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便见凌铩大步走了进来。
郭父和郭母立刻拘谨地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凌铩这个小辈总有一种敬畏的感觉。
凌铩对他们打了招呼,便看向乔宁宁手中的破报纸,又转身出去。
正当郭家人一脸不解的时候,凌铩去而复返。
他手中……是一扇窗户?!
“这怎么?”郭父迷惑又惊喜,“怎么就拿了一扇窗户进来?
“本就是要换的,刚巧你们过来住,一时半会没弄好。”乔宁宁给他们解释。
凌铩已经拿着锤子、螺丝刀走到窗户前。
没想到,凌铩的手工活干得这么好,熟练地给螺丝孔定了位置,接着将窗户合页对上去,用螺丝刀将螺丝拧进门框,以此操作,很快将左右一共四个合页给装好了。
“小铩,你可是十项全能啊。”郭父站在一旁看着女婿安窗户,对女婿竖起大拇指,眼神里满是赞赏。
凌铩试着将窗户开合了一下,非常丝滑,严丝合缝。
“好了。”他将窗沿的工具收拾好。
郭母走过去细细端详,也不由得发出赞叹,“真好啊,这下一点风都没了。”
没了寒风,加之两个火炉烧得旺旺地,屋里一下子热乎乎地。
郭小风和郭小雪也不再缩着身子,两张小脸有了笑容。
“这么看,咱们住阁楼可真不错,这床又大又暖和,咱们一家人还能住在同一间屋里,也有个照应,真好。”郭母一改愁眉苦脸,环顾四周,兴奋得挥舞双臂。
她刚说完,楼下传来凌璇破防的大喊:“这床怎么摇摇晃晃的?”
“窗户也漏风了!这让人怎么住啊?”
郭父和她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郭母,一家人哈哈大笑。
“凌姑姑自己选的房间,结果还没我们的好。”
“这下她得后悔死了。”
紧接着,楼下响起英姨的解释:“璇妹,这床放了很久,有点磨损正常的。”
“那……”凌璇的声音已经有点气急败坏了,“那个窗户呢?还有隔壁的窗户怎么回事,全部变形了,边上漏风进来,让我们怎么睡?”
就算在三楼,都能听到下面凌璇跺脚的声响,可以想象她有多生气了。
英姨在楼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璇妹,都说了,这二楼空房的东西都旧了,不过还能用,缝隙我帮你用报纸糊一下就行了。”
“我凌璇居然要睡破床?”凌璇傲慢地反问,床铺被拍得砰砰响。
“这是你自己选的。”英姨声音有点迟疑。
“妈,我不要睡这床,一翻身就晃。”小书又哭又闹。
“我也要新床。”小玉也闹了起来。
凌璇被气得大喊,“这大过年的,去哪里给你们找新床?给我闭嘴!”
小书大嚷:“我就要,去跟那家乡巴佬换!我要新床!”
“乡巴佬睡习惯了烂床,和我们换一下有什么关系?”小玉大喊着。
底下一声又一声“乡巴佬”,听得乔宁宁心里的火窜起来。
郭家四口倒没什么反应,郭父更担心另一个问题,“他们要换床?”
刚说完,凌璇人便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阁楼门口。
凌铩皱眉,“姑姑,你来做什么?”
“我随便看看。”凌璇若无其事地走进屋里。
郭父警剔地看着凌璇,“她姑姑,我们阁楼很简陋。”
凌璇并不搭话,一步两步地走到窗户边,看着上面鲜艳的红漆,又看了看凌铩手中的螺丝刀,“你给他们新装的窗户?”
“恩,有意见?”凌铩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凌璇理所当然地双手抱胸,“我可是你亲姑姑,你不给我装窗户,你给他们装?!”
“二楼本来有窗户,你先用着,”凌铩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给了凌璇一个警告的眼神,“你没事别打扰爸妈休息,跟我们离开。”
凌璇往书桌旁的椅子一坐,“我和郭妈妈聊会儿家常,这很正常吧。”
郭母的脸上立刻浮现徨恐,看向乔宁宁。
乔宁宁却往门外走,“行吧,你们好好聊。”
“宁宁?”郭母有点意外,没想到她的女儿突然要走,留她一个人对付凌璇。
凌铩听完乔宁宁的话,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接着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也行。”
郭母一下就慌了,“宁宁,你真走了?”
郭小风和郭小雪站在床边,两双眼睛写满了无助,就差开口“姐,救救我。”
乔宁宁深深地看了郭母一眼,关上了阁楼的门。
凌铩站在她身后,“你让你爸妈独自在里头?”
这相当于把一头狼关进了羊圈!
打开门之后,小肥羊已经被全部吃光光!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乔宁宁小声地凑到凌铩耳边,怕屋里头的人听到,“姑姑是抱着目的来的,可我妈这人吧,不吃点苦头是不会醒的。”
她耳朵贴到门上,听着里头的动静。
此时,阁楼内。
郭小雪紧紧地贴着郭母,郭小风挨着郭父,郭父郭母则一脸紧张地看着凌璇。
“说了是闲聊,你们别紧张啊。”凌璇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轻轻地晃了晃脚上的羊皮小高跟。
郭父搓了搓手,““她姑姑,这阁楼冷,你还是回你的房间吧。”
“不冷啊,”凌璇眼勾勾地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他们的大床和火炉、毛毯,语气颇为羡慕,“你们这阁楼,比我的房间还暖,我可愿意多待会了。”
“我困了,我们要睡觉了。”郭小风赶紧脱鞋,一溜烟钻进其中一个被窝。
郭父连忙点头,“是啊,我们坐了一天的车,要睡觉了。”
凌璇假装没听到郭家父子的话,而是可怜兮兮地看着郭母,“郭妈妈,我可真佩服你啊。”
“怎么说?”郭母的眼里还有警剔。
凌璇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你看你,把两个孩子养得这么好,一个个都生龙活虎,壮壮实实的,哪里象我的那两个孩子,难养得很,吃错一点东西就拉肚子,吹点冷风就哮喘。”
“哦,挺惨的。”郭母同情地应了一声。
凌璇抹眼泪的动作一顿,“然后呢?”
这乡下妇女,是没听懂她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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