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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刘彻:今日,何人与朕打擂台?丞相?百官?(1 / 1)

第381章刘彻:今日,何人与朕打擂台?丞相?百官?

郑当时所言不虚,按大汉成制,平日里若发生这样的大案,皇帝会先下诏,让丞相按制召集三公九卿先到丞相府去商议一番。

这于情于理都非常得体的流程,便别称为集议。

待集议议出了一个具体的章程,会再上奏县官,县官并无异议之后,才会再下一道明诏在未央殿里召开朝议。

这看似有些多馀,实际上是为了留下缓冲空间,避免君臣意见相左。

今日之事却不同,皇帝并未下诏让丞相先集议,而直接召群臣朝议,这一变化,摆明是要绕过丞相和群臣,让他们措手不及。

“也许只是一时仓促,县官还来不及召见本官。”窦婴本就很烦躁,此刻又要强装镇定应付众人,心中的郁结难免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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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怎还如此糊涂,纵使县官仁厚,可你看张汤那副模样,定说了些暴论来蒙蔽县官,劝县官大兴刑狱!”郑当时又急道。

“正是,那张汤本就是酷吏,与我等循吏势不两立,今次定会兴风作浪的!”董亦面红耳赤道。

“酷更当道,国将不国啊!”将作大匠孟欢亦连连摇头说道,

郑当时丶董和孟欢这三个人在众人当中,地位和官职最高,他们抱怨完,其馀官员又跟着附和。

“—”窦婴眯起了眼晴,冷冷看着众人,他已经看明白了,这些闹得凶的人,定然没少拿陈家兄弟的私费,尤其是郑当时!

拿钱之时,大胆包天;出事之后,惊慌失措:当真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人啊,敛财都不知道怎么敛。

窦婴若不是没有信得过的亲信,是绝对不愿与这些人为伍的。

但事到如今,他仍然要联合这些朝臣,在朝堂上先发一发声,至少,不能让敖仓案的这把火,

烧到自己头上。

做出决定后,窦婴忽然话锋一转,神情严肃地对着众人叱道:“尔等在胡说八道什么!再妄议县官,本官现在便罢尔等的官!”

“丞丶丞相—”郑当时被叱得懵了,瞪大了眼睛,竟不知丞相此怒又是何意。

“此处是北阙!是官民上书之处,是官员等待县官召见之处,称得上直达天听,尔等如此抱怨,莫不是都拿了陈须的私费吗?”

“这”众人面面厮,脸色昏暗,私费自然都已经拿了,如今却不能承认,连忙就向四周看了看,意识到自己似乎失言了。

“丞相,我等也是心急,那丶那如何是好?总丶总不能任由—任由陈须诬陷,任由张汤构陷吧?”郑当时果真是厚颜无耻啊“为官讲的是德才兼备,这德便包括了光明磊落,有什么话,不该背地说,该到朝议上去进谏。”窦婴虚晃了一枪,指出明路。

“丞相是说”郑当时虽然最为惊慌失措,但能当上大司农也绝非常人,眼珠子一转,立刻就听明百了窦婴此刻的言下之意。

“郑公是大司农,敖仓官陈须又是你的下官,此事由来领谏是最为合适,人心向背,同僚会附议。”窦婴仍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郑当时这一二十个官员朝臣相视了一眼,又细细地咂摸着窦婴话中深意,慢慢地品出了一些滋味。

“丞相,下官明白了!”郑当时眼晴一亮说道,“待会在未央殿朝议时,下官自然领谏,但后头还得请丞相—主持大局啊。”

“亦拜求诸公附议,若不能顶住张汤那酷吏,任他大兴刑狱,那大汉四代五帝开创的太平定会毁于一旦!”郑当时团团行礼道。

“此事我等晓得轻重,定会与郑公共同进退,绝不让那酷吏当道!”董和孟欢等人也连忙回礼附和道,场面竟然真有些悲戚。

“郑公啊,你看看,这便是人心向背,尔等既然占据着人心,便应该走正道,不必私下串联妄议。”窦婴持须轻笑,亦很自得。

“丞相提点得是啊,让我等幡然悔悟。”郑当时等人又齐齐地向窦婴行礼,接着,阿奉承之言滔滔不绝地涌出来。

就在这时,从未央宫的方向传来了一声钟响,这一声钟响如同黄钟大吕之声,由上到下,在这空旷的北阙广场上缓缓地荡漾开。

这洪亮丶悠远丶通透丶沧桑的钟声一连三响,馀音纠缠在一起,最后汇聚成一声绵长的“喻”,将整个北阙广场都笼罩了起来。

连同窦婴等人在内,所有官员都停下了议论,接着又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伸长脖子,视线投向远处的未央宫。

