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心知肚明,孟宴臣这个角色,是视后江疏转型熟女成功后,亲自下场为沉浩铺的路。
她出演孟母的唯一条件,就是给沉浩一个机会。
因此,这场所谓的“终面”,更象一场必须走完的流程。
一场给各方资本看的“公平公正”。
但流程,也分高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这头被江疏引荐来的年轻雄狮,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一个需要靠女人上位的绣花枕头。
他到底能不能撑起孟家那座华丽的牢笼。
演出孟宴臣那股被枷锁死死捆住的、野兽般的绝望。
“沉浩老师,准备好了吗?”
导演的声音温和得象在走程序。
“江疏老师到了,跟你搭一段,找找孟母和孟宴臣的对手戏感觉。”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清脆、克制。
那声音不带压迫,却自带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节奏感。
江疏一身剪裁锋利的黑色西装,没戴任何珠宝,周身却萦绕着“孟母”的贵气与掌控感。
她本就是定好的演员,此刻踏入,已然入戏。
她对导演组微微颔首,目光掠过沉浩时,带了点前辈对后辈的期许,随即径直走到剧本前,拿起几页纸。
声音平淡却自带张力:“就搭‘孟母质问消防员朋友’那段吧,开始?”
沉浩缓缓抬头。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地停顿了一瞬。
没人料到,他入戏能快到这种地步。
那眼神瞬间就“死”了。
不是沉浩本人的清冷,而是孟宴臣的,被家庭驯化后那潭死水般的平静。
他连眨眼的动作,都透着一股“不敢有波澜”的温顺。
江疏(孟母)的视线扫了过来,象一位掌控者在检查一件昂贵的工具,语气里没有怒火,但字字都是规矩:
“宴臣,你妹妹的生日宴,餐厅订了?蛋糕口味确认了?”
沉浩(孟宴臣)垂下眼。
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放在膝上的手先是攥紧,指节泛白,又在下一秒迅速松开。
这个细节,绝了!
监视器后的导演,身体猛地前倾。
这活脱脱就是孟宴臣想反抗又不敢的本能反应!
沉浩的声音温顺得无可挑剔:“都安排好了,阿姨。”
“那就好。”
江疏的语气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加重了力道。
“我听说,你最近跟那个消防员走得很近?孟家的儿子,不该交拉低层次的朋友。”
这话象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在了孟宴臣的痛处。
全场死寂。
他们原以为沉浩会演得温吞,却没想到他的身体先给出了反应。
一种极细微的僵硬感从他脊背蔓延开来。
那只攥紧的手,这次没有再松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然后,他抬眼,第一次直视江疏。
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突然掀起滔天巨浪!
愤怒、不甘、压抑了十年的委屈,尽数翻涌。
可他硬生生将这一切压了下去,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公式化微笑:
“阿姨,您多虑了,我只是想帮小妹,了解她喜欢的人。”
每个字,都象从牙缝里碾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那股隐忍到极致的张力,瞬间把“走过场”的氛围撕得粉碎!
监视器后的导演猛地坐直,手心全是汗。
这哪里是走流程,这是实打实的演技绞杀!
连江疏的眼底都闪过一丝真正的激赏,她没停,反而加了句剧本外的追问,如同一把淬火的匕首再次捅入:
“了解?还是你自己也动心了?”
沉浩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只是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纽扣。
一个孟宴臣用来掩藏情绪的小动作,剧本上没有,是他自己加的。
这场“走过场的试镜”,最终演成了一场全场摒息的“名场面预演”。
试镜结束,江疏瞬间抽离角色,变回那位优雅的视后。
和众人道别时,她经过沉浩身边,脚步稍顿,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过,带着前辈的调侃:
“演得不错,‘儿子’。”
沉浩抬头笑了,眼里没了孟宴臣的压抑,只剩同伙间的默契:
“托‘阿姨’的福,入戏快。”
……
当晚,沉浩回到秦兰为他准备的公寓。
电梯门开。
沉浩的脚步顿住。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倚着一道身影。
江疏。
她换下了白天的西装,身上是一件真丝吊带长裙,酒红色的丝绸紧贴着玲胧的曲线,在昏光下流淌着危险的光泽。
她手里拎着一瓶红酒,冲他晃了晃。
“戏里,让我做你妈。”
她慵懒地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每个字都象钩子。
“戏外呢?”
“你这‘儿子’,是不是该好好‘孝敬’一下我这位前辈?”
沉浩看着她,没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一场试炼的气息,比白天的排练厅更危险,也更刺激。
他走上前,拿出钥匙,开门。
江疏就那么倚着门框,眼神玩味地看着他。
沉浩侧身让她进来。
在她经过的瞬间,江疏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玄关——鞋柜上,放着一副男士墨镜,是秦兰最爱的小众奢侈品牌。
空气里,除了新装修的味道,还混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
江疏的红唇,勾起一抹更深的弧度。
那笑意,冰冷又兴奋。
沉浩反手关上门。
“咔哒”一声,像捕兽夹合拢。
他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透进的城市霓虹,他一步步将她逼到墙角。
公寓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
“江疏姐,”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声音低哑,“想让我怎么‘孝敬’你?”
他的气息充满侵略性,但江疏没有退。
她反而伸出手,指尖点上他因试镜而戴的金丝眼镜,顺着镜腿缓缓滑下,最后勾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得更近。
“先从……摘掉这副不属于你的面具开始。”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眼神里是女王的玩味。
“我喜欢更真实的你。”
下一秒,沉浩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没有摘掉眼镜,反而顺着她的力道,猛地欺身而上!
将她整个人死死抵在冰凉的墙壁与他滚烫的胸膛之间。
权力,瞬间反转。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压抑着比白天试镜时更汹涌的、属于他自己的野性。
“姐姐。”
他的称呼变了,声音更沉,带着危险的磁性。
“游戏是你开始的,但规则……由我来定。”
极致的拉扯与征服之后,江疏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沉浩的外套,残留着他霸道的体温。
公寓里属于秦兰的淡淡香气,此刻已被另一种更强烈的、属于她和沉浩的混合气息彻底复盖。
她看着身旁正在倒水的男人,忽然觉得有趣。
这个男人,象一座永远挖不完的宝藏。
沉浩将水杯递给她,然后坐下,说出了一句让江疏都愣住的话。
“陆风的事,我想请你和兰姐,陪我演一场戏。”
他将那个疯狂的公关脑洞,全盘托出。
三人饭局、错位拍摄、女女 cp、友情反转……
江疏听完,先是错愕。
随即,红唇勾起一抹极深的弧度,笑得花枝乱颤。
“沉浩,你真是太坏了。”
她笑够了,才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水,眼神里闪铄着猎手般的光芒。
“不过,这个玩法,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