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
这是一个用任何语言都难以准确描述的世界。
当传送的光芒散去，林越的脚踏上滚烫的岩石时，第一个感觉是——重。
这里的重力至少是地面的五倍。空气粘稠得如同液体，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调动胸腔的全部力量。温度超过一百度，即使有【火之君王】称号的保护，皮肤仍然能感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灼烧感。
第二个感觉是——暗。
虽然周围有岩浆河散发出的暗红色光芒，但这种光并不照亮什么，反而让阴影变得更加深邃。视野被压缩到不足五十米，再远就是一片模糊的暗红。
林越站稳身形，环顾四周。
他站在一个突出的岩石平台上。平台下方二十米处，一条宽达数百米的岩浆河缓慢流淌，河面不时鼓起巨大的气泡，爆裂时喷溅出炽热的火花。河对岸是陡峭的岩壁，上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一些暗红色的生物在孔洞间蠕动。
抬头望去，穹顶高不见顶，只能看到无数垂挂下来的熔岩石笋，有些石笋尖端正滴落着粘稠的岩浆滴。
这就是地心深处。熔炉堡赖以生存的能量源泉，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林越打开系统地图。
全息投影在视野中展开，标注出他的位置和目标地点。祭坛位于东北方向二十八公里处，中间需要穿过三条主要的岩浆河、一片沸腾湖和一条地心裂谷。
“直线距离二十八公里……”林越估算了一下，“在这种环境下，正常行进需要三小时以上。”
但他没有三小时。
永恒之火能量持续流失，军械库的生产正在停滞，黑星教会的祭坛每分每秒都在接近完成。
必须更快。
林越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烧灼着气管，但很快就被身体适应。他调整了一下背后的【破碎誓言】，确保这把半激活状态的神器不会在剧烈运动中脱落。然后，他纵身一跃，从平台边缘跳下！
下坠的过程中，他激活了【浮光掠影】。
身体在空中变得轻盈，下坠速度骤减。在即将落入岩浆河的瞬间，他的脚尖在河面一块漂浮的黑色岩石上轻轻一点，借力再次跃起！
一次、两次、三次！
如同蜻蜓点水，林越在岩浆河表面的浮石间快速跳跃。那些浮石温度极高，普通金属接触的瞬间就会融化，但林越的靴子附魔了高级耐火材料，加上称号的抗性，勉强能够承受。
三十秒后，他成功跨越第一条岩浆河。
没有停留，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路程更加艰难。地心深处的岩石结构极不稳定，经常有巨石从头顶坠落，或者脚下的地面突然崩塌。空气中弥漫着有毒气体，需要屏住呼吸或用能量过滤。
但林越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他像一道银灰色的闪电，在危险的地形中穿梭。【弱点看破】全开，预判每一个落石的位置；【鹰眼狙击】锁定前方路线，避开隐蔽的裂缝和陷阱；【空间漫步】在关键时刻使用，跨越那些无法通过的地形。
二十分钟后，他抵达沸腾湖。
这是一片面积巨大的岩浆湖，直径超过五公里。湖面不是平静的，而是像煮沸的开水一样剧烈翻滚，每隔几秒就喷发出高达百米的火柱。湖中游弋着许多火焰元素生物，它们对任何闯入者都抱有敌意。
林越站在湖边，观察着地形。
绕行需要多走十公里，而且湖边的岩壁同样危险。直接穿越……几乎是自杀。
但他没有犹豫。
林越从储物空间取出三瓶药剂——两瓶高级火抗药剂，一瓶能量补充剂。一口气灌下。然后，他做了一个让任何正常人都会目瞪口呆的决定。
他直接跳进了沸腾湖。
噗通！
岩浆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
湖中的火焰元素们愣住了。它们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食物。短暂的寂静后，整个湖面沸腾起来！数十只火焰元素从四面八方扑来，它们要撕碎这个胆大包天的入侵者！
然而下一秒，湖面炸开了。
一道银灰色的身影破开岩浆冲天而起！林越全身包裹在一层薄薄的银灰色能量膜中，所有接触他的岩浆都被弹开。他在空中翻转，【暂誓】出鞘！
斧光如月！
最靠近的三只火焰元素被拦腰斩断！它们的核心暴露出来，然后被紧随其后的第二道斧光击碎！
经验条肉眼可见地跳动了一下。
但更多的火焰元素围了上来。它们发出尖锐的嘶鸣，喷吐出炽热的火流，试图将这个狂妄的人类烧成灰烬。
林越不闪不避。
火流击中他的瞬间，【火之君王】称号被动激活！所有火焰伤害被吸收、转化，变成纯粹的能量补充进他的体内！
“不够。”林越低声说，“再来点。”
他主动冲向火焰元素最密集的区域！【暂誓】在他手中化作死亡的旋风，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地斩碎一个核心！银灰色的能量在岩浆湖中蔓延，所过之处，火焰元素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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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验条疯狂上涨！