很快,丹之上那未央宫的北门缓缓打开了,看起来象上古巨兽张开的嘴巴,正等着猎物们一个个乖乖地被吃掉。

“都进宫吧。”窦婴正色挥了挥手,郑当时等人再次向他行礼,才象北阙广场上其他官员一样,三三两两地朝着北门走了过去。

窦婴这“百官之首”倒是并不着急,此刻仅仅只是进宫而已,距离朝议开始,还有半个时辰,

到了殿前,还得再排队依次进殿。

到时,窦婴身为丞相,自然要排在众臣最前,所以更不能到得太早,因为那样便会有失身份。

窦婴等了片刻,待北阙广场上的官员几乎都已开始在那百级高的丹上跋涉时,他才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心思复杂地朝前走去。

穿过双阙之时,他停下抬头看了看,只觉得这两座极高的建筑似乎正在向中间倾倒下来,似要将他压扁。不知为何,他退了退。

喘匀一口气后,窦婴又才看到双阙静静立着,并无任何异动。他不禁摇头自嘲地笑了笑,离开朝堂太久,竟然还怕起这死物了。

窦婴定了定神,一口气走到丹下,便准备迈步往上蹬梯了。

可是,还没有迈开第一步,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窦公!且慢一步!”

“恩?是仲儒啊!”窦婴回头看看,发现果然正是中尉灌夫一一在如今的大汉,若有谁能称得上是窦党的话,恐怕便是灌夫了。

灌夫本姓张,其父张孟曾是颖阴侯灌婴的家臣,因为一直忠心耿耿,所以被赐姓灌。

七国之乱时,其父灌孟带着灌夫起兵一千随当时的颖阴侯灌何平叛。之后,灌孟被推荐到了太尉周亚夫的手下,担任一员校尉。

当时,灌孟已年迈,并不被周亚夫器重,于是每次作战之时,总是冲杀向敌营深处,虽然数次立下战功,最终仍死于吴军阵前。

按照汉军的成制,父子二人同在军中的,若有一人战死,另一人可以扶灵回乡。

但灌夫却并未返乡,更当场留下豪言壮语:“愿取吴王项上人头以报父之仇。”

