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都是大义灭亲,维护凌老太太的意思。
“你是乔白薇吧?和我喝过茶,”凌老太太扭头,看向乔白薇。
乔白薇立刻疯狂点头,“对,我是薇薇啊,您还记得我。我刚刚也是好心提醒您,我姐姐这个人她嘴没把门,你别放心上。”
她的话语是一贯懂事话语,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以她对老太婆的了解,这时候凌老太太应该大发雷霆,大骂乔宁宁不孝嘴毒。
呵呵,一旦死老太婆对乔宁宁有了偏见,以后乔宁宁在乔家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乔白薇隐隐兴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看到老太婆大骂的情形。
这样大院的人会知道凌老太太脾气暴躁,这祖孙两人虚假的温馨也是演的。
凌老太太果然幽幽地看向乔宁宁:“你骂我豆芽?”
“不是骂,是评价。”乔宁宁认真无比地解释。
凌老太太敲她脑袋,“明天陪我吃豆芽!”
“我不爱吃豆芽,老太太你自己吃吧,别拉住我,不然我就离家出走!”乔宁宁懒洋洋地开口。
“你敢离家出走?好啊!你要倒反天罡?”老太太说着就要捶乔宁宁。
乔宁宁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大家看着她们闹,全都笑了。
多么好的关系啊!居然被乔白薇说成什么仇人一样。
此时,乔白薇听着她们的对话,感觉就象一拳打在棉花糖,怎么都找不到出力的地方。
凌老太太怎么回事?就破口大骂了……
就在她琢磨老太太为何不骂人的时候,凌老太太转过头来,看着乔白薇:“听说你在大院名声不错,我看你心思不正!挑拨关系。”
“我……”乔白薇震惊了。
怎么好端端地,乔宁宁没被骂,反而是她被老太婆骂了?
汤佩珍立刻笑着维女儿:“凌老太太,薇薇就是直性子,心思绝对纯良。”
“纯良?哼!”凌老太太不屑地看着汤佩珍,“你能勾搭闺蜜老公,又能把宁宁弄到乡下去,你能教出什么好女儿?”
她苍老有力的声音,在大院传开。
一语而毕,满场寂静。
汤佩珍,在大院已经很多年了,她怎么勾搭乔庆,大家心里都有数,只不过时间久了,女儿都18岁了,大家也就淡忘了。
再说了,以乔庆的厂长身份,大家也不敢议论。
可凌老太太的身份,高了乔庆十几倍,她想骂就骂了,谁敢不满?
汤佩珍的脸瞬间煞白,她大概没想到自己那点丑事突然被当着这么多人公开,顿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汤佩珍很快就恢复神色,笑道:“老太太说笑了,是宁宁妈妈去世后,我才和乔庆结婚的,怎么能说勾搭呢。”
昏暗的夜色,不知道谁嗤笑一声,约莫是知道内情的人。
汤佩珍咬了咬牙。
大家神色古怪,没人帮腔,只听得到院中大槐树索索作响。
凌老太太盯着汤佩珍,脸上全是厌恶:“我是老了,但心里门儿清,那些丑事大家都清楚,你自己也清楚,别在这熏着人。”
说完,她便在乔宁宁的搀扶下,进了红旗车。
车门关上那一刻,车身的反光照出汤佩珍和乔白薇青到扭曲的脸。
“你们没发现啊,三少看着宁宁,眼睛都没挪过。”
“回去咯。”
“没想到啊,宁宁成了大赢家。”
“没想到啊,宁宁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表面还是开开心心,多让人心疼啊。”
“宁宁没长歪,真是厉害!”
“宁宁以后可就享福咯,还是她自己挣来的,你们不知道,一开始凌家多反对换亲。”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站在汤佩珍母女周围,丝毫没在意她们的看法。
换做以前,大院的人哪里敢咋么对汤佩珍母女,私底下怎么不爽,面上还是和和乐乐。
只怪现在乔宁宁风头太强,以至于眼瞎的都看得出汤佩珍母女的风头要结束了。
反正凌家对乔庆丝毫不给面子,以后在大院也上不了台面,大家也不用忌讳了。
乔白薇听着大家的话,气得浑身颤斗,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更让她堵心的是,凌家居然会对孙媳妇好!
乔宁宁都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好过分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乔宁宁是不是给凌家下了迷魂汤!
乔宁宁那个贱人!
当初就该死在乡下!
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火上浇油,走近乔白薇,不高不低地问了一句:“薇薇,你怎么回家?”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立刻看向乔白薇,都等着她给个答复呢。
刚刚光盯着乔宁宁回娘家,这不,乔白薇也莫明其妙回了娘家,似乎也住了好几天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完乔宁宁,乔白薇自己怎么就不出声了?
“乔白薇,你为什么不说话?”
“薇薇,在婆家被欺负了?”
“不是吧?”薇薇你好象憔瘁了。”
“怎么没看到你老公李康瑞?你一个人回来吗?”
“实在不行,你就让你姐姐乔宁宁出面吧,总能帮你说几句话。”
……
乔白薇心虚地挪开视线,化作温柔的笑意,“叔叔阿姨,我想爸妈了,我老公明天来接我呢。
绝对!
绝对不能让这些人知道她在李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进门第二天,李父就让她扫鸡屎!
那些鸡屎臭烘烘地,一不小心蹭到脚上,洗都洗不掉臭味!
还要给最小的李小国喂饭、去菜地浇水,她五十块的皮鞋沾的都是泥,连鞋边都磨坏了。
李父和那几个狗娃实在太气人了!
她从小就是得体精致的姑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烦透,简直烦死了!
这借着回娘家要粮票的理由,躲回娘家,这些人怎么这么烦?非要问她真实原因!
她要能说真实原因,还用得着别人问吗?
她从没觉得大院的人这么不识趣,她甚至觉得这些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逗她抖落丑事!
故意想看她笑话!
甚至,故意盯着她的鞋子、衣服,想找出她的遐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