林越沉浸在战斗中。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畅快地杀戮了。火焰元素没有恐惧，没有痛苦，只有最纯粹的战斗本能——这正是最好的练级对象。
五分钟后，沸腾湖平静下来。
湖面上漂浮着上百个正在消散的火焰元素残骸。林越站在湖中央一块较大的浮石上，微微喘息。
这一战，他击杀了整整一百二十七只火焰元素，其中还包括三只精英。直接冲到了98！
只差最后一点。
林越收起【暂誓】，继续前进。
穿过沸腾湖，前方就是最后一道障碍：地心裂谷。
这是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宽度只有不到十米，但长度绵延数公里。裂缝中喷涌着高温蒸汽和有毒气体，能见度几乎为零。裂缝两侧的岩壁布满了脆弱的火山玻璃，稍有不慎就会崩塌。
但林越没有减速。
他纵身跳入裂缝。
下落的过程中，【鹰眼狙击】全开，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勾勒出周围的地形轮廓。他像一片落叶般在狭窄的裂缝中飘荡，避开尖锐的石笋和喷涌的蒸汽柱。
五百米、一千米、两千米……
温度越来越高，压力越来越大。这里的重力已经达到地面的八倍，每移动一寸都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但林越体内的神性能量如同永不枯竭的源泉，支撑着他继续下潜。
终于，在深度三千米处，他看到了光。
不是岩浆的暗红，也不是火焰元素的橙黄，而是一种……不祥的暗紫色。
祭坛的光。
林越调整姿势，落在裂缝底部的一块巨石后面。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前方的景象。
那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直径超过五百米。空间的中央，矗立着一座黑曜石祭坛——和他之前在影像中看到的一样，但亲眼所见更加震撼。
祭坛高约三十米，呈阶梯金字塔状。每一级台阶上都刻满了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暗紫色的光芒。祭坛的顶部是一个圆形平台，平台上悬浮着一颗直径三米的黑色水晶。水晶内部有什么东西在搏动，像是心脏，又像是……胚胎。
祭坛周围，至少有两百个身影在忙碌。大部分穿着黑袍，是黑星教会的信徒。还有一些是腐化生物——熔岩巨人、多眼魔、石像鬼，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更让林越注意的是祭坛正上方的那条“管道”。
一条由纯粹暗影能量构成的粗大管道，从祭坛顶部的黑色水晶延伸出去，直通上方。管道内部，可以看到金红色的能量如同血液般被抽走——那是永恒之火的能量，正在被祭坛疯狂吞噬。
“效率比预想的还高。”林越估算了一下能量流失的速度，“照这个速度，再有三天，永恒之火就会彻底熄灭。”
必须现在就动手。
但如何动手？
硬闯不是明智的选择。祭坛周围布置了三层结界：最外层是腐化结界，能侵蚀心智；中间层是暗影屏障，能吸收魔法伤害；最内层是物理护盾。同时，还有五名lv38以上的黑星祭司，二十名lv35的狂信徒，以及上百只腐化生物。
正面强攻，即使能赢，也会消耗大量时间和能量。
需要策略。
林越思考了几秒，然后从储物空间里取出几样东西：五颗高热爆弹，十张幻象卷轴，一瓶强效能量干扰粉尘，还有……一件他从王庭带来的特殊道具。
【奥术共振发生器（史诗）】
【效果：激活后产生高频奥术振动，对暗影、腐化、亡灵等负能量结构造成持续伤害，持续30秒】
这是临行前阿尔德里奇所长塞给他的，说“可能用得上”。
现在正是时候。
林越开始布置。
首先，他在裂缝底部选择了五个隐蔽的位置，埋下高热爆弹，设定为遥控引爆。
然后，在爆弹周围布置幻象卷轴，设定为爆炸后自动激活，制造出“大规模入侵”的假象。
接着，他取出能量干扰粉尘，涂抹在【暂誓】的斧刃上——这能暂时赋予武器破魔效果，对抗暗影屏障。
最后，他将奥术共振发生器固定在胸前，设定为手动激活。
一切准备就绪。
林越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巨石后走出。
他没有隐藏自己。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裂缝边缘时，祭坛周围的守卫立刻发现了他。
“入侵者！”
三名黑星祭司同时转头，暗紫色的瞳孔锁定了林越。几乎在同一时间，二十几只腐化生物咆哮着冲了过来！
林越不慌不忙。
他抬起左手，按下了遥控引爆器。
轰！轰！轰！轰！轰！
五颗高热爆弹同时爆炸！
恐怖的冲击波席卷整个地下空间！祭坛的外层结界瞬间被撕碎！暗影屏障剧烈波动，出现了多处裂痕！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只腐化生物被炸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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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烟尘尚未散去，十个幻象同时激活！
