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松本清长还有后续的工作要处理,和神原彻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明天会有人上门签订正式的协议。
“神原君,那我们也先走啦!”毛利兰微笑着挥了挥手,柯南那个小鬼头跟在她身边,临走前还回头深深地看了神原彻和灰原哀一眼,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根本不象一个小学生该有的。
“哇,神原君,你现在可是警视厅的顾问了耶!以后破案是不是就象上班打卡一样了?”铃木园子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
神原彻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不,我只处理我想处理的案子。”
“那也超帅的啊!”园子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反而更加兴奋,“对了,我回去就跟我爸爸说,还有我那个叔叔,铃木次郎吉,他最喜欢收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对你这种‘特殊人才’肯定很感兴趣!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铃木次郎吉?神原彻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似乎是个总喜欢和怪盗基德对着干的固执老头。
“再说吧。”神原彻不置可否。
“好啦,园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不然叔叔阿姨要担心了。”毛利兰拉了拉园子的手臂。
和两人告别后,神原彻才带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灰原哀走出了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驱散了宴会厅里那股混杂着香水和食物的闷热气息。
“警视厅顾问,”灰原哀仰头看着夜空,忽然开口,“听起来,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找上门。”
“麻烦也意味着报酬。”神原彻拦下一辆的士,拉开车门,“而且,象你说的,有官方身份做掩护,做什么都挺方便的。”
灰原哀没再说话,安静地坐进了车里。
她知道,神原彻说的没错。拥有一个官方的身份,无论是调查情报,还是应对一些突发状况,都有了正当的理由。而且对于躲避组织追查的她来说,待在这样一个“官方人士”身边,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无形的保护。
回到那栋熟悉的日式小楼,客厅里和上次一样,只留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神原正雄不在。
神原彻换好鞋,却在玄关的鞋柜上发现了一封牛皮纸信封,上面没有写寄信人,也没有贴邮票,只用毛笔写着“神原彻收”三个字。
是父亲的笔迹。
神原彻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宣纸,上面用同样苍劲的笔迹写着几行字:
“东去除灵,归期未定。家事暂交于你,勿惹尘埃。若有不决之事,可观神龛香火。”
“你父亲出远门了?”灰原哀凑过来看了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打电话或者发邮件?现在还有人用这么古老的方式联系吗?”
“他的习惯。”神原彻将信纸重新折好,放进口袋,“用他的话来说,有些事情牵扯的‘因果’太重,电话和网络这些现代工具,容易留下痕迹,把不干净的东西顺着痕迹引回来。”
“因果?”灰原哀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思索,“听起来象是某种能量追踪或者信息残留的理论,只不过换成了玄学的说法。”
“你可以这么理解。”神原彻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小科学家总能用她自己的逻辑来解读这些事情。对他父亲而言,这更象是一种仪式感和对某些规则的敬畏。
“那最后一句‘可观神龛香火’是什么意思?”灰原哀指了指客厅角落里那个供奉着牌位的神龛。
“意思是,如果香烧得不顺,烟是灰黑色的,或者无风自灭,就说明我最近可能会有大麻烦,或者他那边遇到了危险,让我自己小心点。”神原彻解释道。
灰原哀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看原始人的眼神看着他:“你们这一行,还真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神原彻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神原小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又带着几分抓狂的声音。
是毛利小五郎。
“是我,毛利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神原彻的语气很平静。
“什么事?我当然是来问问你那‘警视厅顾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听起来象是气得在原地跳脚,“我刚刚看晚间新闻才知道你小子又高升了!凭什么啊!我,沉睡的小五郎,破了那么多惊天大案,警视厅连个锦旗都没多给我送几面,你小子混着混着,就混成顾问了?还享受警部补待遇?!”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酸言酸语,神原彻甚至能想像出毛利小五郎吹胡子瞪眼的滑稽模样。
“毛利先生,这是警视厅高层的决定,我只是接受了聘请。”
“聘请?他们给你开了多少钱?是不是比我的委托费还高?!”毛利小五郎的关注点总是这么清奇。
“这个不方便透露。”神原彻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你这个臭小子!”毛利小五郎气得说不出话来,“小子我告诉你,这里面水很深,你把握不住的!名侦探靠的是脑子,是推理!不是你那种奇奇怪怪的把戏!”
“恩,毛利先生说得对。”神原彻敷衍地应和着。
“总之……”
“毛利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准备休息了。”神原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喂!我话还没说完……”
神原彻直接挂断了电话,世界瞬间清静了。
一旁的灰原哀看着他,嘴角难得地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听得出来这位毛利先生有些嫉妒了。”
“主要是没面子。”神原彻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他刚准备上楼,电话铃声却不屈不挠地再次响了起来。
神原彻皱了皱眉,以为还是毛利小五郎,再次接起。
“喂?”
“请问……是神原事务所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迟疑和焦急的女人声音,听起来和毛利小五郎完全不同。
“是我。”神原彻的语气缓和下来。
“太好了!”女人象是松了口气,“我是在新闻上看到您的……他们说您……能处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
“可以这么说,请问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斗:“是我的女儿……我女儿她最近……最近精神很不好,我怀疑,她是不是……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是的!”女人的声音肯定了几分,“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脾气变得特别暴躁,有时候还对着空气说话……我带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身体没问题,只是压力太大,但我不信!我感觉……那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神原彻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这听起来,倒确实象是他业务范围内的事情。
“这样吧,女士,电话里说不清楚。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来我的事务所详细谈谈。”神原彻报上了自己家的地址。
“好的好的!我明天!我明天中午就过去找您!”女人连声道谢,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挂断电话,神原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灰原哀看着他:“刚上任,生意就自己找上门了。”
“明天是周一,我们都要上学。”神原彻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中午让她过来,正好是我们午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