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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朕看尔等:抽三杀一,会有冤屈;抽四杀一,亦会错漏!(1 / 1)

第382章朕看尔等:抽三杀一,会有冤屈;抽四杀一,亦会错漏!

刘彻先看了看右边的文官,又看了看左边的武官。

如今的大汉,仍以右为尊。

但是,文官和武官的排列,倒是与尊卑没有关系,而与《老子》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相关。

此刻,天色仍然还不够亮,但是,影影绰绰之下,刘彻倒也能看清楚排在最前头的几人。

文官依次是丞相窦婴丶御史大夫韩安国丶太常张定丶宗正刘德丶廷尉张汤丶大司农郑当时丶少府江神等。

武官依次是郎中令石建丶长乐宫卫尉程不识丶未央宫卫尉李广丶太仆公孙贺丶中尉灌夫丶材官将军李息丶强弩将军李泪等。

再往后,还有其馀文官和武官,刘彻虽然都识得,但是,面目已经非常模糊了。

除了大行令张骞仍无音信之外,除了太尉还空缺,三公九卿,今日倒是全到了。

刘彻点了点头,对眼下的朝堂“局势”非常满意,田培养的党羽,多数已经被拔除掉了。

当然,这填补上来的官员不少也与窦婴有些牵连,但是人数还很少,未成风气。

日后,刘彻亦不会让他们形成一股风气。

“荆,宣百官公卿进殿吧。”刘彻说道。

“诺!”荆行礼答下后,往前走两步,扯着嗓子喊道:“皇帝宣百官公卿上朝!”

“皇帝宣百官公卿上朝!”殿中的内官连忙接着喊道。

“皇帝宣百官公卿上朝!”门前的内官亦跟着高喊道。

“诺!”正殿门口的百官公卿压低声音应了一声,接着,便脱履解剑,鱼贯而入。

不多时,原本空荡荡的未央殿里,便有秩序地站满了人。

以往到了这个季节时令,未央殿内都会点燃炭盆来取暖,但今日却不同,只点了宫灯而已,却不见一个烧着的炭盆。

所以,宽的大殿格外冷,简直如同一个巨大的冰窖一般,冻得百官哆:这自然是刘彻提前吩咐的,算是下马威。

“臣等敬问皇帝安。”窦婴先跪下了,其馀的人亦跪下,又跟着行礼,齐声问安。

“诸卿免礼丶平身。”刘彻冷冷说道。

“谢陛下。”百官公卿缓缓地站起来。

“赐座。”刘彻道。

“谢陛下!”百官公卿又是一声谢,才小心翼翼地坐到属于自己的榻上。坐虽坐了,屁股却不敢太实地落在脚后跟。

“”刘彻锐利的视线在前排三公九卿脸上扫了一眼,看到不少人的面上有异色,心中顿感畅快,要的便是此效,

“丞相,你是百官之首,按制当由你来领起今日的朝议。”刘彻不按常理地点了将。

“陛下,老臣不知今日朝议要议何事,还请陛下先明示。”窦婴不急不缓地应对道。

“恩?倒是朕忘了说了,不过不打紧,丞相是个聪明人,可以猜一猜。”刘彻笑道。

“老臣愚钝,猜不到。”窦婴安坐道。

“猜不到?或不敢猜?”刘彻打趣道。

“猜不到,亦不敢猜。”窦婴亦笑道,他是老臣,哪怕被冷落近十年,仍然有资格在朝议中有分寸地摆一摆“架子”。

“朕看丞相更多的是不敢猜吧,至于为何而不敢,只有丞相知道了。”刘彻半笑半冷地说道而窦婴倒也是面不改色。

“既然丞相不愿多猜,那朕也不勉强,今日朝议,朕来领起,可有爱卿觉得此事不妥?”刘彻说道,自然无人敢说不。

“廷尉张汤。”刘彻接着说道。

“微臣候旨。”已经跃跃欲试的张汤立刻站出来,大步走到了殿中,站着拱手行礼道。

“将敖仓案的前因后果向诸公说说吧。”刘彻摆了摆手说道,殿中坐得笔直的百官们晃了晃,

心神似乎都有一些波动。

“诺!”张汤装模作样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素帛,缓缓展开,便开始陈述敖仓案案情。

