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光焰的结局，尘封的过往
他怎么知道？
明明这事除了自己和家族高层外，在‘无言之缚’的限制下，任何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此事才对！
这个怪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约翰道破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后，饶是城府深沉的罗伊斯，在此刻都禁不住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约翰，瞳孔更是止不住地收缩起来。
而对于罗伊斯的反应，约翰却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依旧维持着从容的微笑，目光平静地凝视着对方。
看着面前沉默不语，努力维持内心平静的罗伊斯，约翰却清楚地知晓。
对面的罗伊斯已经被他刚刚抛出的隐秘给镇住了心神，此刻大概率已经陷入到了混乱和怀疑当中。
他甚至已经可以预判到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比如，你到底是什么人？
仿佛为了印证约翰的判断的一般，沉默良久的罗伊斯忽然开口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算对方再怎么天资卓越，再怎么能够把控人心，哪怕有着近乎能够比肩于魔王的魔法天赋。
但对方也绝无可能知晓他这段过往和隐秘。
而对方的履历和人生，也决定了对方根本不肯能窥探到这一点才对。
所以，面前的这个怪物可以是任何人，甚至是某种禁忌中诞生的绝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但对方唯独不可能是他所知晓的那个约翰·冯·马斯洛！
约翰不急不缓地开口道，看着面前冷眼直视着自己，毫不遮掩内心杀意的罗伊斯，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暗中积聚的魔力一般，而是从容地打开了手中的黑曜石怀表。
“哢哒！”
伴随着优秀工艺打造出的艺术品在开合时发出的脆响下，指针转动的声音也在此刻清淅地从这处光线明灭不定的房间内响起，闪铄的光亮好似魔鬼暗中窥视的双眸，给本就冰冷的氛围，增添了一抹肃杀的意味。
“”
就在罗伊斯打算掏出自己引以为傲的底牌，尝试在这个怪物真正对自己下杀手之前尽快撤离这处危险至极的局域，并将‘光之子’1号胚胎打造计划破产的消息告知给家族时。
下一秒，约翰说出的话语却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心头的杀意也在一瞬间，便被前所未有的骇然所取代。
“罗伊斯，你真的认为光之子的打造会让世界迎来秩序吗？”
“！”
光之子？
一旁，在听到这个字眼后，出于禁锢之中，只能无力谩骂约翰，并试图激怒对方放开自己，和自己进行正面对战的安娜，则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事实上，从约翰叫出罗伊斯的真名后，她就已经被眼下的局势给搞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虽然在先前的重重疑点下，她早已确认罗伊斯的身份不会是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表面上为亚特兰大帝国遗孤，现为杰洛斯王国汉森家族第六继承人的罗伊斯，真实血脉居然和布朗王国的织梦者家族瓦尔德伦有关。
这种诡异的真相，让头脑聪慧的安娜从中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同时冥冥之中的指引也在此刻提醒她，此事或许不只是和罗伊斯有关，或许还牵扯到让她困惑万分的身世之谜。
于是她当即停下了无用的激将法，转而目光闪铄地静静聆听起了两人的谈话。
“”
场中，看着面前被自己惊到连魔力聚集都下意识被打断的罗伊斯，约翰表面虽然仍旧轻笑地看着对方，但脑海中的思绪却已经回归到了当初阅读12种bed隐藏结局中，其中一项名为‘光焰净世’结局时刻。
