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首歌……”
半晌后，田中玄音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
“尤其是第二首，周老师您暂时还是不要发布出去吧……”
鬼才。
真正的音乐鬼才！
超前。
超越时间的前进派！
田中玄音在霓虹的乐坛当了半辈子的金字塔尖。
但在眼下听完两首明显不完整的曲子后，却只感觉见到了天上的星辰。
那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他甚至在人生中第一次生出“我可能见不到那个未来了”，这样的悲观态度。
此时，将《loser》唱完的周淮已经从亢奋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听到田中说的话，他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同意道：
“确实，如田中先生你所说的一样，我暂时是不会把这两首曲子发布出去的。”
身为创作人的周淮，他深切地知道：
领先常人半步的是天才，领先一步的是疯子。
更何况两步了。
只是，田中玄音的所想，却不能代表场上所有人的态度：
“为什么，我感觉就应该发布出去，让那些躺在烂泥坑里的所谓音乐人看看，自己究竟有何等渺小。”
此时开口说话的，是平松喜惠子。
身为霓虹音乐圈中的魔女，她一向走在最激进的前沿。
“不，音乐的发展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不是谁都有创建空中楼宇的能力。”
田中玄音还是摇头反对。
他在脑海中尝试着构建，在《loser》发布出去以后。
是不可能有人能够解构这样的音乐的。
而若只是单纯的模仿……
田中玄音只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片废墟般的霓虹乐坛。
见他愣在那里不动，平松喜惠子眉头一皱，便想开口反驳。
“音乐的技术和审美是不可能……”
“平松女士。”周淮面色郑重地打断道，“这两首歌本身的完成度还很低。”
这番话出口，便是表明了他本人的态度。
到这里，平松喜惠子也不再说什么。
这两首歌毕竟是周淮的东西而不是她的，她没有强迫别人的习惯。
场上的气氛突然开始变得有点微妙。
见状，身为旁听了半天却啥也没记住的外行，久保导演赶紧站出来：
“诸位，现在已经是七点多了，还是先吃饭吧。
“对了，《世奇》好象快要开播了，今天应该是倒数第二集了吧？
“周老师，听说今天的《世奇》里，还有您首次独立执导的影片？”
被久保正人这么一打搅，场上的微妙气氛被破坏，大部分人都是齐齐松了口气。
然后……
“啊？已经晚上七点了吗？”
“这么夸张吗，我还感觉周老师只讲了半个小时呢。”
“对啊，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啊……”
在一阵嘈杂声中，众人纷纷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坐在位置上，周淮重重打了个哈欠，只感觉一阵困意袭来。
似乎是刚才讲了两个小时的后遗症。
又似乎是强行拼凑出两首曲子导致的大脑过载。
刚才身上还存着股亢奋的劲头，所以没什么感觉。
现在亢奋劲一过立显疲态。
打完哈欠后，他一扭头。
正好对视上花山院那双隐现星星的明眸。
……
半小时后。
留在剧场的众人，捧着刚被分发到手的特上级便当，各自坐在观众席上。
大家都在等着今晚最后的活动——看《世奇》的转播。
而在众人簇拥着的中心处，周淮颇为无奈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
又不是电影……
电视而已，为什么不各自回家去看？
看到他的动作，坐在隔壁的田中玄音却是一笑：
“感觉这样在一起看电视很有凝聚力呢。”
对于这番话，周淮只能翻个白眼，让这位自己体会含义。
不过说到电视，他却突然联想到了另一个节目：
“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个电视剧《聊斋》的事……我也真是奇怪了，这种问题怎么会问你的。”
说到一半，周淮想起来田中只是乐坛的扛把子，他也索性停住了话头。
但对他的这番态度，田中却是有些不爽快了。
“什么叫‘怎么会问我’的？”
“你知道？”
“我方然知道了。”
田中玄音耸耸肩。
说实话，也就是周淮挑的时间好。
但凡早一周，他连《聊斋》这部电视剧都不知道。
自从上期《歌手》被针对后，他就开始让人收集关于四大台的信息。
而《聊斋》作为东海放送今年最大的项目，他自然是有所记忆的。
“那请问尊敬的田中前辈，方便将您知道的告诉我吗？”
听到这位手上有消息，周淮也“识相”地躬敬起来。
对此，颇为受用的田中玄音也不瞒着，直接开了口：
“那个叫钱文成的编剧两周之前回国了，说是让他的师父帮忙改剧本。
“不过中途他师傅那边出了点事，就眈误了一周。
“他应该马上就要到霓虹了，今晚八点半落地的飞机。”
听到这位口中的详细描述，周淮只感觉头皮一紧。
不愧是你啊，身份神秘的田中先生……
连辰国那边的详细情报都能这样搞到手。
此时，在他心里，这老头身上的神秘面纱便又浓厚了一分。
“八点了，《世奇》开始了。”
看着屏幕上突然切换的画面，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句，会场在瞬间陷入了安静。
……
夜深了。
《世奇》结束，剧场的众人纷纷散场。
“真是精彩的节目呢，周老师我们明天再见。”
在周淮的面前，藤原诗织笑着挥挥手道别。
只是她的眼神里，比之以往到底还是多了分复杂。
“明天见。”
周淮朝她挥了挥手，而后看向身旁：“久保导演，我让司机送送你？”
“不用，我有车。”久保正人从口袋里摸出枚车钥匙，“周老师路上注意安全。”
在做完最后的告别后，周淮朝着与司机约定好的位置走去。
远远地，他便看见了那辆亮着灯的轿车。
还有一个正在副驾驶车门前骂骂咧咧的年轻人。
大概是注意到了有人到来，年轻人一扭头，在看见来人后还用手揉了揉眼睛。
象是确认了周淮的身份，年轻人小跑过来：
“周编剧，你这也太晚了，我都等你两个多小时了。”
？
你谁啊？
周淮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最后才确信自己的记忆应该没出问题：
“请问你是哪位？”
闻言，年轻人面上一怔：“你不认识我？”
“请问你是？”
“我，歌手，岛田庆一。”
“……”
“算了，不跟你扯那些，我是你们竹中专务的合作对象，现在过来是跟你说一声，明天《歌手》上给我留一首歌的时间出来。”
？
？？？
不是，你他妈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