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山熏的大手伸出,抓住了白木承的大臂。
二楼爆发出惊呼:“又,又被他抓住了!”
但这一次,由於山熏是半跪姿態,被白木承抓住机会,抬起被捏爆的右腿,一记中段正蹬猛踹山熏的脸。
砰!
山熏被摔得仰面倒地,四周洒落著两个人的血。
“”
白木承踮著右脚,小腿的肌肉纹理裸露在外,不间断地流出血来,在脚下积蓄成一片鲜红的小水洼。
“疼啊”
白木承的表情平静。
又或者说,他的体能已经濒临极限,甚至无力驱动面部肌肉。
右腿的情况如何?
五根脚趾还能抓地,脚踝也能扭动,所以很好,腿部神经还连接著!
但根本没有时间庆幸。
因为在白木承眼前,名为“山熏”的巨汉再度站起,重新摆好他那中门大开的打架姿態!
“来吧”
白木承低声吐出两个字,甚至搞不清它们的含义。
隨即,他与山熏同时后拉右臂,摆出挥拳的动作,瞄准彼此。
见此一幕,二楼眾人爆发出惊呼。
“他们要正面互殴!”
“那个叫白木的已经动不了了!他是找死!”
“他要放弃了吗!?”
“”
天马希望眉头紧皱,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身前栏杆,双眼死死盯住楼下。
正面互殴的结果,必定是白木承惨败。
真的要胜负已分了吗?!
否!
即便肉眼可见,白木承就要失去意识,可他却忽然改变动作,竟顺势扭转身体,反身一脚上段扫腿。
【隆?旋风腿】!
砰!
山熏的脖颈被踢中,整个头都在震颤,身体出现大幅度僵直。
白木承趁机打出一发中段正拳,紧接下段踢,最后反身上段后蹬腿,上下连击排列成一条直线。
【隆?不破三连击】!
砰砰砰!
山熏口鼻喷血,又一次后仰著倒退。
而这一连串迅猛的密集连击,不仅打退山熏,也看懵了二楼的看客们,甚至连白木承本人都一脸茫然。
我——
我为什么动起来了?
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肌肉却下意识地发力,让身体做出动作,打出那一招一式。
而且——
为什么会觉得快乐?
多根肋骨骨折、下顎骨裂、口腔內部严重破损、小腿皮肤爆炸、全身划伤擦伤不计其数
这种程度的苦痛,已经到了即便退缩,也会让人尊敬的程度!
可为什么,自己还想继续打下去?
就隨意挥出一拳,然后被山熏打倒——以此迎接眾人的喝彩,不好吗?
“”
人类是一种珍惜生命的生物,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大多数人都不会做危害生命的事。
而像白木承、山熏——他们这种人,谁都能轻易做到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金钱、地位、名望、权力、讚美
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还掉欠债、虐打混混、整合资源、去泡妞、去大发横財、去成为人上之人——类似这些事,做起来或许真的不难。
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那並不是真正的“人生”,只是能安放在任何人身上的“装饰”。
真正让白木承感到快乐的,是“去做什么”——那份热情、那种行为本身,也是自己那独一无二的存在证明! 因为存在,所以快乐。
快乐从哪里来呢?
是写下的第一个文字、是挥向沙袋的第一拳、是学会的某一个知识、是锻链时那一丝丝的提升,是打出一招一式的动作
或许会犯错、或许很笨拙、或许绕了弯路、或许不是一个“成功的完人”,但关键是“白木承这么做了”。
关键是——做这一切的过程,成为了他不完美的存在证明!
“山!”
白木承厉声嘶吼,面向已经再度握拳的山,纵身一跃起跳膝撞。
【桑吉尔夫?膝槌】!
砰!
山熏的鼻血喷出,仰起头,同时大手用力向前推出,也將白木承一併掀飞。
唰——!
两人分別倒地,又在几个呼吸后再度站起。
哗啦
山熏隨便抓起两瓶烈酒,白木承也將一小桶啤酒踢起,两人各自再猛灌几大口,谁也不让著谁。
这一幕看得二楼眾人心惊胆战。
从开始打架到现在,他们已经不知喝了多少酒,哪怕直接醉倒也不奇怪。
无论饮酒量还是打架规模,都是难以想像的夸张!
嚓!
两人饮罢,將各自手里的容器丟掉。
山熏率先行动,“颯”的一声踏步猛衝,挥拳砸了过去。
而面对那恐怖依旧的铁拳,白木承咬紧牙关横摆左臂,將整条手臂作为“轨道”,忍著剧痛错开山熏的拳头。
唰!
山熏的铁拳落空,擦过白木承的胸膛,撕裂开好大一条血口。
砰砰砰!
白木承瞄准山熏的下巴连砸三拳,右手穿过山熏腋下,將其硬生生扯到身前。
“山老弟,我可没办法再挨你的拳头了”
白木承呼出一口热气,左手的食指与拇指张开,横向扣住山熏的喉结
月牙叉炮?改——
【仙人敬酒锁喉扣】!
白木承的左手手指向下一掰,背阔肌发力收缩,带动全身力量朝外拉拽!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山熏那具超规格的庞大身躯,被白木承掀飞倒地,喉结处出现肉眼可见的严重变形,气管遭受重创!
“呜啊!!”
二楼人群爆发出惊呼,连木崎的额头上也冒出冷汗。
天马希望更是看得真切。
白木承靠脑力看破了山熏的拳头轨跡,用胳膊精准错开对方的拳头,並瞄准山熏也是人体最薄弱的一处进攻。
——咽喉!
白木承重创了山熏的喉咙,如此一来山熏必定剧痛无比,更是暂时无法呼吸!
“喂,只是打架而已,真要出人命了!”
天马希望顾不得其他,慌忙招呼木崎,“快去救你家老大!白木小哥也要死了!”
“不,还没打完!”
木崎犹豫一瞬,隨后断然摇头,厉声道:“老大他是真正的侠客,靠最后一口呼吸,就还能打出最后一发『炮弹』!”
“”
闻言,天马希望的目光缓缓转动,在楼下看见了更令人畏惧的一幕。
山熏从一地狼藉中缓缓站起,梗著无法呼吸的脖子,瞪大眼睛目眥欲裂,將最后一口呼吸攥成最后一拳。
“果然,那还用说嘛”
白木承耷拉胳膊,脸上淌下一道道血痕,迈著虚浮的步子上前,步履蹣跚,速度却越来越快,向山熏衝去!
是已经完全没有后手了吗?
不对!
天马希望注意到,白木承紧握的右拳上,忽然竖起一根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