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焕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通。
“明白。”
“放心，‘影子’们会变成真正的幽灵，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挂断电话，秦焕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对于他来说，这只是无数次任务中，平平无奇的一次。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上。
屏幕上，是他那个“特种兵相亲大会”的官方直播间。
按照计划，今天应该是政审阶段情况的第一次公示，会吸引大量关注。
可此刻，直播间的弹幕，却完全跑偏了。
“主播人呢？主播在吗？别搞你那相亲了，快去看隔壁的瓜！甜到掉牙了！”
“什么瓜？楼上的细说！我刚睡醒，错过了全世界？”
“卧槽！你居然还没看？鹰酱家的王牌特种兵在迪拜七星级酒店里真人cqb，打得脑浆都出来了！”
“比好莱坞大片还刺激！”
“我看了我看了！那叫一个惨烈！”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电影宣传片，结果朋友告诉我，是真的！ live！现场直播！”
“视频呢？求个链接！我怎么搜不到了？”
“晚了兄弟！漂亮国那边反应过来了，全网都在删！”
“动作稍微慢点都看不着了！还好我手快，已经下载保存了，想要的上车，私聊！”
“我靠！真的假的？自己人打自己人？图啥啊？难道是训练？”
“训练个屁！你家训练拿实弹互射啊？”
“我听说内部消息，是这帮大兵私生活混乱，在酒店里开银趴，结果因为分赃不均……”
“啊不，因为争风吃醋，直接拔枪火并了！”
“楼上这个解释我信了！太特么合理了！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
秦焕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沙雕网友的脑洞大开。
不得不说，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有时候比最专业的剧本家还要离谱。
不过，这样也好。
越离谱，越混乱，真相就越容易被掩盖在层层叠叠的迷雾之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雷战一脸菜色地走了进来，眼圈下面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一宿没睡。
“头儿……”
他的声音都有点嘶哑。
秦焕指了指屏幕上刷得飞快的弹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看来，我们的相亲活动，热度被抢了啊。”
“头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
雷战快哭了，他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把一沓厚厚的文档夹拍在桌子上。
“政审！”
“哦？”秦焕终于抬起眼皮，看向他，“怎么说？”
“通过率！太低了！”
雷战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抓狂的状态。
“我们按照您给的标准，对第一批报名的明星进行了背景筛查……结果您猜怎么着？”
“能通过的，干净的，连十个都凑不出来！”
“不是吧。”秦焕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就是啊！”雷战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查出来的东西简直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偷税漏税这种，跟后面那些比起来，都算是品德高尚了！”
“有几个流量小花，看着清纯得跟小白兔似的，结果背地里跟好几个资本大佬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帐上还有好几笔来路不明的巨额资金往来，我们怀疑可能涉及到洗钱！”
“还有个别女明星，她的海外账户跟某些反夏组织的资金池有牵连！”
“这要是让她接触到我们的战士，那不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吗？”
雷战越说越气，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
“这还只是女明星这边，问题就已经这么严重了。男明星那边……更是一言难尽！”
“男明星报名的本来就少，总共就那么十几个。”
“形象稍微好点、有点名气的，我们一查，私生活乱得跟蜘蛛网一样！还有两个，甚至有吸食违禁品的记录！”
“这……这让我们怎么审？这还审个屁啊！”
“这要是让他们跟咱们那些单纯的女兵搞联谊，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我怕我这是在引狼入室，是咱们军区的罪人！”
秦焕静静地听着雷战的抱怨。
等他说完，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了吹热气。
“雷战。”
“啊？头儿，您说。”
“你急什么？”
秦焕呷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
“我……我能不急吗？头儿，这活动是您亲自督办的，全国人民都看着呢！”
“现在报名的明星全是这种货色，我们要是连第一批合格的人都凑不出来，这不成了个笑话吗？”雷战急得满头大汗。
“笑话？”秦焕放下茶杯，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笑话。”
“如果因为要凑人数，因为怕丢脸，就降低标准，让那些背景不干净、动机不纯的人混进来。”
“让他们有机会接触到我们最内核的机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是渎职！是犯罪！”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让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雷战被他看得心里一突，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头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秦焕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你要记住我们的初衷。”
“我们搞这个活动，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给那些常年奋战在第一线，为了保家卫国，连个人问题都顾不上的英雄们，提供一个查找幸福的机会。”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国家的利刃，是人民的盾牌！”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可能背负着我们无法想象的国家秘密。”
“能站在他们身边的人，背景必须比一张白纸还要干净！”
秦焕站起身，走到雷战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通过率低，是问题吗？”
“不，这不是问题。这恰恰说明，我们的审查标准是有效的，我们的工作是有意义的。”
“过不了政审，就说明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继续审。”
“一个一个地给我过筛子！”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馀地，必须严格，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明白吗？”
秦焕一番话，掷地有声。
雷战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秦焕话锋一转，“还有，报名这事儿，别搞得太死板。”
雷战愣了一下：“啊？老大，您的意思是？”
“愿意来的，主动报名的，优先审核，给他们开绿灯。”
秦焕淡淡说道，“那些不愿意的，或者还在观望的，先放一放，后续再‘引导’他们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