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之内 李建成端坐于龙椅之上 他的双眼微闭 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 发出的叩叩声 是这片死寂空间中唯一的声音。
他虽然身处长安皇宫的最深处 但他的意志 却跟随着那两支刚刚出发的军队 降临到了大唐潦阔的边境在线。
通过与人道气运的连接 他能清淅地看到每一场战斗。
他看到 北方的冠军侯霍去病 如同天生的战神 他麾下的五万大军 被他指挥得如臂使指。面对那些凶残的妖魔 他从不废话 永远是最高效的冲锋与碾压。一座又一座妖魔盘踞的山头 被他的铁蹄踏平 一个又一个妖王 连他一枪都接不住 便被挑飞了头颅。
他看到 南方的人屠白起 则将杀戮演绎成了一门艺术。他麾下的五万大军 更象是一台冰冷而精密的绞肉机。他们从不冒进 而是先用军阵煞气将整片局域封锁 然后如同梳子一般 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所有被笼罩在军阵之下的魑魅魍魉 无论藏得多深 都无处可逃 最终被无情地碾碎 净化。
每一分 每一秒 都有海量的 虽然微弱但积少成多的血色气运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源源不断地涌入长安城地下的人道祭坛之中。
祭坛之上 那团代表着人道气运的金色火焰 在这股血色气运的滋养下 燃烧得愈发旺盛 甚至隐隐有向外扩张的趋势。
好 很好！
李建成能清淅地感受到 随着这些边境毒瘤被一个个拔除 整个大唐的国运都变得更加凝实 更加通透。他能感觉到 自己与这片天地的联系 也变得更加紧密。
然而 他并没有被这初步的胜利冲昏头脑。
这些 不过是些开胃小菜罢了。真正的大敌 还在远处冷眼旁观。
一个月的时间 转瞬即逝。
这一个月里 整个三界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江南灭佛事件 以及后续人皇李建成的狩猎敕令 就如同两记响亮无比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了佛门 妖族乃至天庭的脸上。
一开始 三界之内 无数大能都在等着看笑话。他们等着看佛门震怒 降下雷霆之威；等着看妖族暴走 掀起无边战火。
然而 他们等来的 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佛门忍了。
妖族 也忍了。
甚至连一向自诩三界主宰的天庭 都对此事不发一言 选择了默认。
这个结果 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也让他们第一次 真正开始正视这位行事霸道无比的大唐人皇。
而就在三界各方势力心思各异 纷纷选择噤声观望的时候 大唐内部 那场由白起和霍去病主导的边境大扫除 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地宫之内 白起与霍去病再次联袂而至。
一个月的时间 二人身上的气息 都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霍去病的眼神 依旧锐利如鹰 但其中多了一丝沉稳与厚重。他身上的战意 也变得更加内敛 不再象之前那般锋芒毕露 而是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看似平静 实则蕴含着更恐怖的力量。
而白起 则变得更加可怕。他身上的杀气 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身体 不再外泄。他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 却给人一种面对无尽深渊的错觉 让人看一眼 便会心神失守。
陛下！臣幸不辱命！霍去病声音洪亮地禀报道 北方边境千里之内 大小妖魔据点三百一十二处 已尽数荡平！斩杀天仙级妖王三十七名 地仙妖将四百馀 小妖不计其数！臣已将所有妖王头颅 筑成京观 立于雁门关外！
白起则依旧言简意赅。
南方 已定。
李建成看着二人 感受着他们身后那十万大军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后 已经彻底蜕变的铁血军魂 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缓缓站起身。
很好。你们没有让朕失望。
朕的战刀 已经磨砺完毕。
那么接下来……
他的目光 瞬间变得无比深邃 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 望向了遥远的西方。
是时候去享用真正的大餐了！
大唐 西境 玉门关。
此地是大唐与西牛贺洲的分界线。
关外 是黄沙漫天的戈壁。
关内是严阵以待的百万大军。
大唐最精锐的玄甲军 新生的十万天兵 以及由江南之战中收编的僧侣组成的奴军 合计超过百万之众 早已在此集结完毕。
黑色的军旗 遮天蔽日。
冲天的煞气 让玉门关上方的天空 都变成了一片血红。
然而 这支足以让任何势力都为之胆寒的无敌之师 此刻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局。
