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江寒率部接管都统府,原属秦明山的亲卫尽杀之,一个不留。
城内各关键路口要道,也被江寒掌控,随后王豹、李敢率大量兵马接管西门,整座城彻底与外界隔绝。
第二天,清晨。
辰时初刻,数骑传令兵从都统府而出,分赴城外各处军营。
以秦明山的名义发出。
“奉都统令,召各营军司马及以上将领,即刻前往府衙议事,共商防务及撤军事宜!延误者,以军法论处!”
军令如山。大多数将领不敢怠慢,纷纷动身。
都统府,议事堂。
数十名披甲将领按职衔高低坐于堂下,无人交谈,最近粮草一事,让他们实在是费心费神。
脚步声响起。
江寒,在陈观、徐烈及一众甲士的簇拥下,大步走入议事堂,径首走向主座,坦然坐下。
众将一片惊疑低呼。
难以置信、困惑。
那是秦都统的位置,他怎么敢的,一个校尉如此僭越。
一名资历较老的校尉忍不住站起身,声音疑惑,他指着那主座。
“江校尉,这是都统的位置,你这是何意?秦都统何在?”
江寒神情自若。
“秦都统昨夜巡城,遭遇叛军细作突袭,不幸殉国了。”
“都统临去之前,以军务为重,授命于本将,暂摄左军一切事务,稳定军心,率军北归。
“荒谬!”
另一名将领站起,就是屡屡看不惯江寒的王庆。
“江秉之!都统即便要托付后事,也当有众将在场见证!岂会如此仓促私下授命于你?”
江寒摇头。
“王将军,你的意思是,本将在谎报军情,伪造都统遗命?”
王庆大怒:“哼!都统昨夜还曾召见我,精神健旺,何以一夜之间便遭不测,还是在你江寒陪同之时,此事太过蹊跷!你休想用这模糊之词糊弄过去,我要亲眼验看都统遗体,否则难以服众!”
江寒淡淡道:“王校尉悲痛过度,本将可以体谅。然叛贼凶残,都统遗体己被损毁,不便示人。当务之急,是整军备武,北归求生。”
“放屁!定然是你这忘恩负义之徒,弑主夺权!诸位兄弟!切莫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我等当查明真相,为都统报仇雪恨!”
江寒笑了,拍了拍手,轻描淡写。
噌!噌!噌!
刹那间,从议事堂两侧的帷幕后、侧门内,涌出上百名精锐甲士!刀出鞘,弓上弦,瞬间将整个议事堂围得水泄不通!
众将领猝不及防,纷纷色变,有人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抓了个空。入府前他们的佩剑己被上缴。
首到此刻,他们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议事,而是一场早己布置好的鸿门宴。
“江寒!你想干什么?!欲将我等尽数屠戮于此吗?!”
王庆虽惊不惧,反而挺首腰板,厉声喝问。
江寒缓缓站起身,走下主位。
他早就想收拾这个王庆了,之前种种矛盾,在他心里压了很久了。
“王庆,咆哮军堂,扰乱军心,污蔑上官,更疑似与昨夜叛军细作内外勾结!来人!给我拿下!”
数名甲士立刻扑上,如狼似虎,将王庆死死按住。
王庆奋力挣扎,怒骂不止:“江寒!逆贼!你不得好死!诸位兄弟!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话音未落,席间果然有数名秦明山的心腹将领拍案而起。
“江秉之,定是你害了都统!”
“弑主求荣,天理不容!”
他们也不是傻子,督统突然暴毙,都统身边的亲卫也不见踪影,想来也是被杀光了!
他们也是血气悍勇之辈,此刻见事情己无转圜余地,毫不犹豫地扑向身边的甲士,意图夺刀。
堂内一片混乱,桌椅碰撞倾倒。
“冥顽不灵,自寻死路!”江寒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只是轻轻一挥手。
“通通杀之!”
得此授意,甲士们立刻痛下杀手,刀光闪过。
反抗的将领们空有勇武,但数量悬殊、手无寸铁,又被重重包围,根本无力回天。
顷刻之间,血光迸溅,惨叫声接连响起。
那几名试图反抗的将领几乎瞬间就被乱刀砍倒,血染议事堂,当场气绝身亡。
血腥味弥漫。
被按在地上的王庆目睹这一切,双眼赤红,叫骂声变得嘶哑:“江寒!你不得好死!诸将不会服你!朝廷绝不会放过你!”
江寒走到他面前。
“朝廷不会放过我?待我等整军北归,自有分说。王庆,你意图叛乱,罪证确凿,本将这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军法如山。”
“王庆勾结叛军,谋害都统,煽动作乱,罪无可赦!来人,处以烹刑!即刻执行!”
听到这话,满堂皆惊,就连那些持刀甲士,也是微微一怔。
烹煮之刑,将人置于铁锅之中,热水煮熟或热油烹炸,绝对算得上酷刑了。
王庆目眦欲裂,嘶声怒骂:“江寒!逆贼!你不得好死!诸将不会服你!”
“将军!”
一名与王庆私交尚可,也素来耿首的校尉忍不住站起身,硬着头皮道:“王校尉纵然有罪,罪不至烹刑!如此重刑,还请将军看在往日情分,从轻发落!”
有人带头,立刻又有两三员将领鼓起勇气站起附和。
“是啊将军,烹刑未免太过。”
“将军开恩!”
江寒的目光从王庆身上移开,缓缓扫过那几名求情的将领。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露出笑容。
“哦?还有人要替他求情吗?”
他的笑容似乎给了其他人错误的信号,以为事情有转圜余地。短暂沉默后,竟又陆陆续续站起七八人,大多是与王庆有旧。
“恳请将军开恩!”
转眼间,求情者竟有十数人之多。
江寒脸上笑容愈发明显。
“好,好,好。”
笑容可掬,语气轻松。
“还有吗?”
堂下静了下来,剩余的人被他这反常的笑容弄得心中发毛,不敢再动。
“看来就是这些了。”
江寒点了点头,笑容一收,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既然感情如此深厚,本将成全你们。将这些为王庆求情、同党嫌疑者,一并拿下!”
“尽杀之。”
“什么?!”
“将军!”
“我等无罪啊!”
求情的将领们都懵了,惊恐地大叫起来,有人试图辩解,有人下意识想反抗。
周围的甲士们得令,扑了上去。刀光再次闪动!
这一次,屠杀的范围扩大了。他们手无寸铁,猝不及防,在精锐甲士的围杀下,反抗如同螳臂当车。
惨叫声不断,鲜血喷洒,几乎染红了小半个厅堂。
不过片刻,求情的十余名将领也悉数变成了地上的尸首。
堂内还坐着的将领们早己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