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维持着体面的“泡友”协议,此刻象一张薄纸,被心疼这簇火苗轻易烧穿。
她忽然发现,她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这个男人的心,太硬,太冷。
可他拼命往前跑的样子,让她想为他筑一个窝
她告诉自己,这是投资,地段好,潜力大。
但她骗不了自己。
她是在筑巢。
一周后
秦兰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金属触感冰凉。钥匙扣上,是一个黄金打造的、憨态可掬的小狮子。
她把钥匙塞进沉浩手里,指尖的温度刻意放缓。
语气是姐姐式的宠溺,口吻却不容拒绝。
“看你总赶戏睡不好,新剧组在这边,我找了个离得近的公寓。总住酒店人不踏实,这里能自己做饭,收工回来也能歇得舒服点。”
“你这一年到头连轴转,总该有个窝。”
她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声音又轻又慢,每个字都带着宣示主权的钩子,也藏着一丝不易察 rayed的软。
“也方便……我们‘复盘项目’。”
“省得你再跑,多留点精力拍戏。”
当晚,秦兰先是在江疏送的那辆崭新保姆车里,将沉浩死死按在真皮沙发上。
车门落锁。
她化身领地意识极强的女王。
她的吻不再是调情。
是烙印。
是女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要用滚烫的呼吸,将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气味,彻底焚尽。
“这车,我不喜欢。”
她在喘息的间隙,咬着他的耳朵低语,每个动作都带着“消毒”般的占有欲。
“但车里的人,是我的。”
随后,她拉着他去了新公寓。
美其名曰“温锅”,却备好了他爱吃的家常菜,连卧室的床垫都换成了最贴合脊椎的款式——她记得他说过,拍戏久站,腰总不舒服。
公寓隔音极好。
但顶级材质也无法完全隔绝声音。
激烈的动静隐约穿透墙壁,传到隔壁单元。
刚搬来不久的人气女偶象新人王白舟,正摘下耳机,对着镜子练习台词。
她听着那压抑又暧昧的声响,脸上乖巧无害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侧耳倾听片刻,她甚至能分辨出那是秦兰的声音。
白舟眼底闪过一丝与其清澈气质截然不同的、猎手般的兴奋与晦暗,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远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的顶级套房。
江疏自然也看到了国内这场闹剧。
助理连呼吸都放轻,生怕触怒落地窗前那个手持红酒杯的女王。
可江疏只是晃了晃杯中猩红的酒液,笑了。
笑意冰冷。
她看着手机上秦兰粉丝圈地自萌的“新家”狂欢,又点开沉浩那条嚣张的微博,唇角勾起冷冽。
“秦兰还是老样子,喜欢用这种小女人的温情把戏。”
她自语。
“家?不过是高级点的笼子。”
“想用这个捆住一头狮子?”
幼稚。
但短期内有效。
可她,才是沉浩最大的投资人。是能给他最顶级资源、让他不用再靠“轧戏”拼量的人。
她给的,是整片草原。
江疏没有打电话,她优雅地拍下一张照片,发给沉浩。
照片里,她神态慵懒地靠在落地窗前,举着酒杯,身后的电视屏幕上,正定格在沉浩陆风的那条微博界面。
配文只有两句话。
【戏外,可比戏里精彩多了。】
【对了,新车坐着还舒服么?别忘了,要按时保养。】
语气轻松调侃,却字字都透着“正宫”不容置疑的占有。
这场围绕着沉浩的博弈,显然才刚刚开始。
……
在全网的喧嚣与乐子人的狂欢中,《恶作剧之吻》翻拍短剧,顶着山呼海啸般的热度,正式开机。
女主袁湘琴,是国民妹妹赵思思。
男二号阿金,则选了一个阳光帅气的体育生新人,本色出演,一进组就对赵思思展开了猛烈的忠犬式追求。
开机第一天,第一场戏,图书馆。
阿金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当众对袁湘琴(赵思思饰)大声告白。
“湘琴!我喜欢你!就象这玫瑰一样,热情似火!”
