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啊,我没钱啊,”乔宁宁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就差把诬赖两个字写在脑门了,“我的诚意都在心里了,三清真人肯定收到了。”
她说完,前头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奶奶试探地问:“这么说的话,有诚意就不用捐这么多了吧?”
她的鞋子沾满泥泞,一看就是住在乡下。
难以想象,这个邪教的传播速度已经这么快了,连乡下人的钱都骗。
乔宁宁对老太婆点点头,“三清真人最是体恤穷人了,要是他知道你掏空口袋,说不定还会怪你。”
老太婆一听,连连点头,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块钱,塞进功德箱,“我佛慈悲。”
乔宁宁噗嗤一声笑了,这特么是道观啊!怎么就我佛慈悲了。
不过在场五位道士,包括青竹道人,就笑不出来了。
随着老太婆做了第一个捐一块钱的香客,接下来的人从口袋掏出来的都是五毛一块,穿着华贵一些的,也就捐了个二十三十块。
青竹道长一脸横肉抽了抽,衣袖在微微颤斗。
乔宁宁看着他想发作又不能发作的姿势,简直想笑死。
以往每天青竹道观能收个八九百块,今天最多只能收400块,简直就是天大的损失。
功德箱一半都没装满,青竹道人厌烦地看了一眼,便站起了身,“今日讲义到此为止。”
“啊?怎么提前结束了?”玉彩姨有点糊涂,连忙去挽留,“青竹道人,按规矩,您还得替我们祈福呢。”
“本座今天有点不适,累了累了。”青竹道长站了起来,低头甩手。
乔宁宁这才发现青竹道长居然还没一米七高,走起来是外八字的小碎步,娘气,老气,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过能让他吃瘪,乔宁宁开心得不行。
让他闹得凌家鸡犬不宁,又让玉彩姨鬼迷心窍。
尖嘴猴腮的道士走到她面前,很厌烦地对她说道:“女香客,你既然不认同青竹道人,还请你赶紧下山。”
“是啊,宁宁,你赶紧下山,别在这里闹事。”玉彩姨也对她露出厌烦的神色。
好啊好啊,她现在是人人喊打啊。
乔宁宁头疼得要命,她也想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啊,可这破道观还没解决呢。
她无奈地看了玉彩姨一眼,玉彩姨以前对她多好啊,又给她炖鸡汤,过年给她做面食,给她压岁钱,给她做好看的裙子。
玉彩姨以前把她当女儿疼爱,现在……
恨不得把她当仇人!
她不能怪玉彩姨,玉彩姨没读过几年书,容易被人鼓动怂恿,连几个月的工资都被骗进去了。
那就只能怪这个道观,这个破道观、烂道观!
她看着玉彩姨已然见老的脸,无奈道:“行行行,我这就走。”
玉彩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赶紧走,尽给我丢人。”
乔宁宁点头,“好,不给您丢人。”
她当然不会这么离开道观,只是下山准备点东西。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下午四五点了,香客们也快散了。
这青猪道长,十有八九就是等香客散了开始吃荤了。
看他一身肥油,也是个嘴馋的,嘴馋的人呢,其实很容易被欲望带着走……
晚上七点多,她带着烧烤架到了青竹道观的一墙之外。
这烧烤架原本她打算在凌家一个人用的,后来参与烧烤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小的烧烤架一直搁置不用。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拿烧烤架的时候,凌老太太居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吓得她心都停跳了一拍。
原来老太太听到厨房动静,还以为她偷偷自己做好吃的,“宁宁,你可不能吃独食啊,给我留一碗。”
看来老太太前几天是真饿坏了,自从她说服老太太吃饭,又煮了符合老太太口味的饭菜,老太太又恢复了胃口。
老太太啊,要是你发现我拿烧烤架要对付谁,你可就吃不下了。
好在老太太年纪大了,被她糊弄几句就去喝茶了,她才顺利把烧烤架带出凌家,又把烧烤架带上这荒郊野岭。
天色已经黑了,喧闹的人声已经消失了,显得莫名萧瑟。
还好,乔宁宁前世经常夜间徒步,不然还真不敢一个人在这山间待。
这道观所在位置真是够荒凉,脚下全是碎石,乔宁宁好不容易把烧烤架摆稳,又拿出火柴点燃了木炭。
就在这时候,一墙之隔传来青竹道长尖细的声音,“你们猜放生池今天出现什么好货?”
“大哥,快说快说!”
“一条三斤重的鲈鱼啊!”青竹道长发出贪婪的惊呼。
另一个道士的声音传来,“牛啊,那些傻蛋真是舍得啊,这么大的鲈鱼,说买就买。”
青竹道长兴奋得声音都变了,“买来有什么用?那些傻蛋香客以为自己是放生了,没想到吧,都进了我们肚子,哈哈哈。”
“傻子都是这么好骗,这鲈鱼是清蒸还是红烧啊?”
乔宁宁心里一阵震惊,这傻逼道长,还以为他吃鱼吃肉都是去街上买的。
没想到,他连香客放到放生池的鱼都煮了。
这就是京区鼎鼎有名的青竹道长?!
真是不要脸,真是狼心狗肺,真是虚伪恶心!
别说道长,连畜生都不如啊!
乔宁宁一边想,那边又传来青竹道长令人厌烦的嗓音,“你说你们一个个,做饭的技术永远这么差,白白浪费这么好的食材,废物!”
另一个声音小声嘀咕,“哎呀,老大,你做饭的手艺也很差啊。”
青竹道长很要面子,当即恼羞成怒,“我是老大就不用学了,你们学。”
“我们天天在道观,哪里有时间学?连给那帮傻蛋做斋饭的师傅,都是山下请来的。”
……
乔宁宁听着他们一通长吁短叹,手上已经开始把火腿肠、鸡腿、香菇摆上烧烤架了。
老天作美,这时候起了风,刚好把她这边诱人的食物香气吹进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