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狼嚎刺破晨雾。裂肺的尖叫："救命啊——"
两人对视一眼，萧凌已经象箭一样窜了出去。宋旭咬牙跟上，穿过一片灌木后，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三米深的土坑里，何翠花挥舞着镰刀，她的蓝头巾已经被撕掉半边。坑沿上蹲着匹牛犊大的青狼，森白的獠牙正往下滴着涎水。
青狼猛地回头，琥珀色的眼珠锁定了两人。萧凌瞬间端枪上肩，却发现狼与何翠花几乎在一条直在线。
拳头大的石块雨点般飞向青狼。那畜生低吼着躲避，萧凌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前，柴刀划出雪亮的弧线——
刀锋砍进狼肩胛骨的声音闷得象劈开湿柴。青狼惨嚎着翻滚，萧凌被带倒在地。人和狼在枯叶堆里撕打成团，宋旭看见狼爪几次擦过萧凌的咽喉。
宋旭手忙脚乱地往猎枪里塞火药，却听见坑里何翠花突然尖叫："后面！
萧凌回头，浑身的血都凉了——
二十步外的树丛里，幽幽亮起六对绿莹莹的眼睛。
狼群来了。
狼嚎声撕碎了山林的寂静。
萧凌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六匹野狼从灌木丛中缓步走出，龇着森白的獠牙。受伤的青狼趁机挣脱，一瘸一拐地退到狼群后方。
宋旭的手抖得象筛糠，火药撒了一地。吓瘫了，镰刀"当啷"掉在脚边。
领头的灰狼突然仰头长嚎，其馀五匹立刻呈扇形散开。萧凌的瞳孔骤缩——这是要包抄！
宋旭像受惊的兔子般窜出去，狼群果然被惊动。萧凌趁机一个翻滚抄起猎枪，火药袋咬在嘴里，铁砂和火药胡乱灌进枪管。
枪声在山谷炸响，最前面的灰狼哀嚎着打了个滚。但距离太远，子弹只削掉了它半只耳朵。狼群被激怒了，三匹扑向宋旭，剩下三匹直冲萧凌。
何翠花的尖叫中，萧凌抡起枪托砸碎了一匹狼的鼻梁。腥臭的狼血喷了他满脸，另一匹狼却趁机咬住了他的小腿。
狼群终于退缩了，叼着受伤的同伴消失在灌木丛中。
萧凌瘫坐在地上，裤腿已经被血浸透。宋旭的棉袄撕成了布条，眼镜只剩一个镜片。两人架起昏迷的何翠花时，发现她脚踝已经肿成紫茄子。
日头西斜时，三人终于跌跌撞撞闯进赤脚医生潘解放的院子。放吓得摔了簸箕："老天爷！这是让熊瞎子挠了？
潘解放给萧凌的腿伤缝完最后一针，窗外已经擦黑。何翠花的脚踝敷了草药，正躺在里屋哼哼。宋旭瘫在条凳上，裤裆湿了一片，眼镜腿断了一根，用麻绳勉强缠着。
萧凌刚想说话，院门突然被撞开。刘青青冲进来，辫子都跑散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话没说完，萧凌已经抄起潘解放捣药的铁杵冲了出去。
萧家院里，李婉娘被推搡到墙角，苍白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赵霸天翘着二郎腿坐在磨盘上，两个混混正把萧峰按在地上。
所有人回头——
萧凌拄着铁杵站在门口，裤腿被血浸得发黑，眼里翻腾着杀意。
萧凌动了。
铁杵带着风声砸在最近混混的膝盖上，骨裂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第二个混混的砍刀还没举起，就被萧凌一个肘击打碎了下巴。
剩下三人刚扑上来，萧凌突然变戏法似的从后腰掏出猎枪，"咔嚓"上了膛。
院子里死一般寂静。赵霸天额头渗出冷汗，他认得这种眼神——在劳改农场那些亡命徒眼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