赵思思演出了袁湘琴的不知所措。
按照剧本,江直树(沉浩饰)应该冷漠走开。
然而,沉浩停下了脚步。
他淡淡瞥了一眼那束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他用一种探讨标本的冷静语气,对阿金说道:
“月季,蔷薇科。你手里的品种是‘卡罗拉’,因供应链成本高昂,且花期仅三到五天,其情感表达的性价比,远低于橘梗。”
他又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阿金,补充。
“另外,在图书馆这种相对密闭的公共空间,浓郁花香会干扰他人注意力,影响学习效率。”
“这属于缺乏公德心的行为。”
说完,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开。
留下抱着一束“低性价比且没公德心”月季花的阿金,在风中石化。
旁边,袁湘琴痴迷地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男人连说教都闪着智慧的光。
监视器后,导演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发现了,沉浩演的江直树,不是高冷。
是一种降维打击式的、用知识壁垒构筑的绝对高冷。
这种碾压,在接下来的拍摄中,淋漓尽致。
阿金约湘琴看爱情电影,江直树会“恰好”在散场时出现,然后一脸“虚心求教”地拉着阿金,从电影的蒙太奇手法聊到后现代主义解构,问得可怜的体育生怀疑人生。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能把情敌碾压到尘埃里的天才,当他面对袁湘琴时,智商却象瞬间被拔掉了电源。
清零重启。
一场辅导功课的戏。
袁湘琴指着一道初中数学题,可怜巴巴地问他。
江直树,这位能心算出天体运行轨迹的天才,盯着那道题,愣住了。
他的大脑,那颗能处理海量信息的超频 cpu,此刻仿佛被灌入了病毒,蓝屏了。
他额头渗出细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嘴里结结巴巴地开始解释“勾股定理”和“费马大定理”,就是给不出那个近在咫尺的答案。
那副大脑宕机的样子,仿佛面对的不是数学题,而是宇宙坍缩的终极难题。
袁湘琴看着他困惑又帅气的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觉得他可爱疯了。
袁湘琴打翻水杯,水洒了一地。
江直树第一时间冲过去,然后手忙脚乱地拿错了拖把,用扫帚去扫水。
水越扫越多。
他甚至自己脚下一滑,比湘琴摔得更惨,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金丝眼镜都歪了,脸上还带着一种“世界为什么不符合逻辑”的茫然。
对情敌“智商上天”。
对女主“智商掉线”。
这种极致反差,让整个剧组都笑疯了。
全剧最经典的一场吃醋戏。
餐厅里,袁湘琴和阿金有说有笑,阿金准备给湘琴夹她最爱的糖醋里脊。
江直树面无表情地路过。
他冷静地走到桌边,对服务员说:“麻烦,将这道菜的详细食材来源、烹饪流程、以及营养成分表提供给我。”
“我需要为袁湘-琴-小-姐,”他一字一顿,加重了称呼,“全面评估这道菜潜在的食品安全风险及单次摄入的卡路里。”
全场死寂。
只剩下阿金石化的表情和沉浩那仿佛在宣读论文的、毫无波澜的声音。
然而,当袁湘琴自己拿起筷子,准备夹那盘里脊时。
江直树像被电击,突然伸手,一把按住她的手腕。
然后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他笨拙地、飞快地,将那块里脊夹到自己碗里。
嘴上还傲娇地辩解:“这……这个里脊的分子结构不稳定,不适合你!”
脸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就是不想你吃”的巨大困惑。
这段花絮,再次引爆网络。
……
片场之外,秦兰正靠在公寓的沙发上,用平板看着这些花絮。
她看到沉浩用扫帚扫水摔倒的样子,笑得浑身发软,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这个男人,在名利场上是无坚不摧的雄狮,在镜头前是颠倒众生的妖孽。
可私下里,却藏着这样近乎笨拙的一面。
那种与舞台上霸气侧漏截然不同的反差,让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掐了一下,又酸又麻。
一股强烈的念头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这样一个男人,他的未来,应该有一个能包容他所有“笨拙”的港湾。
而她,想成为那个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