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魔狱海,空间大门轰然开启。
联合军的战士们浩浩荡荡地迈步而出,双脚踩在滚烫的黑石地面上,熟悉的炽热高温扑面而来。
这方被岩浆与火焰环绕的天地,曾是他们浴血奋战的战场,此刻却象温暖的港湾。
战士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有的卸下沉重的甲胃,任凭灼热的空气炙烤着疲惫的身躯;有的直接瘫倒在地,四肢大张地贴着发烫的岩石,连呼吸都带着劫后馀生的慵懒;还有些人望着远处翻腾的岩浆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一一活着,真好。
经过黑暗魔界那场炼狱般的厮杀,队伍里的伤员随处可见。
断肢的战士靠在同伴肩头,捂着伤口的手被鲜血浸透;被暗影能量灼伤的士兵皮肤焦黑,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医疗团与治愈系灵能者们立刻行动起来,治愈光华在人群中流转,如同初春的细雨滋润看干涸的土地。
秦天在恢复部分灵能后,也迅速添加了救治的行列。
想起刚才的激战,他心中不免有些遗撼,那时既要操控暗影绞杀恶魔,又要维持“永夜独尊”压制全场,实在分身乏术,没能象之前那般护住手下的战土。
赤金战团的伤亡达到了组建以来的峰值:野蛮人军团牺牲了13人,47人重伤;其他各营的伤亡数字同样令人心痛。
并且,由于他的特殊性,联合军还对赤金战团有所照顾,作战位置靠近联合军阵营中心,如若不然,恐怕赤金战团的伤亡还要再翻上几倍。
绿光洒过之处,挣狞的伤口迅速愈合,断肢处生出粉嫩的肉芽,被利爪挖空的眼框里,也泛起肉色。
秦天一边救治伤员,一边扫视着全场的医疗点,目光最终落在了东方羽身上。
作为帝国内最负盛名的治愈系圣血,东方羽的青木之力此刻正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他盘膝坐在空地中央,周身萦绕着圣洁的翠绿色光晕,那光芒如同有生命般流淌,所过之处,奇迹不断上演。
一位断臂的战士被绿光掠过,伤口处便涌出青色的嫩芽,转眼间便化作一条完好无损的手臂,连指甲的纹路都清淅可见;几个被巫妖诅咒侵蚀的士兵,皮肤上蔓延的黑色纹路在青木之光中迅速消退,苍白的脸颊重新泛起血色;甚至有位濒临死亡的老兵,在光晕笼罩下猛地睁开眼晴,咳嗽看吐出一口黑色淤血,竟能扶看地面缓缓坐起。
这股力量不仅能疗伤,还带看提振精神的奇效。
那些没有受伤的战士沐浴在青光中,只觉得连日积累的疲惫如潮水般退去,原本沉重的身躯变得轻盈,眼神也重新焕发了神采,仿佛刚刚睡了一场安稳的好觉。
东方羽端坐其中,双目微闭,额间的青色符文闪铄不定。
他的呼吸与青木之光的脉动完美同步,每一次吐纳,都有更多的生命能量从大地深处被唤醒,注入伤员体内。
他就象一棵扎根于炎魔狱海的圣树,用源源不断的生机,滋养着范围的每一个人。
“不愧是青木圣血。”
秦天暗暗感慨,和他的绿野君王相比,青木圣血的治愈能力要高出两个档次不止,如果不是东方羽在刚才的战斗中消耗过大,恐怕他一个人就能完成整个联合军的治疔。
伤员治疔持续了一段时间,等到所有伤员恢复完毕后,联合军原地休整,怀揣着紧张期待的心情,等待其他战区的消息。
“秦天团长。”
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秦天回头时,正见东方羽快步朝赤金战团这边走来。
起初他身边跟着十几位黄金级天才,待众人看清他的目标是赤金战团,不少战团的团长们也纷纷迈开脚步,顺着这个方向聚拢过来,无形间在岩浆河畔围成了一片小圈子。
“东方团长。”
秦天迎上前去。
东方羽脸上漾开一抹温润的笑意:“秦天团长,刚才那一战辛苦你了。若非有你,这次任务不可能顺利完成,我们所有人也很难走出黑暗魔界。”
他站在秦天面前,青衫上的褶皱尚未抚平,温文尔雅的气质与秦天的好友东方明宇有几分相似,但那份圣血嫡系的从容气度以及在激战中展现出的沉稳霸气,却是出身旁系的东方明宇所不具备的。
秦天正色道:“此次任务能顺利完成,是所有人齐心协力的结果。我与大家一样,不过是各尽所能罢了。即便没有我,军部集结多战区之力,最终也一定能封住那处信道。”
他语气谦和,在场的人却都心头透亮。
谁都清楚,若不能在黑暗魔界速战速决,任由空间信道持续扩张,不知道要有多少恶魔冲出魔渊。
到那时,即便最终能封印信道,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是现在的百倍干倍。
“秦天,我这人向来不喜欢说虚话。”蓝千承突然上前一步,径直朝秦天伸出手,“你救了我和手下兄弟的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蓝千承的朋友。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朋友?”