相较于64项正统的盟军勇者小队击败邪恶的帝国，归还秩序和和平的不同类型的结局。
这项隐藏结局的结果却是无人生还。
并且是字面意义上的无人生还，彻底抹去了人类存在的一切痕迹，拔除了星球的‘毒瘤’。
而约翰提到的光之子打造计划，便是这一切的源头。
光之子计划，又名荣光审判之子培育计划。
在剧情的介绍中，其总体思路和帝国的禁忌实验改造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和帝国除却墨菲斯托这个异类外，大多数学者因学术传承而保持的独有术式为固定循环体系，多重独有术式必定无法于个体内共存，导致宿主死亡的学术理念，进而试图通过改造完成对人体赋予独有术式的思路不同。
光之子计划则是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情况，并且相较于墨菲斯托的术式共存循环体系理念，要更加激进，完全不打算走开辟独立循环模式，完成双术式共存，而是试图将独有术式完成真正意义上的融合。
并且在背景故事中，这项计划真正展开的时间点来自五百多年前。
虽然期间经历了大量因为政权更迭而导致的计划中断甚至是几乎被废止，但在布朗家族嫡系的大量离奇灭亡，现任皇帝还是幼童的情况下。
这项曾被一度废止，几乎已经失去了重新复兴的计划，便在缺少了黄金后裔的压制下开始重新复苏，并被誉为织梦者的瓦尔德伦家族重新开启。
并通过对皇帝的把控，成功于五年前打破了唯有黄金血脉才能踏入黄金书库的绝对禁制。
忽悠着那时还酷爱玩泥巴的幼童皇帝从中取出了已经血脉断绝的梦境之核术式文献。
并通过上面的资料为启发，对原本物理层面的光之子培育体系进行了全方位的大换血，进而找到了全新的可行方案。
让光之子的培育从现实层面转嫁为了精神层面。
通过瓦尔德伦家族的无言之缚术式，对各个实验体展开潜移默化的精神植入，进而在不同优秀独有术式血脉的精神中孕育胚胎，并在不知不觉中改换对方的人格。
在所有的精神胚胎正式成熟后，光之子便会在献祭中完成最后的‘降生’。
以聚集了世界上所有独有术式血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全能姿态，成为主宰人间的真神，并在神力威慑和审判下，去除一切奸邪，最终达成瓦尔德伦家族所期望的永恒秩序的美梦。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愿景虽然十分宏达，几乎堪称疯魔。
但瓦尔德伦家族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混乱对神性产生的负面影响，以及血肉构筑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全知全能的极限，哪怕进行了最高规格的培育和强化，也注定逃脱不了崩坏的结局。
因此在这个结局中的光之子诞生后，虽然一开始的确体现出了全知全能的能力。
但后续伴随着肉体的崩坏，光之子的神性也开始扭曲，堕落，进而成为了灭世的罪魁祸首。
哪怕游戏后期约翰所在主角团的内核成员，已经完成了根源级同步，甚至拉上了已经完成根源开拓，快要抵达概念中剑神境界的碎星剑圣伊莲娜·卡姆洛斐入伙，来试图抵御这场灭世级灾害。
但面对着无上限的精神操控和无上限的幻境重叠，最终等待约翰的也只有世界毁灭的结局。
而在那条世界线中，以约翰的记忆和理解，现阶段的光之子并没有完全成型，甚至连胚胎的概念都没有形成。
目前始终保持着寄宿在宿主精神内的状态，且哪怕解决掉实验体，对方的‘胚胎’也只会被转移，在完成肉体降生前，根本无处消灭。
并且也不知是官方为了故意增加游戏难度，还是出于设计师的恶趣味。
光之子胚胎内核植入者的身份会在每局游戏开始时随机挑选，且被选中的三百六十五名实验体，也是由当时规格最高的ai进行随机生成。
有的时候甚至会被安置到主角团成员的身上，导致约翰经常在这个伪结局中苦苦寻求神降目标时，很多次都是因为遭到了成为光之子代行者的队友背刺，而强制重开。
让他心态崩盘到一度恨不得直接去砸烂自己的虚拟头盔。
但不服输的个性，还是让他选择继续硬刚，并在后续一次次的失败中，找到了真正的破局之法。
虽然，行为有点卑鄙无耻，且代价对某人而言也是相当的残酷就是了
将思绪从这个隐藏结局的内容中收回。
