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碰撞的脆响还没消散,窗外突然炸开一大簇烟花,金红的光焰瞬间照亮了整间餐馆,也映亮了每个人带泪的笑脸。庄传鹏伸手拉开半边窗帘,冷冽的夜风裹着雪粒子钻进来,却被满室的卤香和热气挡在了门外,只留下几缕清凉,让微醺的人们清醒了几分。
“你看,bj的烟花也挺热闹。”魏玉华指着窗外,刚才还泛红的眼眶此刻亮闪闪的,“跟我老家门口的一样,就是少了我闺女拉着我喊‘爸爸快看’的声音。”他说着,掏出手机对着窗外拍了段视频,配了句语音:“闺女,给你看bj的烟花,明年爸爸一定陪你在家放最大的那一种。”
石杰新摸出兜里的小石子,借着烟花的光仔细看着,石子表面被摩挲得温润如玉,映着他眼角的笑意:“我小孙子也爱烟花,去年过年抱着我的胳膊,非要等零点的烟花,结果等着等着就趴在我怀里睡着了,口水把我棉袄都浸湿了。”他把石子揣回兜里,又夹了块酱牛肉放进嘴里,“等他病好,我就带着他去买那种带小灯笼的烟花,安全,还好看。”
王霞掏出手机,点开孩子的照片,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孩子红扑扑的小脸:“我家孩子去年还不敢放烟花,今年跟我说,他跟着舅舅学会了点小摔炮,等我回去要教我怎么玩。”她吸了吸鼻子,笑容里满是期盼,“等过了正月,店里不忙了,我就回去,把他抱在怀里,陪他放一晚上的烟花,直到他喊累为止。”
张可捧着手机,屏幕上是妈妈刚回复的消息,字里行间都是心疼:“孩子,别熬太晚,店里忙完就早点休息,腊肉我给你真空包装了,凉了也没事,蒸热了一样香。”他抬手抹了抹眼睛,笑着说:“我妈说,等我回去,她教我做糖糕,说我小时候总嫌她做的不够甜,现在要按着我的口味来。”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拿起一块卤鸭头,“石师傅,您这卤鸭头太香了,等我学会了,回去做给我爸妈尝尝,让他们也尝尝bj餐馆的味道。”
石杰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好小子,想学我教你,这卤汤的秘方我可只传有缘人。”他顿了顿,看向邢成义,“成义,你也来学学,以后回去给你家小丫头做,小孩子都爱吃这口。”
邢成义笑着点头,拿起手机给红梅发了条消息:“红梅,刚看了bj的烟花,特别好看,明年我带你和人汐来bj,咱们一起看。”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红梅的回复,还附带了一张照片——人汐穿着那件深蓝色的棉袄,趴在窗边,小脸上沾着点饺子馅,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窗外,像是在寻找烟花的痕迹。照片的新棉袄,还说要吃爸爸做的卤鸭头。”
邢成义的心里一阵温热,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敲,最后只发了一句:“等我,很快就回家。”他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众人,突然觉得这份异乡的团圆,早已成了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羁绊。他们或许没有血缘,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攒下了比亲人更默契的情谊。
庄传鹏起身去后厨,没多久端来一大碗热腾腾的饺子,还带着刚出锅的水汽:“这是最后一锅,芹菜猪肉馅的,大家再吃点,暖暖身子。”他把碗放在桌子中央,“刚才我给我妈回了个电话,跟她说店里一切都好,还有一群跟家人一样的兄弟陪着,她老人家总算放心了,还说让我给大家带个好,祝大家新年快乐。”
“谢谢阿姨!”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声音里满是真诚。
张可拿起一个饺子,刚咬了一口,就被烫得龇牙咧嘴,却还是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太香了。”
魏玉华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够还有。”他自己也夹了一个,慢慢咀嚼着,“这饺子,比我老婆包的还香,霞姐,是不是你调的馅?”