从始至终,刘彻都在观察满殿百官的颜色,有人震惊,有人恐惧,有人窃喜,有人淡漠——总之,是非常精彩的一幕。

尤其是那些面露恐惧和惊慌的朝臣,刘彻特意留心记在心中:面不改色者未必无罪,但惊慌失措者至少八成心中有鬼。

刘彻心中不停地冷笑,想来,这天上应该是没有泰一神的,否则怎可能让这满堂的硕鼠安然无恙?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让剑戟士将这些人拖到东市去,一个接一个地枭首腰斩,再一个一个地族灭:给黔首们一个交代。

可现如今,为了大局,刘彻只能假装看不见,再如同泥塑木偶一般,坐在榻上,看他们坐立不安。

大概一刻钟左右,张汤终于将案情讲完了,着重讲了这三年的事情,三年前的事只轻轻略过,

十年前的事更只字未提。

当然,亦提及馆陶公主和堂邑侯当与此事无关,又读了他们的请罪诏书:皇帝昨晚上的瞩托,

张汤丝毫都不敢遗忘的。

可纵使如此,在他话音落下时,满朝官员之中的许多人仍长叹一气,更有脸色苍白之人抬起了手,不停地擦额上的汗。

刘彻若是根据流汗的多少来杀人,只会漏杀,不会错杀!

“张卿,说完了吗?”刘彻问道。

“陛下,臣奏完了。”张汤答道。

“诸公,听懂了吗?”刘彻再问。

“”一阵沉默,却无人应答,只有衣袍摩擦的声音。

“丞相,你懂了吗?”刘彻三问。

“老臣听丶听懂了。”窦婴停顿片刻,仍面不改色说道。

“二百七十四人啊,二百七十四人啊”刘彻笑着默念了两声,便从榻上站起身,一步步走下阶梯,来到了殿中。

他在张汤面前停下,取过了那道奏书,假意展开看了看,之后便在手中,开始在殿中来回步,时不时摇头叹气。

来回步几轮过后,他终于才停住了,转身面向文官的这一侧,似有悲愤之色,又接着摇了摇头。

“这二百七十四人,能从陈须的手中拿到一笔私费,想来位高权重,至少也得是·比千石吧?”刘彻看向韩安国。

“韩安国,你是御史大夫,朕想考考你,这大汉比千石以上的官员,约有几人?”刘彻伸手指道。

“回陛下,约有七八百人。”韩安国倒是面色无恙。

“那便是说有三成半拿过陈须的私费?”刘彻再问。

“若是只看数目,倒是可以如此推论。”韩安国道。

“今日殿中诸公品秩都在比千石以上,共有一百四十人,那便是”刘彻假装算了算才道,“便是四十九人有罪。”

“抽三杀一,恐有冤屈;抽四杀一,定有错漏啊。”刘彻阴势地说道。

“”—”刘彻看向面如死灰的郑当时,再次指其道,“郑当时,你是大司农,精于算学,你说说看,朕有没有算错?”

“陛丶陛下没有算错。”郑当时答道。

“不算出使西域的张骞,今日在场的三公九卿有十一人,最少便有四人拿了陈须的私费——”刘彻背着手,弯下了腰。

“是丞相”刘彻伸手指向了窦婴。

“是御史大夫”又指向了韩安国。

“是太常—”第三个再指向了张定。

“是大司农”第四个指向郑当时。

“又或者是—”刘彻直起了身体,转向了武官的那边,指了指两宫的卫尉李广和程不识,又道,“是两位老将军。”

“陛下,老臣李广并未拿过陈须私费。”须发尽白的李广向刘彻拱手行礼,眼神毫无躲闪道。

“陛下,老臣程不识亦未拿过这私费。”程不识亦效仿李广坦荡直言答道。

“好!两位老将军坦荡如此,定然心中无私,朕信你们!”刘彻拍手赞道,而后脸色一沉,又道,“其馀诸卿如何?”