灌夫言罢,随即走出了营门,召集好友二人及奴仆十馀人,直接冲杀吴军大营。

因其勇猛,吴军竟肝胆俱裂,二十人竟一路杀到吴军将旗之下,并斩杀几十人。

回营之时,与之同去者俱亡,灌夫独活,但也身负创伤十馀处,险些命丧黄泉。

经此一役,灌夫便名声大振,日后又多次立功,七国之乱之后,灌夫任中郎将。

后来,因其作战勇猛,又历任代国国相丶淮阳太守,四十岁时,升任九卿太仆。

但是,灌夫为人甚刚直暴烈,是一个性情中人。爱之者,甚爱,恶之者,甚恶。

他虽然得到两代皇帝的重用,亦多次出任要职,但亦因为犯法,又数次被罢官。

八年之前,灌夫在燕国国相任上因为犯法,再一次被罢官去职,至此远离官场。

为官不顺,灌夫便开始敛财,在颖川一带横行霸道,拢断货殖,侵占黔首土地,纵容宗亲和宾客大行土地兼并之事。

几年时间,他便通过横征暴敛的手段,积攒了几千万钱的家訾,养的食客门徒足足有百馀人之多,兼有威名恶名。

灌夫之所以与窦婴关系密切,是其失势之时,恰好也是窦婴失势之时:二人同病相怜,自然心心相惜,来往甚密切。

半年之前,窦婴起复为丞相,便向皇帝进言,让无官无职的灌夫取代田的亲信夏侯始平,担任中尉,巡视长安城。

当然,灌夫也不负皇帝和窦婴的众望,短短半年中,便用雷霆手段打压田馀孽,抓的抓,杀的杀:长安再无田党。

窦灌二人的关系自然也越来越亲厚了,所以,也只有灌夫敢这么大大咧咧地与窦婴寒喧了。

“我一早便见到丞相车驾了,只是过去讨好的人多,所以才未问安,请丞相恕罪。”健硕须多的灌夫笑嗬嗬地行礼。

“仲儒啊,你我之间,何必多礼,免礼丶免礼!”窦婴笑着回礼,二人相差近十多岁,长安人常常说二人情同父子。

“我看郑当时等人如此惊慌,亦收了陈须的礼吧?”灌夫看了看已经走到丹顶端的那些官员,努了努嘴,蔑笑道。

“听说那一箱“陈帐’记了二百七十四人的黑帐,二百七十四人啊,何人得脱?”窦婴摇摇头,未掩饰自己的徨恐。

“不就是收了那陈须送的礼吗?不瞒丞相,上任之后,我亦拿过。”灌夫快人快语,咧嘴笑道,丝毫不觉得有异样。

“仲儒啊,你吃了许多次亏,怎的就不长些记性?话可不能胡说。”窦婴虽在责备,却仍笑着,与先前的模样不同。

“丞相,想来你也沾了陈须的荤腥吧,否则不可能如此忧心?”灌夫毫无忌讳地笑着说道,惊得窦婴连忙阻止。

“这话到未央殿可不能胡说,如今的县官心思缜密,且有杀意,稍有不慎,便要遭。”窦婴语重心长地再次解释。

“丞相放心,我灌夫虽然是一个粗人,却知此中险恶,只是我不怕,左不过是罢官,家常便饭。”灌夫笑着摆摆手。

“若是罢官,倒也还好说啊,只怕县官想大开杀戒,以立君威。”窦婴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双阙,忧虑更重了。

“不至于吧?此事可与馆陶公主和堂邑侯有关系啊,不能杀亲吧?”灌夫不信地道。

“杀亲?大汉天子何惧杀亲?”窦婴苦笑道,自己也算皇帝的亲,亦被弃用那么久。

“恩?当真到了如此的地步?”灌夫仍有些不相信。

“那要看县官怎么看此事了。”窦婴再看向那北门,似自言自语。

“此话怎讲?”灌夫不解地问。

“若是当做寻常的贪墨收贼,那便是件小事;若是当做私自结党,那便是件大案。”窦婴耐心地解释道。

“结党?”灌夫眼皮跳了跳,“馆陶是宗亲外戚,而陈皇后还未有子嗣,这结的是哪门子的“党”呢?”

“未雨绸缪,当年县官即位时,王太后不也给了馆陶许多的钱财,四处关说吗?”窦婴说起了往事,当年他亦收过钱。

“说来也是,我当年只是太仆,亦收了王太后托堂邑侯送来的一百万钱,真不知王太后何处来的钱啊。”灌夫授须道。

窦婴听到灌夫说起这件往事,又想想眼下的事,忽然猜到了一种可能,尤豫片刻,他却仍没有说出口,只是摆了摆手。

“罢啦罢啦,旧事莫要再提了,今事也莫妄议,待会到了未央殿,只管看郑当时前面探路,你我,等。”窦婴指地道。

“下官明白,全听丞相的安排。”灌夫忙行礼。

“走吧,进宫。”窦婴指了指丹上的北门道。

“诺!”灌夫收起了戏谑的表情,连忙来扶。

于是,这二人便一齐登上了丹,缓缓往上爬。

差半刻到卯正,刘彻在一众内官的前呼后拥下,身着华服,头戴冕,从后殿走进了未央殿,

正襟危坐在了皇榻上。

虽然昨夜只睡了三个时辰,但刘彻的精神很好,甚至还有一些亢奋,昨夜在长公主府里吃的那个小亏,已抛诸脑后。

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

但失之桑榆,得之东隅。

郁郁寡欢?大可不必了。

坐在皇榻上的刘彻隔着面冕上的那九串朝殿外看了看,见到百官公卿已经在殿外排好了队,

文官在左,武官在右。

今日朝议,这些人是会乖乖俯首系颈,还是会不知死活地胡搅蛮缠?

刘彻倒是非常地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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