王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和庄哥一起调的,想着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就调了个最家常的口味,没想到大家这么爱吃。”
“家常味才最暖心啊。”邢成义感慨道,他想起妈妈炖的鸡汤,想起红梅包的饺子,其实最让人牵挂的,从来都不是山珍海味,而是这份藏在食物里的烟火气和惦记。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新的一年已经悄然拉开序幕。窗外的烟花还在断断续续地绽放,雪也下得更密了,像一层厚厚的棉被,盖在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餐馆里的灯光依旧明亮,卤香混合着饺子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石杰新已经有些困了,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笑意,像是梦到了小孙子痊愈后,围着他要卤鸭头的样子;王霞拿出针线,借着灯光,给张可缝补毛衣磨破的领口,动作轻柔而熟练;张可坐在一旁,乖乖地低着头,偶尔跟王霞说句话,声音里满是感激;魏玉华拿着手机,跟闺女视频,虽然隔着屏幕,却依旧笑得像个孩子;庄传鹏则在一旁默默地收拾着碗筷,动作轻缓,生怕打扰到大家。
邢成义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满是安宁。他知道,这个寒夜,这份卤香,这群兄弟,将会成为他记忆里最温暖的底色。或许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会各自奔赴不同的人生,或许明年的除夕夜,他们不再相聚于此,但这份在异乡相互陪伴、彼此取暖的情谊,将会像这卤香一样,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醇厚。
雪还在下,风还在刮,但餐馆里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揣着一份滚烫的期盼。他们期盼着家人平安,期盼着早日团聚,期盼着未来的日子里,既有卤香相伴,也有情谊长存。
夜色渐浅,天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庄传鹏看了看窗外,笑着说:“天快亮了,等会儿忙完这阵子,大家都回去好好睡一觉。”
“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里没有了疲惫,只剩下满满的干劲。
邢成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除了残留的卤香,还有雪后清新的气息。他知道,新的一年,新的希望,都在这黎明的曙光里,悄然生长。
而那份寒夜里未散的卤香,那份异乡人之间的深厚情谊,将会永远留在每个人的心里,温暖着往后的每一个日子。无论身在何方,无论相隔多远,只要想起这个除夕夜,想起这群并肩作战的兄弟,心里就会涌起一股暖流,就像此刻窗外的阳光,驱散所有的寒冷和迷茫。
卤香未散,情谊长存。这一年的团圆,虽在异乡,却胜过千言万语。而他们的故事,也将在新的一年里,继续温暖上演。
卤香伴归途
初二清晨的bj还浸在年节的余温里,巷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稀疏的鞭炮响,像是给这座刚从除夕夜的喧嚣中沉静下来的城市,添了几分慵懒的年味。邢成义凌晨五点就起了床,宿舍里的被褥已经叠得方方正正,行李袋靠在墙角,拉链拉得严严实实,里面除了换洗衣物,塞满了庄传鹏塞给他的卤鸭头、酱牛肉,还有石杰新特意给他家小丫头卤的鹌鹑蛋,用真空袋一层层包着,生怕路上漏了香气。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宿舍,餐馆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推开门进去,只见庄传鹏正坐在吧台后面算账,面前摊着厚厚的账本,指尖夹着的笔在纸上快速滑动,暗红色的夹克已经换了件干净的,只是眼底还带着熬夜的红血丝。“成义,醒了?”庄传鹏抬头看见他,放下笔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得再睡会儿,火车是上午十点的吧?”
“睡不着,心里惦记着回家的事。”邢成义走过去,拿起吧台上的抹布,顺手擦了擦昨天没来得及收拾的杯子,“庄哥,你也一夜没睡?”