它们化作十个模糊的人影，从不同方向冲向祭坛，口中还发出呐喊声：“为了熔炉堡！”“摧毁祭坛！”
守卫们慌了。
“不止一个人！是突击队！”
“守住祭坛！不能让他们接近核心！”
大部分守卫被幻象吸引，分散了注意力。
而真正的威胁，已经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祭坛。
林越激活【浮光掠影】，身影如同鬼魅般穿过混乱的战场。他绕开正面，从祭坛的侧面切入，目标直指中间层的暗影屏障。
屏障就在眼前。
林越举起【暂誓】，银灰色的斧刃上涂抹的能量干扰粉尘开始发光。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全力斩下！
嗤啦！
如同布匹被撕裂的声音。暗影屏障被劈开了一道三米长的缺口！虽然缺口在快速愈合，但已经足够了。
林越纵身跃入。
他进入了祭坛的核心区域。
这里的气氛更加压抑。暗紫色的光芒几乎凝成实质，空气中弥漫着腐化的甜腻气味。五名黑星祭司站在祭坛基座的五个方位，正在主持仪式。他们看到林越闯入，同时转过头。
“愚蠢的凡人。”中央的那名祭司开口，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你竟敢打扰黑星之主的降临仪式。”
林越没有回答。
他直接冲向离自己最近的那名祭司。
“找死！”
那名祭司抬手，一道暗影箭射出！箭矢速度极快，瞬间就来到林越面前！
但林越看都没看，【暂誓】随手一挥，将暗影箭斩碎。他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三秒后就冲到了祭司面前。
“什么？！”祭司大惊，想要后退，但已经晚了。
银灰色的斧光闪过。
祭司的头颅飞起，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无头尸体缓缓倒下，暗紫色的血液喷溅在祭坛台阶上。
还差最后一点。
“杀了他！”剩下的四名祭司又惊又怒，同时出手！
暗影束缚！腐化诅咒！精神冲击！死亡一指！
四种不同的高阶法术同时锁定林越！这是足以秒杀绝大多数传奇强者的合击！
但林越只是微微皱眉。
他胸前的奥术共振发生器突然亮起！
高频振动波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所有接触振动波的暗影能量都开始崩溃、瓦解！那些法术在距离他三米处就自行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可能！”祭司们脸色大变。
林越没有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他激活了【空间漫步】。
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左侧祭司的背后。斧刃横斩，第二名祭司被腰斩。
转身，突进，斧光直劈，第三名祭司从头到脚被分成两半。
第四名祭司试图逃跑，但林越的速度更快。【暂誓】脱手飞出，如同回旋镖般划出弧线，精准地斩断了祭司的脖颈。
最后一名，也就是中央的主祭司，他已经开始吟唱某种禁忌咒语。但林越不会让他完成。
林越将全部神性能量注入【暂誓】，斧刃上的银灰色光芒亮到刺眼！他双手握斧，朝着主祭司全力斩下！
这是毫无花哨的一击。
纯粹的力量，纯粹的速度，纯粹的能量爆发。
主祭司的护身结界如同纸糊般破碎。他的咒语戛然而止，眼睛瞪大，看着那道银灰色的斧光斩落。
噗嗤。
身体被整齐地劈成两半。
就在主祭司倒下的瞬间，林越的经验条终于冲破了最后那道界限。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林越的意识深处响起。
升级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那不是普通的升级光效，而是……金色的，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光芒穿透了地心深处的黑暗，甚至穿透了岩层，在地表都隐约可见！
与此同时，全服公告再次响起。
公告连续播报了三次。
整个游戏世界，再次震动。
在熔炉堡军械库的控制中心，铜须将军和莉娜等人正紧张地盯着监测屏幕。
突然，屏幕上的能量读数剧烈波动！
“怎么回事？”铜须将军急忙问。
“检测到地心深处爆发高强度能量反应！”工程师报告，“等级……无法测量！已经超过仪器的上限！”
“是林越大人！”格罗姆激动地说，“一定是林越大人！”
莉娜紧握双手，指甲掐进掌心：“他还活着……太好了……”
就在这时，全服公告响起。
当听到“林越第一个达到40级”时，控制中心陷入了一片死寂。
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四十级！林越大人四十级了！”
“全服第一！我的天！”
“而且全服经验获取效率提升了！我们所有人都受益了！”
铜须将军也露出了笑容，但眼中更多的是凝重：“升级是好事……但这也意味着，他遇到的战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激烈。”
众人冷静下来。
