脸上，充满了骄傲与荣光的……
妖王大军！
然后！
是，李靖，程咬金，秦琼等人，率领的，那百万名，虽然，身上依旧残留着血迹，但，精神面貌，却已然，脱胎换骨的……
大唐天兵！
而在，那百万大-军的，最中央！
那辆，由九条黑色蛟龙拉动，车身之上，却多了一座，由十二色莲台，充当坐垫的，赤金色龙撵。
缓缓地，驶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参见，皇太子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轰！
朱雀大道两侧，亿万万的人族子民，全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
他们，用，最虔诚，最狂热的姿态，迎接，这位，为他们人族，立下了，不世奇功的……
七岁，女童！
龙撵之内。
李青璇，有些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她，撩开珠帘，看着，外面那，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的人山人海。
看着那，一张张，充满了崇拜与爱戴的淳朴脸庞。
她那颗，面对圣人，都未曾有过丝毫波澜的，小心脏。
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这就是，皇爷爷，一直守护的……
人族吗？
……
太极殿前，白玉广场。
献俘仪式，正式开始！
没有俘虏。
因为，所有的敌人，都已经被，杀光了。
有的，只是，战利品！
一件件，曾经，在三界之中，凶名赫赫，足以让准圣，都为之，打破头的佛门至宝！
此刻，却如同，破烂一般，被，随意地，堆放在了，广场之上！
未来佛弥勒的，人种袋！
上古佛燃灯的，本命灵柩灯！
观音菩萨的，羊脂玉净瓶与紫金莲台！
甚至，连，那株，被准提圣人，视若性命的证道至宝，七宝妙树！
都被，霸王，从混沌之中，寻了回来！
当，那株，刷一下，便能，刷落万物的七彩宝树，被当作战利品，呈上来的那一刻。
三界之内，所有，还在窥探着这一切的大能，全都，彻彻底底地，失声了。
然而。
李青璇，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眼。
然后，便伸出小手，从那树上，掰下了一根，最好看的，七彩树枝。
当成了，一根，无聊时，可以用来，戳蚂蚁的……
小木棍。
羞辱！
这是，对那，早已陨落的，天道圣人，最极致的，羞辱！
献俘仪式，结束。
册封大典，正式开始！
李建成，亲自，走下九龙帝位。
他，从萧何的手中，接过了一顶，完全由，人道气运，凝聚而成的，紫金太子冠。
极其郑重地，极其温柔地，戴在了，自己孙女那，依旧，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脑袋上。
在他，戴上太子冠的瞬间！
轰隆隆！！！
整个人间界，风云变色！
无尽的，人道气运，从三界六道，从，过去未来，疯狂地，汇聚而来！
在长安城的上空，凝聚成了一条，长达亿万万里的，赤金色的，气运祖龙！
那祖龙，仰天咆哮！
发出了，宣告三界的，龙吟！
昂——！！！
李建成的实力，随着人道气运的，空前鼎盛，也在以一个，几何倍数的速度，疯狂暴涨！
他那，早已，达到圣人之境的瓶颈，竟在瞬间，便被，冲破！
一股，超越了天道，凌驾于万法之上的恐怖气息，从他的体内，一闪而逝！
就在此时！
整个三界，那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一轮，血色的妖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九天之上！
无尽的，天火，从虚空之中，凭空而生！
一副，末日降临的恐怖景象！
一股，淡漠无情，高高在上，充满了审判与警告意味的，天道意志，轰然降临！
紫霄宫，鸿钧！
他，终于，坐不住了！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圣人，都为之，心惊胆战的天道警告。
李建成，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看了一眼，那轮，血色的妖月。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萧何。”
“臣在。”
“那份，催债书，拟好了吗？”
萧何，躬身，将一份，早已写满了，鸿钧累累罪状的金色卷轴，呈了上来。
“回陛下，早已，拟好。”
“好。”
李建成，接过卷轴。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
他出现在了，那早已，被他，改名为“人道监天司”的，南天门之外！
他，当着，三界六-道，所有生灵的面！
将那份，写满了道祖鸿钧，累累罪状的，金色“催债书”！
狠狠地，张贴在了，那根，像征着，三界最高权威的……
南天门门柱之上！
然后。
他，转身，对着，那，依旧在窥探着这一切的，鸿钧意志。
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
“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