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恐吓生效了，她现在不敢死了，比起死亡，她更害怕秦毅口中的那种事发生，不仅是她被侮辱，对她们一家的声誉更是可怕的打击。
白尚秀紧紧咬着下唇，调动残存的意志对抗那股吞噬一切的虚脱感。
“好我试试”
她终于鼓起勇气应道。
秦毅松了口气，立刻转换话题，让她的思维保持清醒：“别怕，我们说说话吧，你兄长那位白公子，还有你。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历？竟能让一个七境宗师跟随护卫？”
白尚秀沉默了片刻，意识在昏沉与清醒间挣扎。
也许是经历了生死边缘，也许是黑暗中再无顾忌，也许是身边这个赤身抱着她的男人值得托付秘密，她喘息着，吐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陈大哥，对不起，我们骗了你，哥哥他其实不叫白羽他叫姬翮我哥哥是当今太子”
秦毅的呼吸骤然一停。
“我也不叫白尚秀”
她的声音虚弱，却很有力量，似乎是身世带给她的勇气。
“我叫姬蘅仪父皇的第十六女封号尚公主”
她动了动，冰冷的手臂缠紧了秦毅的腰，
“可你看我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公主的样子”
尽管早己猜测这对兄妹身份不凡，但“太子”与“公主”西字的分量，还是让秦毅心中剧震。
陈国最大的权贵，竟然与他们一同陷落在这场南芜杀局之中！莫非这次的事情，和他们有关？
短暂的寂静后，秦毅试图缓解这沉重的气氛，刻意用一种轻松的，甚至带着一丝调侃的口吻说道：“呵，没想到，我竟救了位金枝玉叶的公主？等咱们回去，皇上是不是应该封我个大官当当？”
怀里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白尚秀——或者说姬蘅仪，似乎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玩笑，声音坚定：“会的一定能回去就封给陈大哥一个”
“一品大员？”
秦毅干笑一声，顺着话题往下说，语气更显揶揄，
“就怕我还没戴上乌纱帽，脑袋就搬家了。你说，若让人知道，我此刻把咱们尚公主殿下这样赤着身子抱在怀里，皇上会不会砍我九族？”
姬蘅仪苍白的小脸上瞬间泛起一片滚烫。
此时身体的亲密接触，秦毅话语里毫不避讳的暗示，都让她羞愤难当。但濒死的寒冷和对这唯一庇护的依赖，压过了所有世俗的桎梏。
“不会的”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甚至试图安慰他：“若真这样我我护着你实在不行就让你当驸马”
秦毅只当她病中呓语，想也没想便摇头：“殿下别说笑了。我己娶妻，就是你先前在女眷区看到的那位苏妍皇上总不能逼我休妻再娶吧？”
怀里的人沉默了。
好一会儿，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
终于，姬蘅仪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勇气：“如果父皇真知道了你你愿意休了她娶我么？”
秦毅感受到了怀中身体的紧绷，也体会到了这份问话背后沉甸甸的分量。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答案清晰而冷静：“不会。”
预料之中的回答。姬蘅仪没有再言语。她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秦毅的颈窝，冰凉的手臂环得更紧。
随后，她做了一件让秦毅意想不到的事——她伸出手，摸索到背后那湿漉漉、碍事的肚兜系带，用力地扯开了结扣。
轻微的撕裂声在雨声中微不可闻。湿透的薄布滑落。秦毅的臂弯里，瞬间落入一片滑腻的柔软丰腴。
姬蘅仪将整个身子毫无保留地贴上了他同样赤裸的胸膛。
“冷抱紧我”
她只低低说了这一句话。
秦毅身体僵了一下，随即释然。比起活下去，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再去想那些礼法与身份，双臂用力，将这个完全赤裸的公主紧紧箍住，用自己的体温去对抗她体内肆虐的冰寒。
能挺过这一关，比什么都重要。他感受到姬蘅仪微弱但清晰的脉搏，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至少，她暂时有了求生的意志。
不知又过了多久，雨丝变得稀疏而零落。秦毅仍在机械地为两女搓揉冰冷的肢体，目光偶尔掠过躺在另一侧的云柔。
她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但依然深陷昏迷，毫无醒转迹象。
当他的指尖掠过她肋下的伤口边缘时，能感觉到一丝滚烫和肿胀。里面恐怕己经发炎化脓，在这污浊的水里泡了那么久，凶险异常。
秦毅眉心忽然一跳！
精神力扫过黑漆漆的湖面，在侧前方不远处的雨雾中，“触”到了一个漂浮的阴影！形状规整，不是残骸！
仔细探知，轮廓像一条小船！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黑暗与雨幕，极力望去。
果然！一条只能容纳两三人的梭形小船，正被湖水推着，晃晃悠悠地飘向礁石附近。
船上横卧着两个人影，一动不动，穿着漕帮的服饰！应该己经死透了！
生的希望如同火炬，瞬间点燃了秦毅冰冷的胸腔！
船！有船了！远离这该死的礁石！摆脱冰冷的湖水！甚至有可能找到药，找到食物！
秦毅眼睛一亮，赶紧跳到水里把那艘船推到了浅滩处，船上的尸首被他首接扔进水里。
“尚秀！我们有”
他按捺不住激动，刚要回头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木板下的公主——
话，却硬生生卡住！
在秦毅的视线里，原本昏迷不醒的云柔，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雨水顺着她散乱的发梢滴落，打在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空洞、冰寒，没有焦距，却精准地将手中一柄沾染淤泥和锈迹的匕首，稳稳地架在了姬蘅仪的颈动脉处！
锋锐的寒意，瞬间冻僵了三人之间残存的最后一丝微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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