确实，在这种时候升级，只说明一件事——林越在地心深处，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生死搏杀。
“祈祷他平安归来吧。”铜须低声说。
而此时的地心深处，林越正感受着升级带来的变化。
40级，这是一个质变。
他能感觉到，体内某种桎梏被打破了。神性能量的流动更加顺畅，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视野变得更加清晰，感知范围扩大了一倍，连空气中微小的能量流动都能捕捉到。
更重要的是，他获得了一个新的能力。
很实用的能力。
特别是“顿悟”效果，如果触发，能节省大量时间和资源。
林越压下心中的激动，看向祭坛顶部的黑色水晶。
主祭司已死，但祭坛还在运转。那条暗影管道依然在抽取永恒之火的能量，黑色水晶内部的搏动甚至更加剧烈了。
必须摧毁它。
林越踏上祭坛的台阶。
没有了祭司的主持，祭坛的防御大幅削弱。暗影屏障已经崩溃，物理护盾也出现了裂痕。腐化结界虽然还在，但对拥有【领主威压】和【神性灵魂】的林越来说，影响微乎其微。
他一步步向上攀登。
祭坛的台阶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试图侵蚀他的心智，但都被银灰色的神性能量挡在外面。
三十级台阶，他走了三分钟。
终于，他抵达了祭坛顶部。
黑色水晶近在眼前。
这颗水晶直径三米，表面光滑如镜，但内部却是一片混沌的暗紫色。林越能感觉到，水晶内部有一个意识正在苏醒——那是黑星之主的一丝意志，借助祭坛和永恒之火的能量，试图在这个世界凝聚分身。
“到此为止了。”林越低声说。
他举起【暂誓】，银灰色的能量在斧刃上凝聚。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黑色水晶突然爆发出刺目的暗紫色光芒！一个声音直接在林越的脑海中响起：
“凡人……你很有趣。”
声音古老、扭曲，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
“拥有如此纯粹的神性，却不肯归顺任何古神……你是想，自己成神吗？”
林越面无表情：“我对成神没兴趣。”
“那你想做什么？”声音中带着好奇，“力量？权力？永生？这些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眷属，我可以让你拥有远超现在的力量。”
“然后变成你的傀儡？”
“是合作。”声音纠正，“我需要一个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而你需要力量。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林越冷笑：“可惜，我讨厌被人使唤。”
他不再废话，【暂誓】全力斩下！
但斧刃在距离水晶表面一寸处停住了。
一层暗紫色的能量膜挡住了攻击。
“愚蠢。”声音变得冰冷，“你以为，杀了几只蝼蚁，就能对抗神只的意志吗？即使只是一丝意志，也远非凡人能够触碰。”
暗紫色能量顺着斧刃蔓延，试图侵蚀林越的手臂。
林越立刻松手后退。
【暂誓】掉落在地上，表面覆盖了一层暗紫色的结晶，与林越的联系被暂时切断。
“你的武器不错。”声音评价，“可惜，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祭坛开始震动。
黑色水晶内部，那个搏动的胚胎加快了节奏。暗影管道中的能量流动速度提升了三倍！永恒之火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它在加速降临！
“不能再拖了。”林越咬牙。
他抬起左手，按在胸前的奥术共振发生器上。
激活！
高频振动波再次爆发！这一次，林越将全部神性能量注入其中，振动频率提升到了极限！
滋滋滋——
黑色水晶表面的暗紫色能量膜开始波动、龟裂！振动波穿透了防御，直接作用在水晶本体上！
“这是……奥术的造物？”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惊讶，“有趣……但还不够！”
水晶爆发出更强的暗紫色光芒，试图抵消振动波。
两股力量在空中僵持。
林越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在飞速消耗。奥术共振发生器对能量的需求极大，即使是他，也支撑不了太久。
最多三十秒。
三十秒内，如果无法摧毁水晶，他就会能量耗尽，任人宰割。
二十秒。
水晶表面的裂痕在扩大，但还远远不够。
十五秒。
林越的额头渗出冷汗。能量已经见底。
十秒。
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时，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了。
这把半激活状态的神器，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林越猛地想起索林的话：“这玩意儿现在只能发挥五成威力，但它的本质是神器，有些能力不需要完全激活也能用。”
比如……对负能量的本能排斥。
林越抓住最后的机会，反手抽出【破碎誓言】。
银灰色的斧身接触到暗紫色能量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那些覆盖在表面的星界凝胶开始融化，露出了下面神陨铁和世界树树枝的本来面目！
