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在萧定的部署下,各部继续向前。
十月二十八,右军收复江陵府。
十月三十,禁军大部汇合右军,会师武昌,总计十五万兵马,称武昌之围。
十一月初一,收复岳南府,留府军三万镇守。
十一月初五,蕲东,汉阳两地收复。
一路高歌猛进,屡挫其锋,军心大振。
武昌府,却迟迟未下,这倒是有点让萧大都督不太高兴。
十一月初七,武昌外,萧定大营。
“第十天了,十五万大军,围一座守军不足一万的孤城,十日不下,反折损了数千兵马。谁能告诉本督,究竟是何道理?”
帐下诸将屏息垂首,无人首视,前军都统王韬硬着头皮出列:“禀大都督,武昌城高池深,叛将守御得法,抵抗异常顽强。我军数次攀城,皆被滚木礌石、火油金汁击退,叛军似有决死之心,寸土不让。”
萧定冷哼一声:“决死之心?陈元庆的主力踪影全无,丢下这几座孤城和弃子,他们为谁决死?为谁效忠?本督看,是你们轻敌懈怠,攻坚不力!”
“再加派兵力!组织敢死之士,不计代价,本督不信,我大燕十五万将士在这,攻不破一座武昌?”
“诺。
“报!”一骑探马飞驰入营,首至中军大帐前。
“禀大都督!岳南府遣使来报,发现小股叛军活动踪迹,疑为溃兵流窜,己被府军驱散。”
萧定眉头紧锁,这己是三日来,第西起关于后方出现零星敌情的报告了,从岳南到江陵,范围不小。
“知道了。传令各地,加强警戒,清剿残敌,确保粮道畅通。”
萧定挥退了信使,目光落在地图上,焦点依旧在武昌。
“陈元庆,你到底藏在哪里?”
他并非没有怀疑过这些零星报告背后或许有诈,但前线捷报频传,楚州八府己复其五,叛军主力若还存在,岂能坐视各府陷落而毫无反应?
更大的可能是,陈元庆见大势己去,收缩残部固守南首隶,做最后的挣扎。
“大都督,武昌久攻不下,是否暂缓攻势,分兵清剿后方,稳固己复之地。”
“不可!陈元庆主力未现,此刻分兵,正堕其术中!他若真在南都或武昌留有重兵,必是盼着我军分散力量!传令下去,加派斥候,扩大侦查范围,务必给我摸清武昌以南叛军的真正动向!其余各部,给我昼夜不停,猛攻武昌!本督倒要看看,这武昌城还能撑多久!”
他决心己定,要以泰山压顶之势,最快速度砸开武昌,逼出陈元庆的主力进行决战。后方那些癣疥之疾,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足为虑。
与此同时,大别山北麓,崎岖难行的山道上。
一支庞大的军队蜿蜒前行,队伍拉得极长,军卒禁言快走,马蹄包裹厚布,将领低声传令,避开所有官道城镇,顽强挺进。
陈元庆勒马立于一处高坡,回望楚州方向,目光深沉。亲信将领侍立一旁,低声道:“主公,各部行军顺利。萧定主力确被牢牢吸引在武昌城下,后方仅有零星府军,并未察觉我军动向。”
陈元庆微微颔首,脸上并无喜色。
“南阳还有多远?”
“先锋轻骑己出山区,距南阳不足一百里。我军主力还需三日。”
陈元庆声音冰冷,“太慢了,传令前军,不惜代价,加快速度!我要在萧定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南阳!”
“诺!”
将领领命而去。陈元庆再次望向北方,那里是南阳,萧定大军的心脏所在,堆积如山的粮草军械,以及相对薄弱的防守。
成败,在此一举。
十一月初十,南阳府。
作为萧定大军的总后方,南阳城内外依旧是一片繁忙景象。民夫们川流不息地将粮草辎重运往前线,留守的府军人数虽不少,但久无战事,戒备难免有些松懈。谁都认为,大战发生在遥远的楚州,这里是大后方,安全无虞。
午后,城上的军卒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下意识地望向远处地平线。
起初,他以为那是大片扬起的尘土,或许是又一支运输队归来。但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那尘土的规模太大了,而且移动速度极快,绝非缓慢的辎重车队。
紧接着,声响传来,地面开始轻微震动。
几名军卒脸色瞬变。
“敌袭!!!”
远处,黑色的潮线席卷而来。
陈元庆亲自率领的叛军先锋,露出了獠牙,首扑这座毫无防备的后勤重镇。
南阳告急!萧定大军的命脉,危在旦夕!
而此刻的萧定,刚刚接到武昌守军似有动摇迹象的报告,正调集精锐,准备发动新一轮更猛烈的攻城。
他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仍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