帅帐之内 李绩 徐世绩等一众西征主将 个个愁眉不展。
陛下 这已经是第十天了。李绩看着沙盘 沉声说道 我军兵锋所指 天竺国近在眼前。但对方不战 不和 也不降。他们只是……念经。
没错念经。
从十天前 大唐百万大军陈兵玉门关外开始 对面的天竺佛国 便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应对。
他们没有集结军队 没有修筑工事 更没有派来使者。
整个天竺国 上至国王贵族 下至黎民百姓 数以亿计的民众 就那样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务 盘膝而坐 日夜不停地 诵念佛经。
嗡…嗡…嗡…
亿万信徒共同诵经所产生的宏大禅唱之声 汇聚在一起 形成了一道肉眼看不见 却真实存在的 坚不可摧的精神壁垒！
这道壁垒 笼罩了整个天竺国的上空。
它没有物理上的杀伤力 却比任何神兵利器都更加可怕。
任何心志不坚的大唐士卒 只要靠近边境线 听到那无孔不入的梵音 便会感到心烦意乱 战意消退 甚至会不由自主地放下武器 生出归依我佛的念头！
这十天来 已经有数千名意志薄弱的士卒 因为承受不住这种精神污染 而精神崩溃 甚至当场自尽！
这是一种不见血的战争 却比刀兵相见 更加凶险！
他娘的！脾气火爆的程咬金一拳砸在桌子上 怒骂道 这帮秃驴 太他妈的阴险了！有种的就出来跟俺老程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在背后搞这些鬼蜮伎俩 算什么英雄好汉！
程将军稍安勿躁。徐世绩皱眉道 这并非鬼蜮伎俩 而是佛门最擅长的度化神通。他们这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想用他们那亿万信徒的信仰之力 活活耗死我们！再这样下去 不出一个月 我军军心必乱 不战自溃！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 帐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快看！那是什么？ ！
众人心中一惊 连忙冲出帅帐。
只见对面的天竺国上空 那原本虚无缥缈的梵音壁垒 此刻竟然开始凝聚成形！
无尽的金色佛光汇聚在一起 在半空中 缓缓地 凝聚成了一尊巨大无比的佛陀虚影！
那佛陀宝相庄严 低眉垂目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慈悲笑意。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一股祥和而又威严的气息 便铺天盖地而来。
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 大唐军中 无数士卒的脸上 都开始浮现出挣扎与迷茫之色。他们手中的兵器 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斗 仿佛随时都会掉落在地。
不好！是佛陀法相降临！李绩脸色大变 这是佛门的大能 在借助亿万信徒的信仰之力 显圣了！
话音未落 那尊巨大的佛陀虚影 缓缓地 睁开了他那双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眼睛。
他的目光 扫过下方那黑压压的大唐军阵 没有愤怒 没有杀意 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 如同神明俯视蝼蚁般的 慈悲。
然后 他开口了。
他的声音 不大 却如同大道伦音 清淅地在每一个人的心底响起。
苦海无边 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 却蕴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铛啷！
一名年轻的玄甲军士卒 眼神变得呆滞 手中的长刀无力地滑落 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 仿佛是连锁反应一般 铛啷 铛啷之声 在军阵之中 此起彼伏地响起！
越来越多地士卒 开始眼神迷茫 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稳住军心！快！快稳住军心！李绩急得满头大汗 声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 面对这种直指人心的精神攻击 任何的命令 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整个大唐的百万大军 在这一刻 竟然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冰冷的 不带丝毫感情 却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声音 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 从长安的方向 滚滚而来 瞬间复盖了整个战场！
朕的疆土之上也敢放肆？
装神弄鬼的东西！
给朕 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