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的酒吧,空气中漂浮着泰式香茅与罗勒叶的辛香。
酒精与汗液的味道混杂其中,构成了这座城市夜晚独有的暧昧气息。
沉浩扶着赵金麦。
女孩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要轻,也更软。
大半的重量都若有似无地倚靠在他手臂上。
隔着薄薄的衬衫,他能清淅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惊人热度。
她微醺的样子很乖,没有吵闹。脸颊泛着一层动人的酡红,平日里清亮灵动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看人时眼神都带着几分迷离,无法聚焦。
沉浩刻意保持着半臂的距离。
这是绅士的分寸,也是前辈对后辈的关照。
可他的指尖,却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触感。
细腻,温热。
是刚才在喧闹的吧台前,他伸手替她挡掉那杯烈性“湄公河之怒”时,无意间触碰到的手背温度。
电梯里,光洁的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她靠着他,他扶着她。
姿态亲昵。
沉浩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这丫头,套路一环接一环。
今晚这出“不胜酒力”,演得倒是有七分真。
“叮——”
电梯门开,悠长的廊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更长。
到了房间门口,赵金麦摸索着刷开了房门,动作比他想象中要稳得多。
沉浩将她扶到门边,松开手,准备说出那句排练好的、最安全也最无趣的台词。
“早点休息。”
他的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微凉的小手攥住。
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
沉浩一顿,低头看去。
女孩仰着头。
原本迷离的眼底此刻清明一片,亮得惊人。
那里面燃着两簇不顾一切的、即将燎原的火焰。
她的呼吸带着酒气的灼热,混合着身上那股白茶与柑橘的香气,在他周围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正缓缓收紧。
“沉老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每个字却都敲在沉浩的心上,“就这么走了?”
沉浩的大脑,甚至没来得及调动他那“乐子人”的数据库,找出最合适的台词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剧情反转。
赵金麦已经踮起了脚尖。
她的嘴唇,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撞了上来。
没有丝毫技巧。
笨拙。
牙齿甚至磕到了他的下唇,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
但这笨拙背后,却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一种撕碎所有伪装的孤勇。
她仿佛要把之前所有那些“我是你的粉丝”、“想跟你合作”、“我们对对剧本”的套路,全都撕成碎片,露出底下最滚烫、最真实的内核。
这一刻。
沉浩那颗视万物为游戏、玩弄人心于股掌的乐子人心,崩了。
所有的剧本,所有的预判,所有的反套路设计,在这份笨拙又滚烫的真诚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她不是他游戏里的 npc。
不是他剧本里的女主角。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带着孤勇和热情的灵魂,正不顾一切地向他奔来。
去他妈的剧本。
去他妈的套路。
沉浩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他反手扣住她的腰,用力将人整个揉进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
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化被动为主动,将那个笨拙的冲撞,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充满侵略性的吻。
酒的香醇,她的甘甜,混合成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令人头脑发昏的味道。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沉老师”。
不再是那个玩弄人心的乐子人。
他只是一个被点燃了所有本能的男人。
门在身后“咔嗒”一声,被顺势关上。
廊灯温暖的光被彻底隔绝在外。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厚重的窗帘缝隙里,漏进几缕夜市的霓虹。
将纠缠的呼吸和失控的心跳声温柔包裹。
最终,都消融在了一片令人心跳失速的黑暗里。
第二天清晨。
沉浩是被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一道过于执着的阳光晒醒的。
宿醉的头有些疼。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赵金麦趴在他身边,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下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白淅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嘴唇微微嘟着,像只吃饱喝足后心满意足的小猫。
沉浩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他那颗乐子人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昨晚的失控,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但此刻,掌控感回归,他又想看看这只卸下所有防备的小兽,最真实的反应。
他伸出手指,故意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她光滑饱满的脸颊。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再次超出了他的剧本。
女孩的睫毛颤了颤,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茫,反而清亮得吓人。
她的嘴唇直接贴了过来。
这一次,不再是昨晚的笨拙冲撞,而是带着明确目的的、熟练的辗转厮磨。
她的手,也比昨晚大胆了无数倍。
带着一丝清晨的凉意,却象一簇火苗,毫无阻碍地探进了他敞开的睡衣衬衫里,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上,肆无忌惮地游走、点火。
沉浩被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和侵略性弄得一愣。
等他反应过来,想夺回主动权反制时,已经被她死死地按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赵金麦的膝盖甚至都压了上来,彻底断绝了他翻身的可能。
她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然后退开一点,
看着他那张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被反杀了”的错愕脸庞,得意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狡黠,又带着一丝捕猎成功的满足。
她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得他耳根发痒,声音又软又媚,带着一丝小狐狸偷到腥的得意与挑衅。
“沉老师,”她笑着,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留下一个湿热而短暂的触感,声音里满是狡黠,“昨晚你教的那些‘掠夺感’、‘价值收购’和‘精神殖民’……”
“我好象,都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