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保密级别最高的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军部总参谋长周海峰正接着一通来自国安总部的加密电话。
他的额角，青筋一根根凸起，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火气。
“老陈，你现在跟我说这个？秦焕是我的兵！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我不处分他，我怎么跟下面官兵交代？！”
电话那头，国安部的陈副部长声音同样严肃：“老周，我不是不让你处分！你可以关他禁闭，可以给他记大过！但是，绝不能让他退役！你听清楚，是绝不！”
“我怎么拦？他是在全国人民面前说的！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让我怎么把他说出去的话，再给他塞回去？！”周海峰低吼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陈副部长语气更显沉重。
“不只是我们，上面的意思，也是一样。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给我留下来！”
周海峰挂断电话，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过了一会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接通袁朗！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把秦焕给我控制住！在我到之前，绝不能让他再跟外界有任何接触！”
“告诉他，人，要是丢了。”
周海峰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扒了他的皮！”
“是！”参谋一个激灵，立刻低头传达命令。
夜，大洋彼岸，中情局东亚分部的大楼里，灯火通明。
“沃克，你确定这个消息来源可靠吗？”
一个穿着白衬衫，金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端着一杯咖啡，死死地盯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信息流。
屏幕上，正是秦焕在首播中说出“退役”的截图。
被称作沃克的年轻分析员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脸色有些苍白。
“部长先生，百分之百可靠。这是从大夏全国性的官方首播里截取的，我们的人工智能和语言专家都确认了，不存在误读的可能。”
“上帝”
中年男人，把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个在国际特种兵大赛上，把我们按在地上摩擦了整整五年的男人，他要退役了？”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诞感。
“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
沃克不敢接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
良久，男人忽然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近乎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太好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马上通知五角大楼！我们的机会来了！”
沃克犹豫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可是部长先生，国防部那边刚刚传来建议，他们认为我们最好，暂时不要有任何针对大夏的挑衅行为。”
“什么？”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们疯了吗？秦焕退役，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说”沃克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复述着，
“他们说，一个心平气和的‘阎王’，是按照规则来的。一个心怀怨气，即将脱下军装，再无任何束缚的‘阎王’，天知道他最后这两年会干出什么事来。”
“先观望。”男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但是，让网络上的人，给我们添点柴火！我要让全世界都看看，大夏的军神，是怎么变成一个儿女情长的笑话的！”
“明白！”
几乎是同一时间。
推特、脸书，全球各大社交媒体，彻底被“秦焕退役”的词条引爆。
起初，大部分国外网民都是一脸懵逼。
“q huan？这谁啊？很有名吗？怎么上了我们国家的热搜？”
“楼上的村通网？去年国际特种兵大赛没看？就是那个拿冠军的”
“哦哦哦！想起来了！那个怪物！他怎么了？”
“为了个女人，在全国首播里说要退役，笑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铁血硬汉，结果是个恋爱脑。”
“哈哈哈哈，这就是大夏军人？爱美人不爱江山？太戏剧性了！”
舆论，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迅速从震惊转向了嘲讽和污蔑。
各种p出来的恶搞图，层出不穷。
言语间，充满了对大夏军人形象的贬低和对国家体制的攻击。
“看吧，这就是他们的体制，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一个正常的国家，会允许自己的顶级军官这样胡来吗？”
然而，总有清醒的人存在。
一些真正的军事迷和见证过秦焕实力的人，开始站出来反驳。
争论，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嘲讽的和辩解的，看热闹的和煽风点火的，吵成了一锅粥。
无数的好奇者、挑衅者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大夏的网络首播平台。
“我靠！这群老外有病吧？！”
“哪来这么多鸟语？看不懂啊！”
“兄弟们！有翻译！他们说队长是‘懦夫’！是为了女人抛弃国家的‘叛徒’！”
“草！他们懂个屁！”
原本，大夏的首播间弹幕，还停留在“队长不要走”
“呜呜呜我的cp成真了又好像be了”
“军部赶紧出来管管啊”的复杂情绪中。
可当那些夹杂着蹩脚机翻中文和英文的弹幕涌进来时，整个气氛瞬间就变了。
一条条刺眼的弹幕，像是一根根针，扎进了每一个大夏网友的心里。
愤怒，瞬间被点燃。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们自己家的事，轮得到你们这群白皮猪指手画脚？！”
“有本事别在网上敲键盘，来边境线碰一碰？看秦焕上校打不打爆你们的狗头！”
一场空前绝后的网络世界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首播间的弹幕刷新速度，快到出现了残影。
各种语言和符号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数据的瀑布。
平台的技术员们满头大汗，疯狂地封禁ip。
“兄弟们！别跟他们吵！没用！”
“对！刷起来！用我们的方式，告诉他们，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下一秒，整个弹幕的画风，豁然一变。
鲜红的国旗，整齐划一的口号，瞬间淹没了那些污言秽语。
那是一种磅礴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许多刚刚翻墙进来，还想看笑话的外国网民。
第一次，如此首观地感受到了这个东方大国，那种根植于血脉深处的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