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家的大院,哪有那么容易进?门楼前的两只石狮子,就能把人吓得倒退。柱子还真不敢硬闯,这个老赵不给面子,烟也不抽,那他也没办法啊。
“老赵,你看我来都来了,那我就在你这先坐一会,等阿芬出来或者看到文所长了,我再进去。”
老赵只是个看门的,他也不想得罪人。前段时间文贤贵突然发现家里东西被人偷走,就拿他来出气,说看门看不紧,以后要是还有不相干的人进到文家大宅,就拿他试问,所以今天才会这样的对柱子。
现在柱子不进去,只是在这里等,那他就不必要把人往外推了,说道:
“你要等就等,文所长或者是其他的人让你进去,你就进去,他们不让你进去,我也没办法。”
这话其实说的挺在理的,不过啊,就刚才那拖拽,已经让柱子觉得很没面子了。现在既然是等,那就没必要再讨好老赵。老赵不抽他的烟正好,他自己蹲到一旁去抽。
被文贤贵带去警务所的那天,他回到家里,脱下裤衩来看,裤衩还真有点尿湿了。
他把那幅画卷好,送到文贤贵的家。陪着笑脸说了许多好话,可是文贤贵依然是躺在那躺椅上,听着桌子上一个转动的机器美女唱歌,根本不理会他。
文贤贵是个阴险的人,这样不声不响,应该是还记着他的仇,他心里害怕。第二天和唐森去杀猪,杀猪刀都捅偏,差点捅到自己的大腿。
后来的几天,他一直在想怎么化解和文贤贵之间的矛盾。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小丽。赵寡妇回来了,经不住他软磨硬泡,也同意了他把小丽送给文贤贵当填房。
这不,他觉得找人跟文贤贵说,不如自己亲自来,那诚意满满。所以就在其他村子里买了一筐的鸡蛋,加上自己家里母鸡下的,全都拿来了。
好几根烟抽完,太阳都已经偏西了,依旧不见阿芬的人影,更加没等到文贤贵。不过啊,倒是看到前面有一美妇,带着脖子往一边歪的文田夫走了回来。
美妇就是杨氏,快奔五的人了,胸脯还像十几二十的姑娘一样挺,走路嘛也十分的优雅,柱子愿意用美妇这个词来形容。
他认识杨氏,只不过是不熟悉。为了能尽快进去找到文贤贵,不熟悉也要套近乎啊。
瞥了一眼在隔壁抽闷烟的老赵,柱子迅速站起来,走向了杨氏,陪着笑脸打招呼。
“二姨太,你刚才是带小少爷去石队长家玩吧?”
杨氏也认识柱子,只是不怎么熟。柱子知道她去石宽家玩,这倒让她有点好奇,答道:
“你怎么知道我从石宽家回来的?”
“嘿嘿嘿,你家就小少爷一个孩子,学校放假了,他在家多无聊,不得去石队长家和小伙伴们玩啊?”
柱子这人也是挺精明的,会察言观色。
杨氏确实是和文田夫去石宽家,每到放假了都会去石宽家玩。正如柱子说的,不去石宽家玩,那文田夫待在家里就像个傻子,她笑了。
“呵呵呵,你这人真聪明,怪不得会和唐森杀猪卖肉,今天不卖肉,改卖鸡蛋了啊?”
“哪里?我家冬生之前在文所长家手下干活,文所长待他挺好。现在家里攒了些鸡蛋,我拿来送给文所长,煮了给孩子们吃。那看门的老赵不让我进去,你一会带我进去呗。”
柱子语气说得很无可奈何,他知道杨氏是个好人,以前据说还吃斋念佛呢,这样子求杨氏,肯定会带自己进去。
杨氏以前经常去学校,还和赵寡妇聊过天,知道柱子家养有鸡,现在柱子拿鸡蛋来给文贤贵,她一点都不怀疑。
“这个老赵也真是古板,你跟我进去吧,贤贵这会应该在家听那洋曲呢。”
“好哩,一会你也拿一些鸡蛋回家,煮给小少爷吃。”
杨氏不稀罕这些鸡蛋,但也不拒绝,带着人噔噔噔地走到文家门楼前,对老赵打了声招呼:
“老赵啊,他是集市上卖肉的,要找贤贵,我带他进去哈。”
老赵也不知道柱子刚才和杨氏说什么,他也不用管。杨氏带柱子进去,那就进去呗。
“好哩!”
杨氏的屁股很诱人,绷得那旗袍一摆一摆的。柱子跟在身后,却无心欣赏,而是斜眼看了一下老赵。
柱子还挺会做人的,到了岔路口,就把鸡蛋篮子放下,扯过文田夫的衣摆。让文田夫兜着,放了十几个鸡蛋进去。
“小少爷,这鸡蛋可好吃了,拿回去让你娘叫人煮给你剥了吃。”
跟了杨氏,文田夫不愁吃不愁穿。但是有人给鸡蛋,哪能不要?他高兴极了,努力把脑袋撑起来一点。
“好,太谢谢你了。”
“小少爷真懂事,以后肯定是人中龙凤呀。”
要不是生在这有钱人家里,能不能活着长大都不知道。可正因为是有钱人家,柱子连文田夫的马屁都要拍呀。
文田夫懂礼貌,那是杨氏教出来的。
柱子提着剩下的鸡蛋去了文贤贵家。文田夫就把脑袋撑过另一边,斜看他娘,好奇地问。
“娘,阿来他爹又不是我们家亲戚,为什么要给鸡蛋给我啊?”
杨氏知道柱子是感谢她带进来,这才给的鸡蛋。不过这些话不好对文田夫讲,便随便说道:
“可能是你和阿来好吧,不管那么多,他给你你就要。”
文田夫和阿来同一年级,但说要好,那也不算要好,他心里还疑惑呢。
“我和阿来好?好吗?”
歪着脑袋看路,本来就看得不好,现在又想着到底和不和阿来好的事,没走几步,文田夫就被青石板缝绊了一下,扑通一声,人往前扑去。
这下好了,衣服兜着的那十几个鸡蛋,飞了几个出去,没来得及飞的也被他压在了身下,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哎呀,这个柱子,给什么鸡蛋嘛,明知道不好兜,还……”
杨氏没有说下去,柱子给鸡蛋,那也算是好心,没兜住的是他儿子,怪不了别人,她只好把文田夫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