“嗨,年前的账得算清楚,不然心里不踏实。”庄传鹏揉了揉眼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塞进邢成义手里,“拿着,过年的红包,别嫌少。这阵子辛苦你了,要不是你留下来帮忙,我这店真撑不下来。”
红包沉甸甸的,邢成义捏在手里,心里暖烘烘的。他想推辞,却被庄传鹏按住了手:“让你拿着就拿着,这是规矩。回家给老人孩子买点东西,替我给你爸妈、红梅和小丫头问个好,说我庄传鹏谢谢他们支持你的工作。”
邢成义喉咙有点发紧,点了点头:“谢谢庄哥,那我收下了。年后我一定早点回来,店里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急,在家多陪陪家人,难得回去一趟。”庄传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给你煮碗面,路上好吃。昨天剩了点卤汤,给你卧两个荷包蛋,浇上卤汤,香得很。”
后厨的灯亮了起来,不锈钢厨具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空气中还残留着除夕夜的卤香,比往常更显醇厚。庄传鹏往锅里倒了水,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来,映得他脸上暖融融的。邢成义站在一旁,看着他熟练地他刚来时什么都不懂,到后来跟着石杰新学做卤味,跟着庄传鹏学记账、学打理店面,这群异乡的兄弟,给了他太多的照顾。
“对了,石师傅他们呢?”邢成义随口问了一句。
“石师傅一大早就去医院给孙子视频了,说初二医院人少,想多跟孩子说说话。”庄传鹏往面里加了点青菜,“华哥回家补觉了,他闺女昨天视频哭着让他早点休息,说要他养足精神,年后带她来bj。霞姐和张可也回去收拾行李了,霞姐买的是下午的票,张可跟你一趟火车,等会儿他过来跟你一起走。”
说话间,面已经煮好了。庄传鹏把面盛在一个大碗里,浇上滚烫的卤汤,两个金黄的荷包蛋卧在上面,撒了点葱花和香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快吃吧,热乎的,路上冷,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邢成义拿起筷子,挑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卤汤的醇厚、面条的筋道、荷包蛋的嫩滑,在嘴里交织在一起,是熟悉的味道,也是让人安心的味道。他吃得很快,生怕面凉了,也生怕眼眶里的泪掉下来。这碗面,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他动容,里面藏着的,是兄弟间最质朴的关怀。
刚吃完面,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张可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手里还提着一个纸箱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成义哥,庄哥,我来了!”
“慢点跑,别急。”庄传鹏笑着递给张可一瓶热牛奶,“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张可点点头,把纸箱子放在地上,“这里面都是我妈寄的特产,还有给我爸妈买的北京烤鸭,我想让他们尝尝鲜。”他看向邢成义,脸上满是期待,“成义哥,我们什么时候走?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了,昨晚激动得一夜没睡。”
邢成义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多了:“再等会儿,八点我们出发去火车站,时间刚好。”
“好!”张可坐在一旁,不停地摩挲着手里的火车票,嘴角一直挂着笑。他的毛衣领口已经被王霞缝补好了,针脚细密,一点都看不出之前磨破的痕迹。
没过多久,石杰新、魏玉华和王霞也陆续来了。石杰新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走到邢成义面前:“成义,这是我给你家小丫头做的卤汁,回去你给她卤点鸡爪、鸡翅,她肯定爱吃。记住,卤的时候要小火慢炖,卤好后别着急捞出来,泡上两个小时更入味。”
“谢谢石师傅,您太费心了。”邢成义双手接过罐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行李袋里,像是捧着什么珍宝。
魏玉华拍了拍邢成义的肩膀,递给他一包烟:“路上解闷用,到了家给我报个平安。年后回来,我教你做我最拿手的红烧肉,保证你家小丫头爱吃。”
“好,华哥,年后我一定跟你学。”邢成义笑着收下烟。
王霞手里拿着一个织好的小围巾,颜色是淡淡的粉色,上面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兔子图案:“这是我给人汐织的,路上冷,让她戴着暖和。我问过红梅,人汐属兔,就绣了个兔子,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喜欢,肯定喜欢。”邢成义接过围巾,摸起来软软糯糯的,心里一阵暖流,“霞姐,麻烦你了,还特意给孩子织了围巾。”
“客气啥,咱们都是一家人。”王霞笑了笑,眼眶有点红,“到了家多陪陪孩子,孩子想爸妈想得紧。我已经跟我家孩子说好了,等我回去,就带他去游乐园,弥补一下除夕夜没陪他的遗憾。”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叮嘱的话,说路上注意安全,到家报平安,年后早点回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八点。庄传鹏拿起邢成义和张可的行李:“走吧,我送你们去火车站,刚好我也要去市场买点东西。”
“庄哥,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去就行。”邢成义说。
“别跟我客气,这么多东西,你们俩不好拿。”庄传鹏不由分说地拎起行李,“走吧,再晚就该赶不上地铁了。”
几个人一起走出餐馆,清晨的阳光已经升了起来,洒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巷子里的积雪被踩出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卤香似乎也跟着他们的脚步,飘向了远方。
