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那还要问过小丽,看她同不同意。”
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丽年纪还小一点,但也可以嫁人了。只是要嫁给文贤贵,赵寡妇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愿意。
打铁要趁热,而且还要把铁伺候好。柱子把手伸进了赵寡妇的衣服里,抓住那像猪板油一样的胸脯揉着。
“她这个年纪有什么主见?还不是需要你和她说清楚。你按照她的意思,找个穷小子嫁了,以后我们还要倒贴。”
赵寡妇不出声了,脑子里东想西想。
柱子一边解开赵寡妇的衣服,脑袋埋了下去乱拱,一边灌输着自己的想法,继续喋喋不休。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女人呐,嫁对了男人以后养尊处优,吃香的喝辣的。要是嫁错了男人,三天两头往娘家跑,衣服裤子都没件好的……”
衣服裤子有没有好的不知道,赵寡妇和柱子自己的衣服,倒是一件一件的被扔到了床下。柱子对赵寡妇没兴趣,但为了讨好欢心,怎么也要卖力的折腾一回。
木板拼成的床“吱呀吱呀”地响着,那被烟火熏得乌黑的蚊帐也在一抖一抖地晃着。突然,门口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茜茜,我爹和我娘不是打架,他们是在吃口水。”
天呐!之前赵寡妇进房间时,为了让房间里的烟雾散发出去,并没有关上门。这会石大辉带着罗茜回来,看到了他们。
赵寡妇赶紧把柱子推翻,自己卷到了床角,扯个被子盖住,慌里慌张地说:
“大辉别胡说,娘和爹吵架,爹打娘了,打得不痛,你不要对外说,快出去玩吧。”
柱子也拿过那个沾满汗渍的枕头挡在身前,过来把门关上,恐吓道:
“千万别说爹和娘打架,快出去玩,不然以后都不给你买东西吃。”
门已经被关上了,想不出去玩都不行啊。石大辉拽着罗茜的小手,一起走出家门去。
“我爹太凶了,我见过很多次他打我娘。你爹凶不凶?打不打你娘?”
“不凶,我爹不会打我娘的。”
罗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打架”,爹和娘嘛,从来没见过,她这也算是诚实。
经过了这样一闹,柱子和赵寡妇也无法继续了。柱子靠在床架上抽烟,赵寡妇就说了一些二妮在江老爷家的事。
文贤贵是第二天才和周兴两人回到龙湾镇的,回到龙湾镇,就让阿芬做了一桌好吃的,把罗竖和石宽叫到家里吃饭。
倒不是买到了军火高兴,要庆祝什么。而是和周兴两人之前的那点口角,现在算是好上了,吃一顿饭,忘掉过去。只请周兴嘛,意图太明显了,所以把石宽和罗竖两人也请上。
罗竖本来就想知道石宽他们去合贵县,有没有搞到武器。他是听文贤莺说石宽昨天已经回来了,只是还没有空去问。现在文贤贵请吃饭,那求之不得。
最后一节课一结束,他就跟高枫交代了几句,然后拍拍长袍上的粉笔灰,大跨步走下了石磨山。
“罗老师,你去哪里啊?”
才下操场前那小土坡,还没几步呢,身后传来赵依洋好听的声音,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只见赵依洋裙摆飞扬,步伐轻盈地小跑过来。
年轻真好,曾几何时,高枫也像赵依洋这样,一天到晚嘴角带着笑容,调皮古怪。
“赵老师,我去你三舅家吃饭,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赵依洋来到了龙湾镇,还没怎么去过三舅和二爷爷家。有空的话真该去走一走。操场,回头对远处的文贤莺说:
“小姨,我跟罗老师去三舅家吃饭,不跟你走了,呵呵呵……”
文贤莺也觉得年轻真好,简简单单一句话都带着笑声。这个星期是他值周。值周老师可不能一下课就走,还要留下来看一下学生们吃饭,防止推搡打架啊这些,等学生吃完饭了才能回家。
前几天赵依洋都是留下来等她,才一起漫步回去的。现在和罗竖一起走,那就一起走呗。本,笑道:
“你知道你三舅回家了啊,去就去呗。”
赵依洋不知道文贤贵今天回来,更不知道文贤贵请吃饭。反正罗竖去了,她也跟着去,三舅不可能不给她饭吃。
她都不回答文贤莺,就下了操场,雀跃地问:
“你去我三舅家吃饭干嘛?教我三舅读书写字啊?呵呵呵……”
“你三舅是警务所所长,我哪敢教他?”
罗竖挺喜欢赵依洋的,热情大方,无拘无束。不过谢赵依洋总爱笑,这让他有点不适应,就像一个大人跟小孩一样。
“这有什么不敢教的?你们一文一武,你教他文,他教你武,互相互补。”
赵依洋可不知道罗竖文武双全,她也不知道文贤贵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充其量不过是地方一霸。
“这些都不用教,日本人一来,文的武的都会拿起武器上阵杀敌,这是与生俱来的。”
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罗竖就说到了日本人的事上来。
说到日本人,赵依洋就没有了那甜美的笑容,沉默了一会,问道:
“罗老师,如果日本人真的打到这里来,那我们怎么办?”
罗竖没有回答赵依洋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你在省城里读书,看过一部电影叫做《风云儿女》的吗?”
虽然是大财主家的女儿,但在省城读书这么多年,赵依洋也仅仅看过不到五场电影。她摇了摇头,轻声回答。
“没有看过。”
望着西边的斜阳,罗竖有些感慨。
“我也没有看过,但我知道这部电影有一首歌,里面的歌词是这样写的。‘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罗竖或许不知道这首歌怎么唱,是念着的,赵依洋也跟着轻轻地念。是啊,如果不是家园遭侵踏,谁也不会发出愤怒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