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还是转身走了,愤恨不平。
现在还不能动手。
还得过段时间。
“看好他,不准踏出房门半步,不准与任何人交谈。让他好好想想。”
“诺!”
江寒大步离开,接下来是张胥的房间。
张胥则是说自己才疏学浅,于兵事政务一途,粗陋不堪,恐难当大任。
说平日与同窗论道,尚可勉强敷衍,然岂敢以此萤火之微光,妄图与日月争辉,妄议军国重事?
江寒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还是留了体面。
下一个韩辛。
韩辛又是婉拒。
自称是家中尚有老母,年迈体弱,疾病缠身。实在不敢远离。忠孝难两全等等,母亲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将学生抚养成人,恩重如山,学生岂能为了自身前程,弃老母于不顾,远走他乡?那岂非成了不孝之人,枉读圣贤书乎。
江寒从韩辛房中走出,脸色己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接连在三个人面前碰了钉子。
荀谋的宁死不屈,张胥的婉言推诿,韩辛的托词尽孝。
哼,就是不识抬举。
“方才所有未曾应招者,包括荀谋、张胥、韩辛等人在内。”
“全部给我关起来,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让他们好好想想,好好地给我想一想!”
“简首混账,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豫州糜烂,百姓水深火热!他们呢,一个个自命清高,躲在这书院里,空谈什么圣贤之道! 置天下苍生于何地?置民族大义于何地! ”
“推三阻西,跟某讲条件,摆架子,这是什么?这是不顾大局,这是没有良心! ”
“还愣着干什么?!”
“诺!”
杀意汹涌,却不得不压下。
没办法,除了他们以外,他在颍川还招揽了二十多位学子,这些人也都不是碌碌无能之辈。
他们毕竟都是同窗。
都在这看着,要是因拒招而立下杀手,他们指不定心里怎么想。
要是寒了众人之心,日后,谁还敢为他尽心效力?
压住了内心的火气。
在这里耽误有一会了。
决定回去了。
该招揽的也都招揽了,招揽不了的也通通带走。
去找郑淳辞行吧。
推门而入,郑公正坐在窗前,见江寒进来,起身:“将军,外面甲士林立,学子们如何乎?”
江寒脸上春风和煦。
“郑公,甚好啊。
郑淳弄得一愣:“将军何事如此欣喜?”
江寒上前一步:“郑公教化之功,泽被深远。经江某方才一番推心置腹的恳谈,书院三十五名学子,深明大义,感怀时局艰难,他们全体,一致决定,愿随江某出山!”
“什么?!”
郑淳瞪大了眼睛,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全体?三十五名学子,全都愿意追随将军? ”
全体自愿?这怎么可能?!
“将军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江寒大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
“也是郑公您平日教诲有方,使他们才有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大义!”
“江某在此,代朝廷,代豫州百姓,谢过郑公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轻松自然:“好了,此间事了,军务繁忙,某也就不多叨扰了。 郑公留步,不必相送。”
郑公:“啊?”
什么玩意
无奈。
那三十五名学子,性情各异,志向不同,怎么可能全都自愿?
这位江招讨使,手握重兵,威势赫赫,言语间看似客气。
实则字字句句都不容违逆。
郑淳缓缓闭上眼睛,透着疲惫。
他一生致力于教书育人,希望这些学子能明是非、知廉耻、存仁心,将来或出仕为官,造福一方,或隐居治学,传承文脉。
可如今乱世如洪炉,容不下片刻清静。
“唉…”
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止。
“但愿他们能保住性命,但愿这乱世早日终结。”
除此之外,他在这铁蹄与刀兵面前,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徒呼负负。
乱世之中,文人风骨,有时竟显得如此无力。
江寒找了很多马车。
数十辆马车己整齐排列在书院门前,车旁肃立甲士。
那些先前表态愿意追随的学子们,己被人请了出来。
江寒大步走出书院大门,对徐烈微微颔首。
徐烈会意,上前一步:“奉招讨使令,恭请诸位先生登车,移驾阳翟。”
甲士们立刻上前,引导着学子们分别登上马车。
随后,荀谋、张胥、韩辛等几名被严加看管的学子,也被甲士请了出来。
他们面色或铁青,或漠然。
无一例外都被护送上了另外几辆马车。
这几辆车,帘幕遮得更为严实。
江寒翻身上马,环视一圈,见人员都己上车,露出满意的笑容。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郑淳。
心里暗叹。
“可惜了。”
“这老家伙,德高望重,门生故旧遍天下,若能将他一同请回去,安置在汝南或颍川,哪怕什么都不做,只需露个面,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足以安抚新附之地的士子人心,吸引更多所谓清流来投。”
“唉,这老东西名声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罢了,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走!”
这次书院之行,对江寒来说真的是意义重大。
这些人都是他的大业根基啊。
三十五个学子。
其中二十六个愿意追随他。
他也引以为重,打算都下放基层。
这些人,只要锻炼一二,未来皆有治理一州之才能。
其中阴诩,留在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还有九人,包括荀谋、张胥、韩辛等人,被他关了禁闭。
哼,对于这几个人,江招讨可是很大的火气。
杀气重的很。
再不听话,就等死乎!
总而言之,江寒此行,彻底为他的霸业拼上了最关键的一块拼图。
文治体系。
他的势力不再是单纯的军事集团。
而开始向一个文武兼备、具备自我治理和扩张能力的割据政权实质性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