虽然还是半激活状态，但神器的本质已经开始显现。
“这是……神陨铁？！”黑色水晶中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恐惧，“怎么可能！这种东西应该早已绝迹了！”
林越没有回答。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破碎誓言】掷向黑色水晶！
斧身在飞行过程中不断加速，表面的银光越来越亮！当它击中水晶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然后——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
黑色水晶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如同连锁反应，裂痕迅速蔓延至整个水晶！
“不——！！！”
声音发出了不甘的咆哮。
但已经晚了。
黑色水晶彻底炸裂！
暗紫色的碎片四散飞溅，每一片碎片都在空中燃烧、消散。祭坛顶部的平台开始崩塌，那些扭曲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暗影管道如同被斩断的血管般断裂，金红色的永恒之火能量终于停止了流失。
祭坛，被摧毁了。
林越单膝跪地，大口喘息。
他的能量已经耗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奥术共振发生器因为过载而报废，【暂誓】还被暗紫色结晶覆盖，【破碎誓言】插在祭坛废墟中，表面的银光正在逐渐黯淡。
但任务完成了。
林越看着系统提示，露出了疲惫但欣慰的笑容。
他做到了。
但就在这时，祭坛废墟中，一团微弱的暗紫色光芒突然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射向林越！
那是黑星之主残留的最后一丝意志！即使本体无法降临，它也要毁掉这个屡次坏它好事的凡人！
林越想要躲避，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眼看那团光芒就要击中他的眉心——
突然，一道金红色的火光从天而降！
火光化作屏障，挡在了林越面前。暗紫色光芒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尖叫，然后彻底消散。
林越抬头。
他看到，在崩塌的祭坛上方，永恒之火的方向，一道温暖的光芒正缓缓降下。
光芒中，传来了一个古老、温和、如同大地般沉稳的声音：
“勇敢的凡人……你守护了我的火焰。”
“现在，接受我的谢礼吧。”
一道金红色的火种，从光芒中分离出来，缓缓飘向林越。
那是永恒之火的本源火种。
它选择了林越。
火种融入林越胸膛的瞬间，剧烈的灼烧感传遍全身！但不同于黑星之主的腐化能量，这种灼烧感并不痛苦，反而像是……洗礼。
林越能感觉到，自己的体质正在发生蜕变。【火之君王】称号的效果在飞速提升，火系技能的威力成倍增长，甚至连灵魂都变得更加坚韧。
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流淌。
林越缓缓站起。
他看向永恒之火的方向，微微躬身：“感谢。”
“这是你应得的。”那个古老的声音说，“现在，回去吧。你的同伴在等你。”
话音落下，一道传送门在林越面前打开。
门后，是熔炉堡军械库的景象。
林越最后看了一眼地心深处，然后迈步踏入传送门。
当他再次出现在控制中心时，迎接他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
“林越大人回来了！”
“他成功了！祭坛被摧毁了！”
“永恒之火的能量开始恢复了！”
铜须将军大步上前，用力抱了林越一下：“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能行！”
莉娜站在不远处，眼中含着泪光，但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格罗姆直接扑过来：“大人！您太厉害了！全服第一个四十级！还摧毁了祭坛！您是我的偶像！”
艾丽娅安静地站在人群后方，但当林越看向她时，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越感受着周围热烈的气氛，感受着体内新获得的力量，感受着……那种久违的成就感。
他做到了。
守护了这座城，摧毁了古神的阴谋，获得了永恒之火的认可。
而且，他达到了40级。
全服第一。
但这只是个开始。
林越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地平线。
他知道，更广阔的世界，更强大的敌人，更艰难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
随时可以出发。
林越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眼中，是比永恒之火更加炽热的光芒。
新的征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