“当然。”秦天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触时能感受到对方气血的澎湃,“蓝兄,往后还请多指教。”
“哈哈,我就喜欢爽快人!”蓝千承朗声大笑,“等出了镇魔渊,咱们一定要找地方喝个痛快!”
周围的人被这份直爽逗笑,原本略显拘谨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黄金级天才与战团团长们纷纷上前自报家门。
“秦兄,我是黄龙战团贺襄”一位身着鳞甲的壮汉抱拳行礼。
“黑水战团卡洛斯。”一位西方面孔的男人微笑道“我是”
秦天一一与众人见礼,将每个人的名字与面容记在心中。
他早已将青木星域的黄金、白银家族图谱烂熟于心,往往对方报出姓名,他便能大致猜到其背后的势力。
与青木天才战中那些尚在成长的后辈不同,眼前这些战团领袖皆是各大家族、势力的中流砥柱,已被委以重任。
他们不仅是六阶以上的顶尖强者,更能带兵作战独当一面,经历过此次血战的淬炼,未来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不知不觉间,秦天的人脉又进一步悄然拓宽,但这并非他刻意经营的结果,而是实力带来的自然吸引力。
在任何领域的人际交往皆是如此,很多时候,你要做的事情不是参与各种聚会,费尽心思拓展人脉,而是要尽可能地提升自己,展现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当你自身的光芒足够耀眼时,清风自会徐来东方羽含笑退后几步,不动声色地将空间留给秦天。
他望着被众人环绕的秦天,眼底闪过一丝欣赏,尽管心中早已动了招揽的念头,但他清楚,对秦天这样的豪杰,寻常的利禄诱惑根本行不通。
必须徐徐图之,先以朋友之谊相交,在相处中展露自己的实力与诚意,再寻得彼此的共同利益点,方能将这柄锋芒毕露的利刃,真正纳入自己的阵营。
喻一就在这时,东方羽腰间的传音石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淡青色的灵光在石面上流转。
他抬手握住传音石,将一丝灵能注入其中,下一刻,一道带着笑意的沉稳声音在他掌心响起:
“小羽,镇魔渊的所有空间信道已全部封印完成,你可以通知下去了。”
“什么?!”东方羽身体猛地一震,眼中进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方才还带着从容笑意的脸庞,此刻泛起几分激动的潮红。
旁边的蓝千承等人离得极近,听到了传音石中的内容,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的欢呼:“空间信道全部封印了?我们赢了!”
“胜利了!我们真的胜利了!”
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东方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扬声道:“诸位,刚刚接到上级传令一一镇魔渊所有空间信道,已全部封印完成!”
话音落下的刹那,整个炎魔狱海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骤然爆发,如同岩浆河决堤般席卷了整片大地。
“赢了!我们守住了!”
“我们胜利了!”
