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刺史府书房。
刘台和刘隐谈论了今天的军营见闻和感受。
“凡事开头难,不过我相信二弟必然可以练出一支精兵!”刘隐鼓励道。
“大兄放心,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这是今日苏章送来的拟封赏的将士,你也看看。”说罢,刘隐递过来两三张纸。
刘台接过一看,见上面写了许多将士姓名。刘台粗粗浏览一遍,便想还给刘隐。
忽然在一张纸上看到“梁克贞”,脑中一闪,这不是南汉那个大将的名字嘛?
是同一个人吗?
宁可认错,也不能放过!
“大兄,这个梁克贞我想要到我的营里。”刘台伸手指着梁克贞名字,和刘隐说道。
刘隐凑过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伍长升队正,遂问道:“二弟看中他什么了?”
刘台答道:“他那个伍就他一人活下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了水寇的消息。”
“我料定他必有过人之处。我那个营如今重建,正缺人呢。”
刘隐不置可否:“那你自去向苏章讨要便是。”
这时,陈珰推门而入,左手还抓着一只信鸽。
“镇副,广州来消息了!”陈珰边说边将信鸽递给刘隐。
刘隐刘台对视一眼,都看出来对方的想法,怎么来得这么快?
刘台伸手接过信鸽,从腿上竹筒中取出一卷纸条,递给刘隐,又将信鸽送还陈珰。
刘隐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了八个字“广帅使者明日启程”。
刘隐看完将纸条递给刘台,待刘台看过后,刘隐问道:“二弟以为如何?”
“大兄,我还是白天的看法,这使者必是来送告身的!”
“使者出发如此迅速,想必广帅很是看重大兄!”
刘隐微微笑道:“二弟真会说好话。横竖还有几天,届时便能揭晓了。”
“兄长放宽心便是。”
刘台又向刘隐提了一下自己想在营里革新军制的事。
刘隐略问了问,觉得没什么风险,便没有阻拦。
二人又聊了聊,刘台从书房离开,回到自己院子,这里还有一个人等待他处置呢。
不多时,苏成将陈元方那个徒弟带了过来。
许是这几个时辰间想明白了,倒比白天时镇定了许多。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刘台问道。
“小人叫张平,开建县人。”
“跟着陈良医多久了?”
“四年多了。”
“时间也不短了啊。医术如何?”
“小人自觉尚可。”
“你可知你所为是要掉脑袋的?”
“知道,却也没得选择。”
“那你觉得我把你要过来是做什么?”
“小人不知。但小人想求个活命的机会!”说罢跪在地上磕头。
“机会我会给你。但从此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可能做到?”
“小人自当唯阿郎之命是从!”张平立马改了称呼,激动道。
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任谁也没法淡定。
“先下去吧,回头自会再找你。”
张平领命退下。
刘台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但是一时半会也没想明白。
且容后再说了。刘台心想。
第二天,刘台又早早来到军营。
和军士们一起吃过饭后,开始了操练。
刘台特意安排今天练箭,又在众人面前出了一回风头,众人对刘台的神射已经是心服口服。
神色举止愈发躬敬。
正操练间,苏章唤人来说,庞纶回来了,请刘台到帐中一见。
刘台让众人继续操练,跟着去到了苏章帐里。
“见过二郎君!”庞纶见刘台进帐,当即行礼。
“庞将军!”
刘台也热情回礼道:“我如今执掌水军前营,你我同在军中,今后还要多多来往啊!”
“自当如此!”
苏章插话道:“庞副将,你走这几日,刘副将可是从未问过你何时归来,对你信任得很。”
“某必不负都候、二郎君的信任!”
寒喧过后,庞纶自去安顿不提。
刘台趁机向苏章提出要梁克贞之事。
苏章虽有些意外,但听到刘隐已经答应,便也只好割爱,等前营人员到位了让梁克贞前去报到。
“刘副将眼力不错,梁克贞是个好苗子,值得培养。”苏章提醒道。
“都候放心,必不会眈误了他!”刘台斩钉截铁地道。
从苏章反应来看,刘台愈发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心中高兴得很。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刘台告别苏章,接着回去操练士卒。
弓箭是水军交战的主要手段之一,需要着重操练。
前营这些人,箭法倒也还行,看来之前李波也没少操练。就是水平参差不齐,还得练。
中午时分,刘台和军士们一起吃午饭。出操的时候,消耗加大,从一日两餐变成一日三餐。。
封州产稻米,故而军粮也以大米为主。配点腌菜咸鱼,军士吃得也算不错了。
岭南临海,郁水入海口东西两岸多有盐场或盐栅,盛产海盐。
除供给本地外,更远销内地,专门设有盐官管理。
封州船运发达,来往盐货极多,不管是官盐还是私盐。故而封州将士吃饭是不差盐的。
将士操练辛苦,缺少盐分补充可不行。
刘台听闻私盐利润极高,大大小小的盐枭都是赚得盆满钵满。
待日后倒也可以打打这盐运的主意。
吃完饭歇息完毕,刘台又带着跑操。
跑到后面,也就四五公里的样子,发现不仅队形没了,还有好多掉队的士卒。
这体能可不行啊!难道是船坐多了,下肢退化了?
就这样,上了岸估计也干不了啥了。
没说的,继续练。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不服?憋着!要么滚蛋!吃了这碗饭,就得把碗端好了!
等到放操,三百人一大半坐倒在地,揉按双腿,叫苦不迭。
几个队头见刘台面色不预,赶紧过来。
这一天操练下来,见刘台仍气定神闲,也是暗暗佩服,越发觉得自家这个副将不简单。
“将军,弟兄们往日都是操舟入水训练多,今日骤然训练腿脚,一时有些跟不上,您多担待。”
黎国华解释道。
“是啊,将军,若是操舟入水,弟兄们绝不含糊。”
“下次就请将军看看弟兄们的水上功夫。”
其他人也跟着帮衬说道。
刘台自己也明白,要让他们马上登陆能战,那实在也是强人所难。
当下开颜道:“诸位兄弟说的是,那下次就练练水上功夫。”
接着又道:“你们将弟兄们喊起来,一会本将给大伙示范拉伸一下,免得明日下不了床。”
几人虽不知刘台口中的拉伸是什么意思,但也还是依令将军士们叫了起来。
不一会,军士们列队完毕。
刘台带着苏成几个人,又是弓步压腿,又是站立下腰,又是手拉脚尖单脚站立,等等放松动作。
一众军士看着这些怪异姿势,都是摸不着头脑。
有几人照着做了后,发现腿脚酸痛确实有所缓解,便赶紧招呼身边人一起做。
没多久,几百号人都在做了。
几组动作下来,众人均感觉不错,对这些怪异动作称赞有加。
“以后操练结束后,大伙都要这么拉伸。这样能缓解操练后的身体疲劳,减少受伤风险。”
刘台适时说道。
“遵命!”有好处的事,众人自然不会不干。
“都散了吧!”
晚饭时分,刘台又和队头们坐在一起。几人边吃边聊,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将军,明日弟兄们不出操,不知可有其他安排?”邓博问道。
其他人闻言也都看着刘台。
“明日早饭过后,将弟兄们集结起来,我已经给你们做了安排。”
见他们还想问,刘台直接道:“你们也别问了,明日自然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