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紧张的盯着黑暗里。
就怕那条毒蛇忽然窜出来咬谁一口。
呼呼呼……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除了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就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声。
忽然,姜云岁看着纪宴安身后的某处位置。
“纪宴安,后面!”
纪宴安几乎是在她喊出来的瞬间,手里的匕首就朝着窜来的毒蛇斩杀过去。
唰……
毒蛇脑袋掉了下来,红色的血液溅到他抿着唇的脸上。
眼睛上也有,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也就是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他被一股不算大的力道推开。
他本就处于极度警剔下,手里的匕首下意识的就挥了过去。
“疼。”
熟悉的声音传来,纪宴安猛地睁开眼睛。
姜云岁捂着被划了一刀的手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纪宴安被推开,他之前站的位置上,一个张开嘴的狰狞蛇头掉落在地。
蛇这种东西,就算脑袋和身子分开了,短时间内都还能扭动,就象是活着一样。
刚才纪宴安没被推开,那他现在已经被那蛇脑袋咬住了。
他只愣了下,就快步走到姜云岁身边,握着她受伤的那只手眼里满是懊恼。
“抱歉。”
纪宴安道歉后,叫南书。
“去把我房间里的药拿出来!”
南书连忙跑去拿药和包扎用的绷带了。
“世子我来吧。”
“不用。”
纪宴安打开药箱,用最好的止血药粉洒到姜云岁手背那伤口上。
“忍者点,别怕。”
少年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包扎的时候,姜云岁虽然还哭着的,但没出声。
纪宴安垂眸,动作很轻地给她包扎完成。
外面的声音基本也停了下来。
“世子,刺客都已伏诛,抓了两个活口,但他们在第一时间咬破了牙齿里藏着的毒药,已经死了。”
南墨在外面通报:“但跑了不少毒蛇。”
大家都忙着杀刺客,那些毒蛇跑得快,有的窜到草丛里很快消失。
“通知下去,叫府上上下都小心点,全府都撒上雄黄粉,沉先生那边情况如何?”
“沉先生没事。”
不仅没事,那些去刺杀他的刺客都中毒死了,毒蛇全被他徒手抓了。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温和的沉先生,竟然是个用毒高手!
姜云岁哭累了,蹲在角落和两只狗抱成团。
纪宴安捏了捏鼻梁,今天他怕是睡不着了。
“你先回去睡觉。”
他对姜云岁说。
姜云岁闷闷的哦了一声,红着一对微肿的眼睛,之前跑得狼狈,又是在地上滚又是爬的,还哭得惨兮兮。
此刻看起来象是只受伤的流浪小狗狗。
她抱着包扎好的那只手,带着两只狗崽子往隔壁去了。
“黑娃。”
纪宴安把黑娃叫过来,摸了摸它脑袋。
“你守着她。”
黑娃摇了摇尾巴汪一声,跟着姜云岁到她那房间。
还仔仔细细地把房间里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毒蛇这才趴在床边。
两只狗崽子也趴在它身边守着床上小小的人。
姜云岁鼓着腮帮子,小脸憋得通红。
一颗颗孢子从她体内飞了出来,然后朝着她受伤的手背上飞去。
等手背没那么疼了,姜云岁感觉好累哦。
打了个哈欠,她躺在床上,嘟囔着和黑娃它们说晚安,很快就睡着了。
这个晚上,除了姜云岁其他人基本都没睡着。
实在是府上刚遭遇刺杀,还有逃窜的毒蛇,一时间让大家人心惶惶。
纪宴安更忙,不仅要组织人抓蛇,还要处理那些刺客,以及……抓府上的奸细。
他雷厉风行的,干脆趁此机会把府上安插的奸细都给处理了一遍。
“所以,这次的刺杀目标不是我,是沉先生。”
坐在地牢的审讯室内,纪宴安脸色看起来比白日里更苍白了些,唇看着不仅白,还染上了点青色。
他这样子,看得李伯南书他们几个心疼得要死。
“是,应该是您之前吃进了东西,气色看着比之前要好些了,加之沉大夫的存在让那些人起疑了,所以才有了这次刺杀。”
这场刺杀看似是针对纪宴安,但实际上他只是顺带,主要还是沉青竹那边。
纪宴安身边高手多,但沉青竹那边就没这么严了。
“呵……”
“只一点还不确定的消息,竟然就这么大的手笔,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纪宴安面无表情。
“王统领这护城统领当得未免太不称职了些。”
“南书。”
“世子。”
“下次王统领再来,顺势同意他的要求。”
宴无好宴,但未必不能为他所用。
“是。”
纪宴安起身,眼前一黑。
李伯赶紧上前扶助他有些摇晃的身体。
纪宴安咳了两声:“带我去见沉先生。”
“世子,您现在该休息了。”
纪宴安:“我知道,带我去见他。”
最终,几人还是把他带到了沉青竹的房间里。
沉青竹好似早知道他会来找自己,房间里的烛火还没熄灭,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的翻阅,桌子上的茶都还是热的。
“你们都下去吧。”
纪宴安抬手轻轻摇了下,李伯和南书互相对视一眼,走到门外,也守在门外。
“世子还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沉青竹看着他的样子轻叹一声。
纪宴安走到他身边坐下,烛火照印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显得人破碎感十足。
“沉先生到我这里来,究竟有何目的,我们不如敞开了,也好继续以后的事。”
沉青竹抿了口茶。
“世子说笑了,沉某只是个大夫,能有什么目的呢?”
纪宴安盯着他:“沉先生的本事,可不象是个普通大夫。”
“我开的条件虽然不错,但还不至于让沉先生冒险。”
沉青竹好一会没说话,但也没否认了。
纪宴安耐心地等着。
沉青竹笑了:“纪世子,可知道京城容家。”
纪宴安沉思几秒就道:“三年前的容家。”
“是啊,三年前那个容家。”
沉青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低声念了一遍。
“你只当,我为了三年前的容家报仇吧。”
纪宴安深深看了他一眼。
“既如此,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了。”
他声音冷冷:“沉先生,你恐怕……要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