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太过平淡,就仿佛问乔白薇“你吃了吗?”
衬托得乔白薇象个跳脚蚂蚱,象个跳大神的小丑。
乔白薇面红耳赤地说了一堆话,没想到在乔宁宁跟前吃了一个瘪亏。
“什……什么?”乔白薇被打得措手不及,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乔宁宁慢悠悠地上下打量一番乔白薇,笑了笑,“啧,我就说你吃了沾屎的药会出问题,不仅变坏了,还变蠢了。”
“噗嗤……”
人群爆发出一阵爆笑声。
“宁宁是真敢说。”
“咱们平时也不敢在乔白薇面前提这个事,今天终于有人说了。”
“哎哟,乔白薇怎么老是和姐姐过不去呢?”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丢大脸了。”
……
置身其中,乔白薇顿时哑然,身上那股嚣张瞬间消失无踪,“你……”
为什么?!
该死的乔宁宁,永远都知道刺她哪里最痛?
她恨!她恨在乔宁宁手下走不过一招!
她最怕别人提起,就是她吃过那恶心的药。
平日在李家,谁也是不敢提的,村里人见到她更是不敢多说。
毕竟乔白薇好赖也是药厂厂长女儿。
可乔宁宁就没任何忌惮了,任她骂了一堆,仅仅用一句话就击碎她。
难道乔宁宁就是她天生的宿敌吗?
她最难接受的,还是乔宁宁作为一个乡下妹,居然频频让她吃瘪。
整整两世,她都要输给乔宁宁吗?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你什么?”乔宁宁环顾一圈众人,扬了扬声,“我替大家回忆一下,那药还是你乔白薇自己放粪坑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乔白薇气得发抖,但嘴上依旧理直气壮。
她丝毫没发现,她身后的丈夫李康瑞,脸色铁青隐忍,紧紧攥着拳头,
乔宁宁“啧”了一声,表情终于正色起来:“我小心眼?到底谁小心眼?”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英姨和朝叔前面:“我的叔叔阿姨只是来跟老乡们买两只鸡,怎么你了?”
“我们出价比市面还高,已经很良心了吧?”
“倒是你乔白薇,三言两语就搅黄了我们的事,到底谁为难谁?”
“等下,我可不是为难他们,”乔白薇满脸诚恳地看着村里人,“你们大家听我说,我嫁进村里,我是怕你们受骗,才语气差了一点,你们可得帮我啊。”
一听乔白薇是为他们好,大家也都动摇了。
村民们到底是面朝黄土的庄稼人,哪里懂这么多弯弯绕绕。
“凌家媳妇,要么就算了吧,薇薇也是好心,大不了咱们再把鸡卖你。”
“是啊是啊,这鸡咱们还没拿回去。”提鸡大婶重新把鸡递到英姨手上。
“薇薇说话直接点,大家也没什么损失,就算了吧。”
村民们突然就这么一边倒,看着乔白薇的目光多了一丝维护。
乔白薇悄无声息地笑了一声,果然卖惨这种事,无论在城里还是乡下,手段都很好用。
她身后的李康瑞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鄙夷于乔白薇是个随时卖惨的人,但当乔白薇能转移话题的时候,他又难免觉得很受用。
“是吗?你是为村民好?”乔宁宁语气还是很平淡,“我不跟你讨论这个,咱们说回重点。”
“什么重点?”乔白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几次交手,她已经领教过乔宁宁有多聪明。
但仅限于知道,但压根不知道乔宁宁下一秒要说什么。
慌,她控制不住地慌张。
手心在冒汗。
乔宁宁微微一笑:“重点当然是你老公是在汽修厂扫厕所。”
!!!
李康瑞放下一半的心,此时瞬间被猛地砸碎在地面!
他震惊地看向乔宁宁,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冷不防来一枪。
“李同志,让大家发现你扫厕所,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别急着恨我。”
“扫厕所也不是丢人的事,好歹是国营单位。”
“再说了,扫厕所这种事,第一天难以接受,第十天就习惯了。”
“保持厕所干净卫生,你也是个有用的人啊!”
“听说汽修厂的厕所通风好,应该不太臭。”
……
乔宁宁说了一堆好话,脸上也是笑眯眯的,但每句话都离不开“厕所”两个字。
随着她的每一句话,村民们看李康瑞的脸色也越来越复杂。
“康瑞,凌家媳妇说的是真的?”
“那你干嘛要说你工资100块?”
“你说你在车间做技术,也是假的?”
“房子呢?房子也没分配吗?”
“康瑞啊,你从小是个实在人啊!怎么变成这样。”
……
一张张嫌弃的脸出现在眼前,质疑声如同潮水扑向李康瑞,李康瑞的嘴唇在颤斗,微微弯着腰,仿佛肩膀被人压垮了。
他说不出一个字。
丢人啊!
更难受的是,
他无法反驳,更不敢反驳!
他没乔白薇蠢,他知道乔宁宁但凡开口就有准备。
他要是敢反驳,乔宁宁后面还会接一个又一个大招。
乔宁宁实在太聪明了!
他只是丢更大的脸,吃更大的亏。
乔白薇的脸色此刻早已死灰一片,连连后退。
怎么会这样?
她已经把话题绕了三圈,怎么乔宁宁还是抓着这事不放?
乔宁宁是魔鬼!
对,乔宁宁就是个不见骨头不松口的魔鬼!
乔白薇愤怒地仰着下巴,依旧不愿意服输,“你!你撒谎,你有什么……”
“证据”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啪!”
清脆的巴掌声,突兀地响起,重重地落下。
皮肉接触的声音,是自尊的碎地,也是压抑许久的难堪终于爆发。
这一巴掌,干脆、深深的愤怒。
巴掌声之后,是绝对地安静。
没人说话,只听得到风吹过稻田、鸟儿啾啾几声……
沉默,诡异地沉默。
尴尬,带来更深的尴尬。
每个人脸上都是惊诧震惊,又是不解。
明明是口头冲突,猛地有人动了手。
此时,所有的语言都是无力苍白的。
这一刻,有人的梦快醒了。
“你居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