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苏妍又羞又气,急得扬手就在她胳膊上捶了一下,力道不重。
她和秦毅的真实情况绝对不能让这大嘴巴知道半分,她绷着脸,眼神闪躲,强作镇定地否认:“我我跟他很好!很和谐!不是你想的那样!”声音有些不自然。
林采薇更来劲儿了,像闻到鱼腥的猫,整个人又凑近了些,几乎要越过矮几,灼热的呼吸带着八卦的气息喷在苏妍面上:“哦?很和谐?有多和谐?快说说!一次能多久?”
她坏笑着伸手比了个“一”字,眨眨眼,“我家那位,若是赶时间,或者兴致不高时,也就堪堪一炷香的功夫,不过滋味也够了。要是他精神头好,我俩有闲心钻研,那倒是能”
她没具体说多久,但那眉飞色舞的模样显然极为满意。
她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开始倾囊相授,“还有啊,姿势也有讲究!比如”
她毫不避讳,拉着苏妍,一套一套的名词加上手舞足蹈的比划听得苏妍面红耳赤,却又挣脱不开。
起初,她只是怕露馅而强撑着听。渐渐地,那过于首白粗露却又前所未闻的“闺中秘技”,像一扇从未推开过的门缝里透出的奇异风景,竟也让她在羞赧中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手指抓紧了膝上的裙裾。
林采薇说得口干舌燥,终于端起茶杯“咕咚”灌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她意犹未尽地看着苏妍那副受教良多、面红似血的模样,成就感爆棚,这可是她少有的能碾压这个样样出色的闺蜜的领域了。她挑挑眉,用眼神催促:该你了。
难题再次甩到了苏妍面前。她心头发紧,支吾半天,只得避重就轻,仓促间搬出了小团曾无意中透露的只言片语,压低声音含糊道:“他他倒不止一炷香”声音几不可闻。
“哟?两炷香?”林采薇眼睛猛地一亮,惊叹出声,随即更加兴奋地追问细节,“那滋味如何?你俩一般喜欢怎样”
苏妍被她问得头皮发麻,眼看要穿帮,只好垂下眼帘,长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愁闷和难以启齿:“其实就就大婚那晚疼得厉害也也没尝到什么实在滋味”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后来就再没有过了。”
林采薇脸上的兴奋瞬间凝滞,化为浓浓的不解:“什么?没再过了?你们闹别扭了?”她狐疑地看着苏妍,“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能忍得住?除非真生气了?”
话题总算绕到了苏妍想试探的方向,她顺着林采薇的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懊恼和无奈:“是有些事吵了几句。是我的错。在药材行那事上瞒骗了他,他心里生了疙瘩,到现在还还气着,不愿同我说话。”
“就为药材行那点事?”林采薇蹙眉,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又想到是苏妍主动承认“骗了他”,性质可能确实不一样。“到底怎么个事儿?”她追问。
苏妍含糊其辞:“就是归属利益上头,我处理得不够坦白说了些违心的话。”她没具体说,林采薇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便信了。
她立刻换上“过来人”的笃定神色,开始献策:“傻丫头,既是你做得不妥当,那就去认错啊!姿态放低些!”她神情严肃了几分,
“我可提醒你,你家那位虽是入赘的,但你可别端着娘子的架子!那些吃软饭自然低人一等的窝囊废不提,但看他之前的表现,是个有骨气的,你可不能真把人当个摆设随意看低了!夫妻贵在真心,你心里若真瞧不起他是上门女婿,又骗了他,那他寒了心,日后必定要与你离心离德,变成一对怨偶的!”
苏妍连忙摇头,语气里带上真心实意的焦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他!我心里其实很在乎他的想法。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消气,怎么才能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这后半句,确是苏妍此刻心境的真实写照。
见她如此说,林采薇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脸上重新浮现那种笃定的笑容:“这不难!只要不是真有什么杀父夺妻、抄家灭门般的大仇,夫妻哪有隔夜仇?男人嘛,都吃那套——”她拖长了音,促狭一笑,“——软的!”
苏妍疑惑地看着她。
“撒娇啊,我的好妹妹!”林采薇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矮几,“你不会连这个都不会吧?”她上下打量着苏妍冷清如霜雪的气质和绷得笔首的坐姿,顿觉头疼,无奈地扶额。
“行吧,指望你天然会这本事怕是难了。来,姐姐教你!这撒娇呢,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首先,你得学会示弱,声音要软三分”她叽里呱啦,眉飞色舞地给苏妍上了好一阵子实战课,从语气眼神到肢体动作,活脱脱一个江湖女侠在传授独门秘技。
最后看着苏妍依旧微蹙的眉头和略显僵硬的动作尝试,她沮丧地摆摆手:“罢罢罢,你这冷美人,一时半会儿也学不来那绕指柔。换一招更简单的——死缠烂打!”
苏妍眼神询问。
“就是缠着他!”林采薇斩钉截铁,“甭管他什么脸色,不高兴也好,冷淡也罢,你天天在他眼前晃!送个点心,递杯茶,找个由头问问生意上可有难处,或者干脆啥也不为,就待他书房里看你的账本也行!人是习惯的牲口,天天看着你,日子久了,那份疏离气儿总能冲淡些!”
“可是”苏妍想到秦毅院落里那份泾渭分明的距离,有些迟疑,“这样缠着,他岂不是更烦我?”
“傻妞!”林采薇点了点她,“自然要讲究个分寸!要似有若无,要让他察觉你的存在,但又不是那种黏糊糊甩不掉惹人厌的!让他习惯了你的影子在他地盘上转悠,却又找不到茬发作!这其中的度,就得靠你自己琢磨了。”
她看着苏妍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便端起茶杯,悠哉地啜了一口,得意地加了句:“信姐姐的,错不了!”
又闲扯了些别的闺阁私话,日头西沉得更厉害了。林采薇谈兴正浓,苏妍心中那块郁结虽未全然解开,但确实松动了不少,隐隐似乎摸到了一条通向那个冰冷疏离的小院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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