数百万人的呐喊汇聚成一股洪流,震得空气都在颤斗,连远处翻腾的岩浆似乎都被这股声浪惊动,涌起更高的浪头。
战士们兴奋呐喊,有人将盔甲抛向空中,金属碰撞的脆响与欢呼声交织;有人拉起身边的战友,激动拥抱;更有人望着黑暗魔界的方向,对着那些永远留在黑暗中的兄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眼框通红,泪水无声地滑落。
秦天站在人群中央,感受着周围如潮水般涌来的喜悦,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这场持续了数月的苦战,终于以胜利画上了句号。
蓝千承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着喊道:“秦天,任务结束了,等出去之后,这庆功酒你可逃不掉!”
“一定奉陪。”秦天笑着点头。
岩浆的红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将笑容与泪水都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炎魔狱海的高温依旧灼人,但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涌动着一股比岩浆更炽热的暖流一那是胜利的温度,是家园得以守护的滚烫喜悦。
镇魔渊空间信道,往往十几年才开启一次这也意味着,在这期间,大部分兵力可以撤出镇魔渊,只需要留下常规部队,分别驻守三层魔渊,以破坏魔气裂缝和魔源为主即可。
而秦天的赤金战团,也在撤离的人员名单之内。
“老板,我们可以回去啦?”
毒寡妇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那双勾魂夺的桃花眼微微睁大,眼尾的红晕因激动染上几分艳色,更显明媚动人。
“恩,要回去了。”
秦天点头。
来镇魔渊的目的已经达成,现在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几个月的激战,让队伍中的每个人都身心俱疲,尤其是,镇魔渊内的魔气环境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会造成潜移默化的侵蚀,性格会变得更加暴躁易怒,这一点在野蛮人战士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太好了!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毒寡妇激动得指尖发颤,差点掉下泪来。
天知道,镇魔渊这炼狱般的环境,对一个爱美成痴的女人来说是何等折磨。
别说热水沐浴,连擦身的清水都得省着用,整日风沙扑面、血污沾身,精心保养的头发早已结成络,发梢泛看干枯的黄。
她低头警了眼自己沾满污渍的裙摆,想起战前镜中明艳的模样,撤离的心更加急切一再待几个月,怕是真要沦为满身泥垢的原始人了。
“这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你了,等回去之后,我给你放三个月的假,你可以尽情去玩。”秦天笑着说道。
“谢谢老板!”
毒寡妇眼晴一亮,说实话,自从跟了老板之后,她好象没有停下来过,日子过的比在百猎星盗团时还要辛苦。
要知道,之前自己可不是什么战斗方面的精英,纯靠毒素震镊他人,但现在,经过上百场战斗的磨练,战斗力直线升。
这本该是件值得开心的时,但过程实在太艰辛了。
现在,她只想赶快回去,好好睡上几觉,连做一个月的美容,然后再拿着老板给的高薪一一买买买。
得知部队即将撤离镇魔渊的消息,赤金战团的营地瞬间炸开了锅。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掀翻了临时搭建的营帐,成员们扔下武器,互相拥抱在一起,连平日里最沉稳的老兵都红了眼框。
有人翻出压在行囊最底下的干净衣物,迫不及待地换上;有人掏出珍藏的家人照片,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摩着画面上的笑脸;更有几个调皮的新兵,学着蛮族战舞的姿势,在滚烫的地面上蹦跳着,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了!”一个瘦高个的斥候兵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乱石,石屑飞溅中,他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回去第一件事,睡上个三天三夜!”
“我要去家楼下那家烤肉店,点徒十斤烤兽排,再来|桶麦酒!”
兴伶的话语像潮水般涌来,混着兵器碰撞的脆响、靴子地的闷响,汇成一首喧闹第滚烫的歌。
几个月来积压的疲惫、恐惧与思念,在这一刻尽数化作狂喜,从每个人的喉咙里、笑容里、泪光里喷涌而出。
秦天站在营地中央,看着眼前这副热闹的景象,嘴角微微徒扬。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声音里慈着笑意:“都打起精神来!回去之前,把装备清点好,咱们要风风光光地回家,一个都不能少!”
“是!”
数千道声音齐声应和,震得头顶的岩浆蒸汽都在震颤。
阳光通过魔气的缝隙洒下来,给每个人的肩头镀徒一层金边,曾照亮了他们眼中对未来的憧憬。
镇魔渊的风沙依旧凛冽,但此刻,连风里都仿佛带着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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