“”—”仍然无一人敢出来应答,不管李广和程不识拿没拿私费,至少此刻足够淡定和从容,

这可不是旁人能学会的。

“陛下,微臣还有话讲。”张汤说道。

“你是廷尉,今日你来讲最合适,讲!”刘彻拂袖说道。

“陛下,这敖仓案虽然骇人听闻,但也不难查明,总之有“陈帐”,只需要按图索骥,今日便可办妥。”张汤快言道。

“”张汤说完此话,殿中的许多官员脸色又是一变,接着向前者投去了怨毒的目光,更在心中暗骂张家十代先祖。

张汤亦看到了这些目光,他丝毫不躲,反而直接迎上去,最后逼得这些鼠辈一一低下头。

“说得是啊,还有那“陈帐”,朕的这表兄倒是做了件好事。”刘彻说完,对荆说道,“命人将“陈帐’抬上来吧。”

“诺!”荆领命之后,立刻跑出大殿,不多时,便带着两个郎卫将那个形如棺的漆箱抬了进来,“咚”地便放下了。

“恳请陛下让微臣打开这漆箱,取出这‘陈帐”,立刻按图索骥,将这贪官污吏尽数捉拿!”张汤亦重重地跪了下来。

“捉拿之后,你想如何处置?”刘彻冷声追问道。

“按律制裁,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该族灭的族灭!”张汤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于是一时间,整个未央殿立刻充满了寒意,比外头的寒风更刺骨,更让人发冷,有人恨不得逃离。

“”刘彻没有发话,只是围着这漆箱转了转,时不时还碰一碰这漆箱,每一次触碰,都有官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刘彻的手放在了印有封泥的锁上,一直如坐针毯的郑当时坐不住了,他颤斗着缓缓站起来,向皇帝行了一个礼。

“郑卿,你有话要说?”刘彻拿开了手。

“微丶微臣有罪。”郑当时咽了咽唾沫。

“恩?你有何罪?”刘彻倒有些期待地看向这瘦黑矮小的大汉“户曹”。

“敖仓乃大司农下辖的一处衙门,而那陈须更是本官举荐担任敖仓官的,微臣有识人不明之过。”郑当时认了个小罪。

“识人不明?”刘彻冷笑了一声,又道,“郑卿,你仅仅是识人不明吗?”

“微丶微臣只是识丶识人不明吧?”郑当时,却不由自主地擦了擦汗。

“你说说看,三年之前,为何拔擢陈须为敖仓官?”刘彻语气渐冷地问道。

“陈须在霸陵和阳陵两地当过户曹,而且精于算学,几次考课皆为最,官丶官声名望亦佳。”郑当时越说越小声。

“如卿所说,陈须便是个干吏,你擢其为敖仓官,哪里有识人不明之过?”刘彻平淡地质问对方。

“陈须当年看起来确实是干吏,可终究犯了大罪,微臣乃其上官,难辞其咎。”郑当时再次顿首。

“如此说来,让他去当敖仓官,倒是朕同意了的,朕是不是也是识人不明啊?”刘彻知道郑当时此举是在避重就轻。

“微丶微臣并无此意,只丶只是向陛下请罪而已,并无大逆之心。”郑当时似乎徨恐,伏腰不起。

“罢了,识人不明非罪也,而是明年考课的条目,你若无旁的话,便退下吧。”刘彻不耐烦地道。

“陛丶陛下,微臣还有话要讲。”郑当时竟然并未起身,而是再顿首颤声请道。

“郑卿还有何话要讲,难道是有旁的罪过要承认?”刘彻笑问。

“并非微臣之罪,是微臣要出首旁人有罪。”郑当时直起腰杆。

“恩?何人有罪?”刘彻再道。

“陈须!”郑当时表情决绝地猛地指向了那漆匣道“陈须?除了贪墨,他还有别的罪?”刘彻眯着眼睛,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陈须不只是贪财敛财,更搅弄朝堂是非,构陷百官公卿,其心险恶之极,简直令人发指!”郑当时扯破嗓子吼道。

“郑卿不妨把话说得清楚一些,朕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刘彻心中冷笑,这形如老农的郑当时,倒是能说会道啊。

“陛下,陈须编造出“陈帐”,便是想搬弄是非丶构陷朝臣!”郑当时再次一头磕了下去,那声“邦”格外地清脆。

“你是说,这“陈帐”是假的?”刘彻哭笑不得,在铁证面前,郑当时竟能面不改色,是个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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