约翰缓缓看向面前的罗伊斯，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怜悯之色，但语气却并没有出现分毫变化，而是笑嗬嗬地朝对方开口道：
“说实话，对于瓦尔德伦家族能够想出神之子打造计划一事，对此，我本人是十分惊叹的。”
“不过相较于用聚合体的精神完成神明制造，并达成绝对完美的世界这种愿景。”
“我本人则是更倾向认为，光之子的危害性要远远高于他所能带来的秩序。”
“而对于这一点，我想，作为见证了那个精神胚胎状态的你，应该是最为清楚不过了，难道不是吗，罗伊斯·瓦尔德伦？”
约翰语气平和地朝罗伊斯缓缓开口道。
“”
闻言，罗伊斯没有开口，而是在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后，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此刻，他已经不再为自身的秘密被曝光而感到震惊。
而他在看向约翰的时候，他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觉间，从原本的杀意，逐渐转变为了震惊，如今更是彻底化为了徨恐。
甚至，还多出了一种连他也不愿意承认的敬畏。
因为，此刻的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目前这个名为约翰·马斯洛的存在所展现出来的一切。
在他的理解中，相较于人类这个充满遐疵的种族来说。
对方更象是另一个物种。
虽然家族计划中的光之子，在文献的描绘和大量的计算下，已经足以称之为全知全能。
但面前这个有着真实肉体，且言谈举止中都充满了人性该有的狡诈与智慧，但却诡异地没有被劣质的负面力量影响，而是成为了一个融洽的存在。
而对于这种存在，以罗伊斯的认知。
恐怕只能有一个早已消散，只剩下名讳，再无力量于尘世中显现的称呼来称呼对方，那就是——
“神明！”
脑海中陡然冒出这个字眼的罗伊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额头更是不知不觉间被密密麻麻的汗水复盖。
但很快他便迅速撇清了这个堪称荒谬至极的想法。
无他，在自身织梦者瓦尔德伦家族的秘传文献记载中，赐予瓦尔德伦家族无言之缚的梦神神殿，那个铆钉在精神世界中，对瓦尔德伦家族来说宛如圣域一般存在，且代表着众神存在痕迹，理论上根本不会被任何力量抹除的绝对地点。
如今连废墟都不再存在。
仿佛一切的传闻都是杜撰而出的幻想，神明从未于世间诞生，残留的只剩下一群狂热的殉道者，在试图通过贫瘠的智慧，来重新复刻出那一段段令人心驰神往的传说。
连上古的神只都已经彻底消亡，这个世界又怎么可能再出现类似的存在？
所以，对方绝不可能是神只。
“绝无可能！”
罗伊斯默默在心头说服自己道，但不知为何，在看向面前约翰那纯黑中带着诡异血环的双眸时，他还是不自觉地放缓了自己的话语，并且声音里也多出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尊敬：
“阁下，您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其实很清楚，不是吗？”
看着莫名对自己展露出躬敬的罗伊斯，约翰忽然笑了。
但旋即，他脱口而出的话语，却让一旁始终处于旁听状态，对于一切都感到格外迷茫的安娜，在听到后顿时脸色大变，目光里更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愕。
“我需要你为我效力，助我解决掉所谓的光之子，让他彻底从世间消失。”
“作为报酬，我可以让你在作为献祭品迎接必将到来的死亡前，助你救回已经迷失在梦境之中的姐姐佩姬·马尔森，并让她重获新生，成为受我保护的帝国公民。”
“而我想你应该也十分清楚，相较于背信弃义的瓦尔德伦来说，我的许诺要更加具有契约精神。”
“更何况，既然注定都是死亡，那么在死前对盟军发起背刺，对你这个悲惨的小家伙而言，应该也不是无法接受的，不是吗？”
看着面前目光闪铄的罗伊斯，约翰脸上的笑容在此刻变得愈发浓郁，声音虽然平和，但落入罗伊斯的耳畔，却仿佛有种魔鬼诱惑凡人般的诡异魔力：
“所以，对此，你的答复是什么呢，亲爱的罗伊斯·汉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