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茂和江嫣的婚房又又又泡汤了,三小时前,当兰茂拿着存折,来到国营百货后边的老破小。
“教授,钱我带来了,现在去办过户手续吧。”兰茂沉稳的嗓音透出一丝喜悦。
声刚落,他人也到了门口。
乔宁宁正在屋里和老教授喝茶,听见动静,她和老教授双双抬头。
“兰茂,你来晚了一步。”乔宁宁笑着摇头。
兰茂都懵了,“又是你。”
“兰茂,是江湛让你来的?”老教授遗撼拍手,“他早知道我要卖房,迟迟没动静,偏偏就宁宁来早一步,看来你和这地皮没缘分啊。”
老教授也纳闷啊,这老破小放了好几个月都没卖掉,怎么一天之内这么抢手,兰茂和乔宁宁都来了。
乔宁宁一进门,老教授是拒绝的,他和江父相识,江湛提过一嘴“要没人买他收了”,他本意想把房子留给江湛这个熟人更放心。
结果吧,乔宁宁一眼就认出他门口种的兰花是板桥翠蝶、素冠荷鼎、建兰……依次说出,还能说出它们的长势、习性不同。
就兰花的养法,乔宁宁也说得头头是道,从浇水施肥,到土壤温度,句句都说到他心坎里了。
知音啊!简直是知音!
老教授种兰花可是高手,可在乔宁宁面前,也感觉自己的水平也就平平。
天底下怎么会有宁宁这么可爱、聪明、懂事的小姑娘?
老教授顿时就把什么江父啊、江湛啊、羁拌啊、友谊啊抛之脑后,果断地把老房子留给了乔宁宁。
要不是囊中羞涩,他甚至想给乔宁宁打个八点八折。
为了表达对乔宁宁的喜爱,弥补不能打折的遗撼,老教授珍重地将那盆素冠荷鼎递给乔宁宁,“宁宁啊,这盆最心爱的兰花,我送给你了。”
还是当着兰茂的面递到她手上的。
乔宁宁接过兰花,同情但坚定地对兰茂道:“兰茂你看,这多不好意思。”
兰茂咬牙,一脸无奈又泄气,也没说话,转身就要走。
乔宁宁对他背影喊道:“告诉江湛,他还要买哪里?我全跟!”
兰茂步伐微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抱着兰花刚回到凌家,玉彩姨便过来了。
一听到为了这盆兰花,她居然加价2万,凌家人都炸了:
“宁宁,你真是疯了,就这几片叶子,你居然掏了2万!”
“这叶子就算是金子做的,也不用两万吧?”
“听说那老教授人品挺好的,怎么能拿这几片叶子坑你?”
“退了退了。”凌母很是坚决,抱着她的兰花就要往外走。
乔宁宁连忙阻止她,“妈,这兰花我很喜欢,你让我留下吧。”
这盆素冠荷鼎,若是在现代,起码能拍卖上千万。
就算是5年后,它的身价也得超过20万。
别说家人觉得她是傻子,就连老教授本人都以为白白捡了2万。
谁知道呢?她才是捡了大便宜。
骂完她这几片叶子,凌家老小又开始念叨她买地的事了:
“你简直要成为京区的笑话了,先是买了西边郊区的地皮,又买了个老破小,我真是服了。”
“到底买来干嘛?盖这么多房子,你要开旅馆吗?”
凌父捂脸,“我今早在办公室,同事问我儿媳妇为什么犯傻?我不知道怎么说。”
玉彩姨拉着郭母的手,“姐,你怎么也不劝劝宁宁?大院全都传遍了,说是为了逼江湛写道歉信,宁宁一直在做赔本买卖。”
乔宁宁刚想解释,凌母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脸,“没想到啊,为了小铩,你居然做出这样的傻事。”
接着凌父也无比感动地感慨,“你真是太深情了,宁宁,凌铩这小子何德何能啊?”
乔宁宁那句“我可不是为了他”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而无比认真地看着凌母的眼睛,“妈,为了小铩,我愿意付出所有,乃至生命,这点钱我一点都不在乎。”
“呵。”
沙发角落,发出一声轻笑。
众人看去,是一直沉默没说话的凌铩,一手握着茶杯,嘴角一抹揶揄的笑。
凌父当即瞪他,“你还笑?你媳妇为了你,掏空真金白银,你不感动吗?”
凌铩眼眸带着一丝笑意,看向乔宁宁,“不敢动。”
乔宁宁对他眨了眨眼,“你内敛我知道。”
“别打趣了,既然你买都买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凌老太太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众人纷纷摇头,正欲四散,已经走到门口的玉彩姨停了下来,回头:“你不会再买了,对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她。
面对一双双眼睛,乔宁宁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当然要买!
不买是傻子!
之前她就想买地了,可京区哪里有地皮出售,卖家是谁,她一直没空了解。
没想到,送上个京区少爷江湛,直接给她全开地图,只要江湛点哪,她直接照抄答案就是了。
江湛啊江湛,指定还以为她在斗气,没想到她在一路收割。
距离凌铩去甘市还有两天,乔宁宁和凌铩小两口丝毫不慌不忙,凌铩照样锻炼,和兄弟聚聚。
至于乔宁宁……
江湛要买靠化工厂的地?抢了!
江湛要买附近连水电都没有的地?抢了!
江湛要买全被大树遮挡的地?抢了!
江湛要买附近都是殡仪馆的地?抢了!
两人为了抢地皮,闹得轰轰烈烈,别说刘家、方家全都关注了,食品、教育、化工、国土……各方面的高层全都震撼了,议论声不绝。
当然也不是好话,在京区人的嘴里,凌家孙媳妇乔宁宁已经彻底变成大傻子。
那些地皮,放了好几年都没人要,乔宁宁却要当个垃圾回收站!
“太蠢了,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还以为乔宁宁是个能干的,结果是个没脑子的,白白投进去二十多万。”
“以后赔在手里有她哭的,那些破地方,再过50年也是垃圾。”
乔宁宁听着这些话,丝毫不生气,反而很是享受。
骂吧,骂得再大声一点!
他们现在骂得多狠,再过十年,全都得打脸,现在骂得多狠,到时候他们的脸就打得多疼。
等这些地皮被征收,盖上鸟巢、国家公园、体育馆、高校,一千万一千万的票子全都进她的口袋。
谁不得称她为京区地王?
一想到那个时候,乔宁宁便不觉得这些骂声有什么刺耳的。
相反,太悦耳了,简直太悦耳了!
但包括乔宁宁,乃至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想不到,十几年后,这几块地皮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金钱,远比她想得还多。
此时,她沉浸在未来富可敌国的喜悦里,而几公里外的医院,江湛早已没了前两天的淡定。
“怎么会这样?地全被她买了。”江湛死死地握着床单,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