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浩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敲，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王姐客气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半分失落，反而透着一股子奇异的轻松。
“杨央老师的推荐，我非常感谢。那就明天见。”
电话挂断。
沉浩没有立刻休息。
虽然只是客串，但他骨子里的认真劲儿上来了。
他打开计算机，熟练地搜索起《凡人修仙传》的原着小说，目光直接锁定在“厉飞羽”这个名字上
紧接着，他又找出了这部小说的漫改动画。
昏黄的台灯下，只有鼠标的点击声和偶尔翻动页面的声音。
不知不觉，窗外夜色渐深。
沉浩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里那个重情重义、杀伐果断的“厉飞-羽”，忽然低笑出声。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杀人放火厉飞雨，救苦救难韩天尊。”
杨央那小子，这是借着角色，暗搓搓地阴阳他呢。
“有意思。”
沉浩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这乐子越来越大了。
……
第二天，沉浩开着车，准时抵达了《凡人修仙传》剧组所在的影视基地。
然而，刚一踏入演播室，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凝滞的低气压。
不远处，国内影视圈以铁腕和才华着称的女导演杨阳，正和制片人站在一起。
杨阳导演抱着手臂，脸色铁青，盯着地面，仿佛能把地砖瞪出两个窟窿。
制片人则在一旁焦头烂额地接着电话，额上青筋暴起，显然在处理着棘手的麻烦。
杨央的经纪人王姐，那个电话里干练从容的女人，此刻正对着两人不停地鞠躬道歉，姿态放得极低。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杨央，却不见踪影。
一个眼尖的小助理认出了沉浩，连忙小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慌乱和歉意。
“浩哥，您……您来了。”
沉浩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目光扫过远处那压抑的一角，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助理嘴唇动了动，凑到他耳边，用蚊子般的声音飞快地解释。
“今天凌晨，刘大锤直播爆料……”
“他拍到了王白舟老师，连续三天晚上都去了央哥的酒店。”
“视频里，王白舟老师已经打扮的特别严实，全程都是央哥的助理下楼接应，而且……而且两人还特意走了不同的出入信道……”
沉浩眉梢一挑。
这业务能力。
“结果呢？”
“炸了啊！”小助理快哭了，“之前央哥和王白舟老师的绯闻就没断过，这次直接被给实锤了！现在热搜前十，有七条都是他们的！”
“最要命的是，咱们这部戏，原定的女主角是资方塞进来的，本来就是想让她和央哥炒cp的。现在人家直接撂挑子不干了，连夜终止了合同！杨阳导演气得不行！”
“剧组前期为了实景采风和棚搭，已经投了快一个小目标了，现在女主角没了，后续谈好的几个大额招商，也都打电话来说要重新评估……投资方那边已经下了最后通谍，今天解决不了，就要追究央哥的违约责任，那可是天价赔偿！”
小助理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这在业内，绝对是顶级事故。
就在这时，王姐终于结束了那边艰难的沟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过来。
她看到沉浩，脸上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歉意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沉老师，真的……真的非常抱抱歉，让您白跑一趟。”
“现在剧组这个情况，您也看到了……乱成了一锅粥。这次的客串，恐怕……恐怕要黄了。”
她揉着发痛的眉心，声音里是化不开的为难。
“其实……央哥他……他很多次都想公开和白舟的感情，他觉得这样，对女方太不公平。”
“可今年是他事业转型的关键期，杨阳导演的《凡人修仙》和山影那边的《雨铃铃》，都是s+级的男主大饼。后面还有几个五代、六代的大导演在等他的档期，有两部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冲奖文艺片……”
“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开，还是用这种被难看方式……后续的发展，太不可控了。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对家，巴不得他出事，现在肯定已经买好通稿准备落井下石了。”
王姐的声音里，充满了金牌经纪人面对失控局面时的无力感。
然而，她对面的沉浩，听到这一切，心里却只想笑。
他昨天还在盘算，怎么用骚操作把《罪案拼图》的热度强行炒起来。
其中一个风险最高、实施概率最低的方案，就是需要动用杨央这个顶流的影响力。
没想到啊。
瞌睡送来了枕头，还是个镶金边的。
这哪是丑闻，这简直是双赢的局面送到了嘴边。
沉浩看着一脸绝望的王姐，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天气。
“王姐，附近有咖啡店吗？”
王姐一愣，下意识地点头：“有，影视基地门口就有一家，环境还不错。”
“那我们单独聊聊。”
沉浩发出邀请。
“或许，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十五分钟后。
咖啡店雅致的包厢里，空气中飘着手冲咖啡的醇香，与王姐内心的焦灼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王姐端着杯子，心里还在琢磨该怎么安抚沉浩。
沉浩抿了一口咖啡，开门见山。
“王姐，杨央想公开，你怕影响他事业，对吗？”
王姐苦笑着点头。
“解决办法，其实很简单。”
沉浩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铄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说道。
“让他，光明正大地，再出一个绯闻（同性）。”
王姐刚送到嘴边的一口咖啡，瞬间改变了流向，从鼻腔里喷涌而出。
她咳得惊天动地，眼泪直流，用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沉浩，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
“沉……沉老师，您……您说什么？同性绯闻？”
让她手底下前途无量的准影帝，出同性绯闻？！
这比直接宣布恋情，还要离谱一万倍！
这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沉浩没有理会她的震惊，自顾自地往下说，思路清淅得可怕。
“杨央和王白舟，现在被拍到酒店幽会，这是事实，对吧？”
王姐机械地点头。
“但是，谁规定了，一男一女进酒店，就一定是在谈恋爱？”
沉浩的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恶劣又迷人的弧度。
“他们可以是‘姐妹’啊。”
“他们可以是因为都喜欢同一个男人，所以才凑在一起，抱团取暖，彻夜长谈，交流追男心得的‘闺中密友’。”
“而那个男人……”
沉浩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画了个圈，最后指尖隔空轻轻一点，落在了自己的鼻尖上。
“就是我。”
王姐的脑子停转了。
世界观正在被疯狂地颠复、重组。
lgbt……闺蜜……抢男人……
疯子！
她脑子里疯狂刷屏着这两个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简直是把火药桶直接点燃了往自己身上扔！
可……可是……
当那股最初的荒谬感过去后，王姐作为金牌经纪人的大脑，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方案a：死不承认。】后果：被刘大锤放出更实的锤，彻底沦为笑柄。pass。
【方案b：公开恋情。】后果：杨央粉丝可能大规模脱粉，事业停滞，s+项目黄了，天价违约金。pass。
【方案c：沉浩的疯狂方案……】
王姐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这个方案，看似离谱到了极点，却……
却他妈的好象真的可行！
它不仅能完美化解“恋情曝光”的危机，把一桩丑闻，变成一场全民吃瓜、却无人当真的“狗血大戏”。
她深吸一口气，身体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斗。
她看着沉浩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问出了一个发自灵魂深处的问题。
“沉老师……”
“你……考虑换经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