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身为鸿蒙始源境强者的孤高、探寻大道的执着、对璎珞亦师亦父的情感、轮回决断时的毅然与不舍……
种种情绪、无数感悟,与他这一世作为林晨的经历、作为丈夫、父亲、兄长的情感相互碰撞、交织、融合。
他看到了力量的极致,也体会了情感的温暖。
前世今生,并非谁取代谁,而是如同两条交汇的河流,融为一体,成就了更完整、更深刻的“林晨”。
他站立在虚无之中,双眸紧闭,周身气息时而如宇宙般浩瀚古老,时而如凡人般平和内敛,无数大道符文在他身体周围自然生灭、重组,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深层次的蜕变与集成。
混沌境的气息在这股记忆洪流的冲击下,不仅没有紊乱,反而变得更加凝练、深邃,仿佛触及到了某种更本源的层次。
这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在外界不过弹指一瞬。
直到那巨茧中,璎珞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声音再次响起,才将他从那种沉浸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主人……主人?你……你想起来了吗?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林晨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眸子,此刻已不再是单纯的深邃,而是蕴藏了万古的沧桑与智慧,如同映照了无数纪元生灭的古镜。
他低头,看向手中那已变得平凡无奇的水晶,轻轻叹了口气。
前尘往事,如烟似梦,却又真实不虚。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流光溢彩的巨茧上,眼神复杂,有恍然,有歉然,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温情。
“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久远时空带来的沙哑,却又无比清淅。
“都想起来了……璎珞。”
他抬起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点混沌光华凝聚,蕴含着他对玄黄塔绝对的控制权限以及如今混沌境的伟力,对着那巨茧轻轻一点。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这片虚无空间中格外清淅。
巨茧表面的混沌光华骤然大盛,随即,无数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璀灿的光芒从裂缝中透射而出,将这片永恒的黑暗虚无都照亮了一瞬。
“嘭!”
巨茧彻底破碎,化作漫天飞舞的光雨,消散于无形。
光雨中心,一个身着七彩流仙裙,梳着双丫髻,约莫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显出身形。
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一双大眼睛灵动至极,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慧黠与光彩。
正是塔灵,璎珞!
她一脱困,先是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又抬头看向站在石台前的林晨,那双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
“主人!”
她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小小的身子如同乳燕投林般,化作一道七彩流光,猛地扑进了林晨的怀里,一双小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襟。
“哇!坏主人!臭主人!你怎么能把璎珞关那么久!那么久!璎珞一个人在里面,好安静,好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璎珞还以为……还以为主人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她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肩膀不住地颤斗,泪水迅速浸湿了林晨胸前的衣襟。
那哭声里,蕴含着被封印万古的委屈、孤独、恐惧,以及此刻重逢的巨大喜悦。
林晨任由她抱着,感受着怀中那真实存在的、微微颤斗的小小身躯,前世记忆中与璎珞相处的点点滴滴愈发清淅。
他心中柔软之处被触动,抬起手,轻轻拍着璎珞的后背,动作有些生疏,却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好了,好了,璎珞不哭。”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是主人不好,不该将你封印如此之久。只是当时……”
他想解释轮回之事的考量,但璎珞却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打断道。
“璎珞知道!璎珞都知道!主人是为了寻求突破,是为了大道!可是……可是璎珞就是想主人嘛!以后再也不要和主人分开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却又强装懂事的小脸,林晨心中那点因前世记忆带来的疏离感彻底消散。
他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道。
“好,以后不会了。”
得到他的承诺,璎珞破涕为笑,那笑容如同雨后初霁的阳光,璨烂夺目。
但她似乎又想起什么,小嘴一瘪,眼神开始四处乱瞟,小手也不安分地扯着林晨的袖子,哼哼唧唧地道。
“那……那主人要补偿璎珞!璎珞被关了这么久,闷都闷死了!主人要带璎珞去玩!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还要……”
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落起来。
那副古灵精怪、得寸进尺的模样,与林晨记忆中那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形象彻底重合。
林晨不禁失笑,屈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弹。
“你这丫头,刚出来就原形毕露。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带你见识如今的世界。不过现在,先随我出去,见见你的……嗯,见见这一世的家人。”
“家人?”
璎珞眼睛一亮,好奇地歪着头。
“主人这一世有家人了吗?哇!太好了!璎珞要有新朋友了吗?”
她瞬间将刚才的委屈抛到九霄云外,变得兴奋起来,拉着林晨的手就要往外冲。
“快走快走!主人快带璎珞去见见!”
林晨没有动身,而是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空间戒指,这是他上一世留下的天材地宝。
一个鸿蒙始源境留下的珍藏,可想而知有多么丰富。
收起戒指之后,林晨笑着摇了摇头,任由她拉着,心念一动,两人便已离开了玄黄塔第七层,回到了金林半岛别墅的客厅之中。
此时,苏雨柔尚未休息,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等侯。
感受到空间波动,她抬起头,便看到林晨身边多了一个灵气逼人、穿着古雅仙裙的小姑娘,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雨柔,这是璎珞,玄黄塔的塔灵。”
林晨简单介绍道:“璎珞,这是苏雨柔,我的妻子。”
璎珞看着苏雨柔,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进行某种评估,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甜美可爱的笑容,脆生生地喊道。
“主母好!我是璎珞!主人以前最疼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