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霆眯了眯眼,目光扫向说话的人:“你是谁?”
那人梗着脖子道:“臣乃吏部侍郎张桐!太子殿下此举有违纲常,臣不能坐视不理!”
萧玄霆冷笑一声,对侍卫道:“把他拉出去,以后太子府的宴请,永不许他踏入半步。”
张桐的脸色顿时僵了,侍卫立刻上前,架起他就往外拖。
萧玄霆转头看向众人,眼神冷冽。
那些原本想开口的官员,见状都赶紧闭上嘴,没人敢再吱声。
司仪连忙打圆场,高声唱喏:“吉时到!新人拜堂——一拜天地!”
萧玄霆牵着林歩浮深深地拜了下去。
心情无比激动。
上次林歩浮和别人拜堂,他有多心痛,如今就有多激动。
他们早就该拜堂的。
他早该是他的妻子的,都怪他懦弱,白白让他们错过了这么久。
林歩浮任由他牵着,温顺地跟着他深深弯下腰,遮住了他眼底淡淡的笑意。
表面上看着是萧玄霆在牵着他,其实两人手腕上都缠着一根绳子,萧玄霆是多怕他给跑了。
“二拜高堂!”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
高堂上本应该是萧恒和皇后,但两人气萧玄霆,谁都没有来,如今高堂是两把空座的椅子。
不等众人反应,萧玄霆已转身对林正道和张秀慧拱手:“岳父,岳母,还请上坐。”
“阿浮的高堂,自然是他的爹娘。”
引得不明所以的众人窃窃私语。
什么意思,这个男子居然是林国公家的小公子吗?没听说过啊?
要是真的,那林国公家还真惨。
女儿刚死没多久,儿子又被太子强娶了。
而且听说两人长得还很相似,太子不会是娶不到明慧县主,所以才硬娶了和她相似的兄弟吧?
林正道脸色复杂,张秀慧眼圈通红,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终究被林砚推了一把,不情不愿地坐了上去。
“二拜高堂!”司仪连忙唱喏。
萧玄霆拉着林歩浮,恭躬敬敬地鞠躬。
张秀慧看着儿子,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伸手想去扶,又硬生生忍住了。
“阿浮……”
林歩浮直起身,笑容温和:“娘,大喜的日子,别哭,我是愿意的。”
林正道紧紧盯着林歩浮:“你真的愿意?阿浮,你别骗爹娘,也别委屈自己!只要你说一个不字,爹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把你从这儿抢回去!”
萧玄霆的手猛地收紧,死死攥着林歩浮的手,眼神里满是紧张与防备,仿佛生怕下一秒人就会被抢走。
早知道不请他们来了。
可他又不想阿浮大婚的日子得不到父母的祝福,所以才请他们来的。
林歩浮抬眼,先对萧玄霆安抚地笑了笑,才转向林正道:“爹,我是真的愿意。萧玄霆他……对我挺好的。”
林正道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已被浓重的无力取代。
愿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拜堂礼都进行到一半,太子的态度又如此强硬,事情早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台下的窃窃私语更甚,看向林家的目光里,同情又多了几分。
太子殿下真不是人啊!
“夫夫对拜!”司仪见状,连忙高声唱喏,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两人对立而站,萧玄霆看着林歩浮,眼底是浓郁的爱意,他缓缓俯身,与林歩浮深深拜下,动作郑重又虔诚。
林歩浮也弯下腰,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手腕上的绳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礼成!入洞房——!”司仪扯着嗓子高喊,声音里满是如释重负。
正当大家抬步入席时,天空突然浮现大片祥云,霞光漫洒,瑞气缭绕。
众人齐刷刷跪地惊呼:“祥瑞!天降祥瑞啊!”
林正道和张秀慧满目惊讶,猛的站起身。
这!
来送贺礼的常公公瞪大了眼,惊讶得说不出话,这等异景,竟出现在太子这场荒唐的婚礼上,实在匪夷所思,难道这场婚事连上天都在祝福吗?
不行,得赶紧禀报给皇上!
林歩浮悄悄抬头,趁众人不注意,对着天空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云中的柳枫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拍了拍衣袖,转身悄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祥瑞渐渐散去,众人还久久不能回神,
常公公定了定神,快步走到萧玄霆面前,躬身道:“太子殿下,奴才奉陛下和皇后之命,来为两位新人送贺礼。”
皇上皇后再气,终究是疼儿子的,人没来,该有的贺礼确实早早就准备好了的。
萧玄霆眼神柔和了几分:“替我多谢父皇母后。”
常公公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匆匆的离开了。
他得赶紧把今天的事儿告诉皇上。
……
常公公气喘吁吁地冲进大殿,扑通跪地:“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大婚之时,天降祥云瑞光,霞光漫洒,满院宾客皆见此异象!”
萧恒猛地从龙椅上起身,脸色骤变,与身旁同样满脸错愕的皇后对视一眼。
萧恒坐回椅子上,沉默良久,沉声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常公公连忙叩首,躬身退了出去。
大殿内瞬间寂静,萧恒凝眸看向皇后,缓缓开口:“皇后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那场兽潮?”
皇后心头一震,点头道:“臣妾自然记得!那场兽劫席卷几座城池,死伤无数,举国上下陷入绝望之际,是一位神君带着天兵降临,才驱散了妖兽。”
萧恒没再说话,转身走到椅子后的墙壁前,按动暗格机关,取出一个尘封的紫檀木盒。
他打开木盒,拿出一卷泛黄的画轴,缓缓展开。
上面的画象赫然萧玄霆,不,应该说是万钧。
皇后惊讶:“陛下!”
萧恒眼神复杂:“太象了,玄霆和他太象了。”
“小的时候还不觉得,直到他弱冠之后,那个面容是越来越与神君相似,有时候我见到他都忍不住想要敬拜。”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玄霆是不是那位神君的转世,我萧恒何德何能有一个神胎的儿子,所以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赏赐。”
“哪怕我身体康健还能再活个二十年,我还是想都没想就立玄霆为太子,想着以后可以放心的把这个国家交给他,哪怕只有一世。”
“在玄霆非要和林歩浮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后怕和恐惧,我怕是我没教好,我怕因为我的一时之差会导致国家衰败。”
“可刚刚听常公公那么一说,我又不确定了……”
玄霆娶一个男子为妻到底是福还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