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李康兆瞬间眉笑眼开,从布袋掏出黄灿灿的杏子放到乔宁宁手上,“很甜的,姐姐你试试。”
乔宁宁从那只脏脏小小的手接过杏子,随便在衣服上蹭蹭,便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好吃吗?姐姐。”李康丰期待地看着她,“我也有上树摘哦。”
“好不好吃?”李康雪期待地看着她。
李康兆和李康丰也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就仿佛等待老师打分。
乔宁宁认真咀嚼了,点头,“好吃!”
“太好了!”他们兴奋地跳起来,四张小脸瞬间变成四朵花。
在这短短的十几秒,四个孩子敏感自卑的心,感受到了深深的暖意。
多年后,李康兆还会想起夏日阳光下,那只宛如从天边探下来、雪白温柔、救他于水火的手。
但现在,他兴奋得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兴奋。
这会儿,李康年挠了挠圆圆的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从口袋掏出一小把东西,放到乔宁宁手上:“姐姐,这是你落在河边的。”
乔宁宁定睛一看,竟是鹅卵石。
那天在杨柳村烧烤,走得太急,回来才发现找了一下午的鹅卵石居然没带走,她可是遗撼了好半天。
没想到,这个小豆芽居然一直帮她留着。
看着手心亮晶晶、透明的石头,乔宁宁心中涌现一阵感动。
此时,人群早就看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乔白薇的小叔子、小姑子不和她亲,反而更喜欢乔宁宁?
这边乔白薇还等着小孩们道歉呢,小孩们连看她都不看她一眼,宁愿亲近一个外人。
这乔白薇……在婆家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乔白薇的脸早已难看到极点。
这一刻,本来应该是她享受婆家人讨好的时刻,却莫名成为乔宁宁显摆好人缘的时候。
可笑。
“喂,你们到底还道不道歉?”乔白薇装不下去,隐隐透出一丝不耐烦,“你们要是不道歉,就赶紧回杨柳村去吧,别求我回去。”
李康瑞又推了推弟弟妹妹。
四个小孩勉强地看了一眼乔白薇,很敷衍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围着乔宁宁问东问西。
乔白薇见状,脸上顿时不高兴,连忙对李康兆命令道:“算了,我也尝尝甜杏吧,你不是摘来送我的吗?”
李康兆退后一步,“我现在不想。”
乔白薇被当众落了面子,脸色便更难看,转头对李康瑞命令道:“你让你弟弟给我杏子!”
李康瑞刚刚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他极度厌烦乔白薇什么都要争的性子。
甚至在心里,他已经隐约偏向了乔宁宁那边。
这会他不想顺着乔白薇,只道:“山上还有,等你回村子里,我再给你摘。”
乔宁宁这边刚吃完,李康丰又巴巴地递过来:“姐姐,我这还有。”
“哎呀,我今天可太幸福了。”乔宁宁两只手都要拿不过来了。
“果然还有,居然不给我!”乔白薇气急,当即伸手,就要去抢李康兆的布袋。
李康瑞连忙挡在弟弟面前,气愤道:“薇薇,他还是个孩子。”
“我怀着孕呢,我就想吃。”乔白薇理直气壮。
李康兆索性将整个布袋塞到乔宁宁手上,对乔白薇大吼道: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要全部送给姐姐!”
乔宁宁心安理得地接过布袋:“哟,都是我的了。”
乔白薇再也忍不住,质问出声:“乔宁宁,你什么都要和我抢!你拥有的已经很多了!”
这下不用乔宁宁开口,大家伙都看不下去了:
“薇薇,刚刚小孩明明先给你的,你不要啊。”
“对啊,我还看到你一脸嫌弃呢。”
“要不是小孩先给宁宁,你也不会稀罕。”
乔宁宁淡淡地看了一眼乔白薇,俯身在她旁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包括男人,都是你先不要的,你又后悔了?”
众人听不见乔宁宁到底说了什么,只见她话音刚落,乔白薇瞬间脸色苍白,脚步跟跄。
是啊,为什么呢?
她明明成功换嫁,为什么凌铩突然转性?四个小孩还是偏向乔宁宁。
她还处于懵懂混乱,她的丈夫李康瑞却扭过身,歉意对乔宁宁弯了弯腰:“姐,是我们的错,别不开心。”
乔白薇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康瑞,突然觉得自己的丈夫是这么陌生。
他从未……从未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自己说话!
哪怕是新婚之夜!
而他如此温柔的一面,两辈子都是留给乔宁宁?!
不对劲!
这里头绝对有鬼!
乔白薇脱口而出:“李康瑞,你和她是不是有一腿?”
她话一出,满场皆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无人敢搭话。
在所有人做出反应之前,乔宁宁手起刀落,狠狠地朝着乔白薇的脸一掌下去:
“你他妈犯蠢也要有个度吧!”
这一掌干脆利落,十足的力道,远比李康瑞、乔庆狠辣,直接将乔白薇掀翻在地,重重地砸在地上。
变化来得太快!
所有人发出惊呼。
“乔宁宁,我可是孕妇!”乔白薇尖叫着,双手慌乱地撑着地,想要爬起来。
她堪堪起了个半身,乔宁宁直接一脚踩在她肩膀,将她重新踩回地面:“我就算把你踩到流产,那又如何?”
就这么当着大院二十几号人,光明正大说出这句话。
很过分吗?
现实一点的说法,她是凌家孙媳妇,老公位高权重,而乔白薇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被婆家、娘家嫌弃的农村媳妇罢了。
乔白薇一听她这话,脸上顿时慌张:“大家快救救我啊,乔宁宁仗势欺人,我可是孕妇啊。”
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们,此时都是紧闭双唇,没人敢出声。
“来人啊!快帮帮我,你们就看着乔宁宁欺负我啊?!”乔白薇丝毫没意识到问题,声音满是委屈。
乔宁宁环顾一周,嗓音冷淡,“有人要站出来吗?”
淡淡的嗓音,伴随风吹大槐树沙沙声,无人敢言语。
她视线所到之处,无论是什么厂长、部长、主任,无论大她五岁还是大她三十岁,纷纷躲开她的视线。
“李厂长,你不是一贯仗义执言?”乔宁宁看向左侧地中海男人。
李厂长连忙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乔宁宁又笑着看齐肩微胖的一个妇女:“金主任,我听说你在妇女会议经常发言,来说两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