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朕的好弟弟!“
周干双目赤红,声音里压抑着滔天怒火,”
“还有朕的好妃子。”
“朕的好儿子。”
“很好”
周干的声音越来越平静。
然而——
熟悉周干的人都清楚,此刻的死寂,远比暴跳如雷更令人心悸。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刘德全躬身进入大殿,小心翼翼地禀报:“陛下,皇城外聚集了数万百姓,都在高呼陛下万岁,说是是陛下救了他们。”
周干捏碎的扶手木屑还在簌簌落下。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寒意渐渐收敛。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刘德全如蒙大赦,连忙退下安排。
片刻后
周干换上一身明黄龙袍,登上城楼。
当他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城下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陛下万岁!
周干站在巍峨的城楼上,明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抬手轻轻下压,顿时沸腾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朕的子民们。”周干浑厚的声音传遍四方,“此次妖魔作乱,已被天境司以及宗门世家武者联合镇压。”
城下百姓顿时又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的欢呼。
“朕在此立誓,必将加强皇城防卫,增派修士巡守,保我大周子民平安。”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所需费用,皆由内库拨付。
这番恩威并施的话语,让城下百姓热泪盈眶,山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安抚完城外百姓,周干转身带着亲信侍卫来到了死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周坤、夏贵妃和周炎三人被铁链锁在墙上,面容憔瘁。
当牢门被打开,周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三人顿时如遭雷击。
“皇兄!皇兄饶命啊!周坤最先反应过来,他拖着沉重的铁链扑倒在地,拼命磕头,"臣弟是被逼的,都是这对贱人母子蛊惑臣弟"
“陛下!夏贵妃尖叫着打断周坤的话,拉着同样跪在地上的周炎往前爬,"是这个逆贼胁迫臣妾和炎儿的!“
”炎儿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周炎满脸泪痕,声音颤斗:“父皇,儿臣冤枉都是王叔逼儿臣做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推诿指责。
周干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他轻声道,声音不大却让三人瞬间禁若寒蝉。
周干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三个曾经最亲近的人,眼中寒光闪铄:"朕今日来,不是来听你们狗咬狗的。
“说,还有谁?”
“兄长,我说!”周坤膝行向前,铁链哗啦作响,“有博阳侯赵康,景凌伯闫东青,还有"
“陛下!”夏贵妃尖声打断,抬手指向周坤,“礼部尚书吕平,户部侍郎谢苍,荣阳侯李焕,都是他们的人!
周炎也不甘示弱,颤斗着补充:”还、还有兵部侍郎张谦,他负责在城防上做手脚"
三人语速越来越快,一个个名字被吐出,在阴冷的牢房里回荡。
每报出一个名字,周干的眼神就冷一分。
待他们说完,周干忽然轻笑一声,”朕倒要看看,这朝堂之上,还有多少忠臣。
望着周干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三人顿时如坠冰窟。
三人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
先帝驾崩次日,这位看似温润的新君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将反对他的三公九卿尽数屠戮殆尽。
午门外的血水,整整冲刷了三天才干净。
周坤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夏贵妃突然发了疯似的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臣妾愿以死谢罪!”
周干垂眸看着这个曾经宠冠后宫的妃子,忽然俯身,用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周干温柔地擦去她额头的血迹,轻声道:"朕会让你们母子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让夏贵妃浑身剧颤,而周炎已经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周干直起身,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手指:"传旨,三日后午时,将这些乱臣贼子"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落下,却让整个死牢的温度骤降。
侍卫们齐声应诺。
“皇兄,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保证老老实实在封地做个王爷…”
周坤紧紧抱着明兴帝的裤腿哭着求饶,却在对上周干冰冷的目光,立马改口:“臣弟不回封地…愿意留在皇城晋王府,日后,没有皇兄召令,绝不出府门一步…”
“陛下,炎儿可是您的亲生骨血啊…”
夏贵妃声音嘶哑道。
周干一脚将周坤踹开,头也不回地带领亲卫离开了死牢。
身后,周坤的哭嚎与夏贵妃的哀求被牢门所隔,化为死牢深处的呜鸣。
当下下午
整个禁卫军倾巢而出。
铁蹄踏碎皇城的安宁,玄甲禁卫如潮水般涌入各大官员府邸。
“奉陛下旨意,反抗者,杀!”
博阳侯府
赵康须发皆张,衣服还未穿好,便被按倒在地:“老夫冤枉,我要…”
刀鞘重重砸下,鲜血混着碎牙咽回喉咙。
尚书府
礼部尚书撞到案几:“本官要面见皇上,我也是被逼的…”
回应他的是禁卫军冰冷的刀剑抵喉。
侍郎府
张谦挣脱束缚冲向内院:“家父乃是三朝元老,有先皇御赐免死铁…”
话音未落,一只弩箭贯穿前胸,他的身体顺势倒地,失去了气息。
朱雀大街上囚车从街头到街尾一眼望不到头。
血滴从木栏缝隙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