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国子监。明伦堂。
“啪!”
一声刺耳的巨响撕裂了国子监明伦堂数百年来的庄严肃穆。
那根由千年铁木打造,足以将顽劣皇子打得皮开肉绽的戒尺,轰然断成了两截,木屑横飞!
白发苍苍,德高望重,连人皇李建成都要尊称一声“老师”的国子监祭酒孔颖达,此刻气得浑身暴跳如雷,须发皆张。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堂下一个身影——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眼神桀骜得如同出笼的猛虎的年轻学子。
“你!你你你……反了!真是反了!” 孔颖达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指着那学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那名学子,名叫张冲,一身儒衫却难掩其魁悟之势,他昂首挺胸,眼神中没有半分惧色,反而燃烧着一团火。
他高声反驳,声音掷地有声,如同洪钟大吕:
“祭酒大人!时代变了!”
“圣人经典固然要读,但若只知‘之乎者也’,手无缚鸡之力,将来遇上那些不讲道理的妖魔鬼怪,难道要用我们这三寸不烂之舌去跟它们讲‘仁义道德’吗? 呸!”
张冲猛地啐出一口,口水甚至溅到了他面前的案牍上。
“简直是粗鄙不堪!朽木不可雕也!”
“你!放肆!” 孔颖达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那张枯槁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险些当场翻白晕厥过去。
午后,国子监后山,一片僻静的竹林。
阳光通过茂密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几名同样身穿儒衫的年轻学子正围在一起,脸上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激动,眼神发亮。
“王兄,你听说了吗?东市的天仙楼昨天晚上出大事了。” 一名学子压低声音,但那颤斗的嗓音,完全暴露了他内心的狂热。
另一人,王御风,面容略显清癯,此刻也按捺不住好奇,凑了过去:“什么事?难道是哪位花魁又出了新词?值得你这般失态?”
“什么花魁!跟这件事比起来,花魁算个屁!”
最先说话的学子,猛地神神秘秘地凑上前,将声音压得更低,但那放光的眼神却象要将秘密直接射出来。
“昨天一个长着狗眼、鼻孔朝天的天庭上仙,仗着自己是天庭来的,非要抢咱们长安的第一花魁‘李师师’姑娘。结果被新来的那个,还没正式授官的武状元李存孝给堵了个正着!”
他顿了顿,立刻模仿起李存孝当时的动作——猛地捏紧了拳头,全身肌肉贲张,眼神中充满了对强者的膜拜。
“那上仙还叫嚣着:‘区区凡人,也敢拦我的好事?’ 结果李存孝二话不说,直接一拳!”
他猛地挥拳,带着一股沉闷的破空之响,“噗嗤!”
“我可是亲眼看到的!那金仙的脑袋,就象熟透了的烂西瓜一样,当场就爆了!红的、白的,溅了那天仙楼的墙一地!”
“嘶——!”
在场所有的学子,包括一向沉稳的王御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全身汗毛倒竖。
生撕金仙?那可是金仙啊!传说中与天地同寿,万劫不磨的庞然大物。
“他!他他他难道就不怕天庭的报复吗?那可是金仙啊!” 一名胆子稍小的学子,脸色煞白,声音都带着颤音。
“怕?” 最先说话的学子极其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那表情象是在看一个活在梦里的大傻子。
“王兄,你这话就说得太外行了。” 他语气一转,变得极其讥讽:
“你以为现在的天庭,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视我人族为蝼蚁,随意生杀予夺的‘天庭’吗?”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众人:“你没看到那名金仙死后,天上连个屁都没放一个吗?连个劫云都不敢降!”
“而且,事后那天仙楼的掌柜,不仅没去京兆府报官,反而亲自端茶送水,将那位行凶的李存孝,客客气气地请进了只有王公贵族才能进入的天字第一号房!”
“据说,那天仙楼的背后,可是有魏王殿下的影子。”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热血与豪情: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就连背靠天庭、富可敌国的魏王殿下,都不敢因为这点‘小事’,去得罪那位——只尊人皇、不敬神佛的新科武状元!”
“这他娘的才叫真正的扬眉吐气!这他娘的才是我辈人族真正的脊梁!”
“没错!”
在场所有的学子,瞬间被这番话彻底点燃,他们的眼中,闪铄着一种名为“狂热的崇拜”芒。他们寒窗苦读,学圣贤书,修治国策,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象李存孝一样,为国为民,斩妖除魔,挺直我人族的脊梁吗!
“我听说了。”
一名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眼神比在场所有人都还要明亮的学子突然开口。
“那位武状元李存孝之所以能如此强大,是因为他在前不久,机缘巧合之下,觉醒了一种名为‘人皇血脉’的远古传承!”
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栗的激动:“据说,拥有此等血脉者,生来便受人道气运庇护,万法不侵,百邪不入!修炼我人族武道,更是一日千里,势不可挡!”
“甚至,还能通过吞噬那些异族的强者来不断地壮大自己!”
“什么?!”
这番话如同重磅炸弹,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人皇血脉?吞噬异族壮大自身? 这是何等霸道的成长方式!
“而且我听说……” 那名学子再次抛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重磅消息,声音已经接近嘶吼。
“拥有这种血脉的,绝不止李存孝一人!”
“据说,最近在我大唐境内,各地都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涌现出了一大批身负各种远古人族传承的绝世天骄!”
“有在东海之滨,天生便能号令风雷,引动海啸的‘风氏’后人!”
“有在南疆十万大山,力大无穷,肉身比那些传说中的巫族还要强悍的‘力牧’传人!”
“甚至还有在西域边陲,精通上古人族阵法,能以凡人之躯布下杀阵,困杀真仙的‘阵皇’之后!”
那名学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狂热与发自灵魂深处的自豪,他猛地转身,面向天空,仿佛在向三界宣告: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不敬天,不礼佛!”
“他们只尊一人!”
“那便是赐予了他们这一切的当今——人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