到了地铁站,庄传鹏帮他们把行李拎下去,又反复叮嘱:“火车上人多,看好自己的东西,尤其是卤味,别让人碰坏了。到了家给我发个消息,也给石师傅他们报个信,让大家都放心。”
“知道了,庄哥。”邢成义和张可异口同声地说。
“快去吧,别耽误了火车。”庄传鹏挥了挥手。
“庄哥再见,石师傅再见,华哥再见,霞姐再见!”邢成义和张可转身向地铁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只见庄传鹏他们还站在原地,向他们挥手告别。
地铁里人不算多,大多是提着行李回家的人,脸上都带着归心似箭的笑容。邢成义和张可找了个位置坐下,行李放在脚边。张可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翻出家人的照片,一边看一边跟邢成义说:“成义哥,你看我爸妈,这是他们去年过年拍的照片,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还有我最爱吃的糖糕。今年我带了bj的烤鸭回去,他们肯定特别高兴。”
邢成义笑着点点头,也拿出手机,点开了红梅发来的照片。照片里,人汐穿着那件深蓝色的棉袄,正趴在桌子上画画,小脸上沾着点颜料,样子可爱极了。红梅在旁边配了文字:“人汐说要画一幅画送给爸爸,说爸爸回家就能看到了。她每天都要问好几遍,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还说要给爸爸表演新学会的儿歌。”
看着照片里女儿的笑脸,邢成义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除夕夜视频时,人汐伸出小手想摸屏幕的样子,想起她一遍一遍喊“爸爸”的声音,眼眶不由得红了。他拿出手机,给红梅发了条消息:“红梅,我已经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了,火车十点开,估计下午就能到家。你跟人汐说,爸爸带了她爱吃的卤鸭头和鹌鹑蛋,还有霞姐给她织的围巾,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
消息刚发出去,红梅就回复了:“太好了!人汐刚醒,我跟她说一声,她肯定特别开心。我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吃。路上注意安全,别着急,我们在家等你。”
邢成义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想象着回家后,人汐扑进他怀里的样子,想象着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的场景,心里充满了期待。
地铁很快就到了火车站。出了地铁口,一眼就看到了人山人海的候车大厅,到处都是提着行李、背着背包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家的期盼。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有泡面的香味,有行李的霉味,还有淡淡的烟草味,但邢成义却觉得格外亲切,因为这都是归途的味道。
邢成义和张可好不容易挤到候车厅,找到对应的检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张可拿出面包和牛奶,递给邢成义:“成义哥,吃点东西吧,火车上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吃。”
邢成义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却没什么胃口。他的心里全是回家的念头,只想快点见到家人。他看了看周围,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打电话跟家人报平安,有的在整理行李,有的则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脸上带着疲惫,却也难掩心中的喜悦。
没过多久,广播里传来了检票的通知。邢成义和张可立刻拎起行李,跟着人流向检票口走去。检票员熟练地检完票,他们顺着通道走进站台。火车已经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一头庞大的钢铁巨兽,等待着载着归人驶向家的方向。
找到自己的座位,邢成义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然后坐了下来。张可坐在他旁边,兴奋地看着窗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快了,很快就能到家了。”
火车缓缓开动,驶离了北京西站。邢成义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向后倒退。bj的高楼大厦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低矮的村庄。雪花还没完全融化,田野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像一片白色的海洋。
他拿出手机,给庄传鹏发了条消息:“庄哥,我已经上火车了,一切顺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别太累了。”
很快,庄传鹏就回复了:“好,一路平安。到家记得报个信。”
石杰新、魏玉华和王霞也纷纷发来消息,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后给他们报平安。邢成义一一回复,心里暖暖的。虽然已经离开了餐馆,但那份兄弟间的情谊,却像这火车一样,一直陪伴着他。
火车在铁轨上飞驰,车厢里很热闹。有的乘客在聊天,说着自己的家乡趣事;有的乘客在打牌,欢声笑语不断;还有的乘客在照顾孩子,孩子的哭闹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邢成义拿出石杰新给他的卤汁罐,放在腿上,轻轻摩挲着。他想起石杰新教他做卤鸭头的样子,想起魏玉华总塞给他的烟,想起王霞缝补的保温杯套,想起庄传鹏煮的那碗热面,心里满是感激。这群在异乡打拼的兄弟,没有血缘关系,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们一起吃苦,一起分享,一起熬过最艰难的日子,也一起度过了最难忘的除夕夜。
“成义哥,你在想什么呢?”张可转过头,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庄哥他们。”邢成义笑了笑,“不知道年后回去,店里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张可坚定地说,“庄哥人好,石师傅的卤味又好吃,咱们店里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火。年后我想跟石师傅好好学学卤味,以后也能自己开店。”
“好啊,石师傅的手艺确实好,你好好学,肯定能有出息。”邢成义鼓励道。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张可有点困了,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邢成义则继续看着窗外,心里想着家人。他想起了爸妈的笑容,想起了红梅的温柔,想起了人汐的可爱。他想象着回家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他带回去的卤味,聊着天,笑着闹着,那该是多么幸福的场景。
火车中途停靠了几个站点,上来了不少乘客,车厢里变得更加拥挤了。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坐在了邢成义旁边,孩子大概一两岁的样子,一直哭闹着,妈妈哄了好久都没哄好。邢成义看着心疼,从行李袋里拿出石杰新给他的鹌鹑蛋,剥了一个递给孩子:“小朋友,吃个蛋吧,可香了。”
孩子看了看鹌鹑蛋,又看了看妈妈,妈妈点了点头,孩子才接过鹌鹑蛋,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哭闹声也渐渐停了。年轻妈妈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大哥,这孩子一路上都在哭,我都没办法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邢成义笑了笑,“孩子可能是饿了,我这里还有,你再给孩子剥一个吧。”
“不用了,不用了,一个就够了。”年轻妈妈连忙说,“大哥,你这鹌鹑蛋真好吃,孩子平时都不爱吃蛋,今天居然吃了一个。”
“这是我一个老师傅做的,卤得特别入味,孩子都爱吃。”邢成义说。
两个人聊了起来,年轻妈妈说她也是回娘家过年,老公因为工作忙,没能一起回来,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坐车,一路上多亏了好心人帮忙。邢成义听着,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也想起了那些在异乡互相帮助的兄弟。出门在外,每个人都不容易,一句关心的话,一个小小的帮助,都能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火车继续向前行驶,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从北方的白雪皑皑,到南方的绿意盎然,气温也渐渐升高了。邢成义脱掉了厚重的外套,心里的期待也越来越强烈。他看了看手机,距离到家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他给红梅发了条消息:“红梅,我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你和人汐不用来接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红梅很快回复:“不行,我和人汐已经在火车站等你了,人汐说一定要第一个见到爸爸。”
看到消息,邢成义的心里一阵激动。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人汐扑进他怀里的样子,看到了红梅温柔的笑容。
又过了一个小时,火车终于进入了家乡的地界。邢成义的心怦怦直跳,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摸了摸行李袋里的卤味和围巾,生怕有什么损坏。
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邢成义立刻站起来,拎起行李袋,叫醒了张可:“张可,到站了,快醒醒。”
张可揉了揉眼睛,兴奋地说:“到了?太好了!成义哥,我先走了,我爸妈在外面等我呢,年后再见!”
“年后再见,路上注意安全!”邢成义挥了挥手。
张可背着背包,提着纸箱子,迫不及待地向出口跑去。邢成义也跟着人流,慢慢向出口走去。
出了火车站,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红梅和人汐。红梅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显得格外喜庆,人汐穿着那件深蓝色的棉袄,被红梅抱在怀里,小脑袋不停地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红梅,人汐!”邢成义大声喊了一声,快步向她们跑去。
人汐听到爸爸的声音,眼睛一下子亮了,挣脱红梅的怀抱,向邢成义跑过来:“爸爸!爸爸!”
邢成义连忙放下行李袋,蹲下身,一把把人汐抱进怀里。人汐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喊着:“爸爸,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爸爸也想你,宝贝。”邢成义抱着女儿,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几个月没见,女儿又长高了不少,也更懂事了。
红梅走过来,看着他们父女俩,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