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
赵九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因，狠狠的问候了自己。
他发现自己心里，居然对阿梅有了那么一点莫可名状的东西。
否则，昨夜他就不该如此不设防的喝掉阿梅端来的熬夜汤。
熬个屁，这是睡觉汤还差不多！
吃了阿梅的熬夜汤、点了根烟抽着，然后他就失去了昨夜的记忆。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他居然第一时间没怀疑阿梅？
赵九知道，这是因为他心里潜意识在拒绝相信事实。
用死囚的话来说，他恋爱脑了！
不行，他必须断绝自己心里的春心荡漾。
否则，对他和死囚、死囚小组来都是灾难。
赵九面色冰冷的走出房间。
客厅遇到吴妈。
相互打了招呼之后，赵九直接走出别墅来到院子中，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让他一愣。
只见阿大、阿弟站在大门边，好奇的向外张望。
似乎林公馆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九急忙走了过去。
阿大、阿弟听到身后脚步声，急忙回头问候。
“九哥。”
“嗯。”
赵九应了一声，直接问阿大，“阿大，今早是你开车送阿梅去上学的吧？”
阿大忙笑着道，“昨夜到了我值夜的点，轮班的时候见九哥睡在家门外，我只能把九哥背回卧室。”
听着阿大的解说，赵九却从阿大眼中看到一丝慌乱和紧张。
他可以确定，阿大一定是在说谎。
“今天早晨见九哥没睡醒，阿梅说让我们别叫你，让你好好睡。”
“因此今天早晨是我驾车送的阿梅，去培成女校。”
说完阿大脸上竟闪现一丝尴尬之色。
阿梅去了学校，赵九想质问阿梅给他下药也暂时不可能。
但此刻，他需要搞明白，为什么阿大要说谎，阿梅要给他下药，阿弟呢……
见到阿弟还在看着铁门外的热闹，赵九掏出烟来递给二人，问道，“你们兄弟俩在看什么热闹呢？”
阿弟年龄小，忙转身对赵九兴奋的道，“九哥，深夜的时候对面小洋楼里的租客让人给袭击了。”
赵九微微心头一震，看看阿大、又看看阿弟，心道，不会是这俩货干的吧？
他心中觉得，还真有可能！
昨天白天他才告诫了阿大、阿弟不要对对面的特务出手，当时这俩兄弟脸上是一脸的不屑。
而且昨天他的话里又刺激了阿大、阿弟。
现在阿大在介绍昨夜情况的时候，面色拧巴，十有八九在说谎。
种种迹象表明，昨夜袭击对面特务的人，很有可能是阿大和阿弟。
赵九试探性的凑到阿弟身边，一同看着外面街道上的巡捕封锁现场，而后问道，“阿弟，对面死了几个人？”
看得晶晶有味的阿弟不妨有它，直接回道，“四个。”
闻及此言，旁边的阿大面色大变，急忙道，“死了四个人么？阿弟，这是巡捕告诉你的吧？”
经过阿大的提醒，经验尚浅的弟恍然大悟，急忙点头道，“是，是巡捕告诉我的。”
但此刻，赵九已经收集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
只要他问外面的巡捕，阿弟说的话是不是谎言就一目了然了。
只是这样太麻烦了，赵九希望自己找到实证。
赵九抬手打开了铁门，对吃惊的阿大、阿弟道，“你们别乱跑，守着公馆，我找李探长问问情况。”
李探长？
当然是老闸巡捕房的华探李兴武。
李兴武，特高课的线人。
“好的，九哥。”
阿氏兄弟先后应答点头，都没有深想。
这个时候，赵九走向了对面别墅。
外面拉起警戒线的巡捕，本来不让寻常老百姓进入这种凶案现场。
可是，九哥是琛哥身边的人，寻常都是跟着琛哥出行。
谁敢不尊敬？
加上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副巡官，都下令他们来保护琛哥了。
作为琛哥的跟班九哥，谁敢怠慢？
但凡在公共租界，在琛哥、九哥面前，巡捕房的警戒线就是个屁。
想放就放？
于是，看守警戒线的巡捕不仅不敢阻拦赵九，还在见到赵九走过来之后，主动上前先问候派烟，再放行。
正在别墅客厅沙发上抽烟的李兴武，接到手下通报，急忙赶了出来。
九哥来了？
这得隆重迎接！
“都给老子精神点，九哥马上就到！”
李兴武手忙脚乱的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起身紧紧警帽，冲着巡捕们咆哮着，“谁要是九哥到的时候，给老子拉稀，老子就让他捡铺盖滚蛋!”
“是！”
周围巡捕纷纷应声。
话音一落，李兴武疾步走出客厅，迎向了院子中迎面走来的赵九。
“李探长。”
“九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林兴武哈哈大笑着迎上前，还急忙掏烟、派烟，亲热的给赵九点上火。
赵九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间道，“李探长，我刚听公馆的两个保镖说这里死了人？”
“这两对门的，我又是管家，琛哥不在，这么大的事情我总要来看看。”
“免得琛哥出差回来，说我办事不利扣我工钱啊！”
这番话，赵九说得滴水不漏。
因为他和死囚已经分析过了，二人早先怀疑老闸巡捕房的小日子线人就是李兴武。
所以在李兴武面前，赵九很注意如何说话。
闻言，李兴武果然没有丝毫疑心，“九哥，也是弟弟我倒霉啊！”
“今天上值换岗巡查，正好走到这栋别墅前，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一说，手底下的兄弟还不信，于是开始叫门，半天都没人应门，我就预感到出事了。”
“我这鼻子比狗鼻子都灵，果然，破了院门进来一看，四具尸体，脑袋都开瓢了，吓了老子一哆嗦。”
话音一落，李兴武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赵九心中基本上可以确定，夜里的袭击是阿氏兄弟干的了。
要是能看看现场就好了！
但是他不敢。
原因很简单，主人家让司机、管家过来问问凶案，当然可以，
但要是主动去现场看细节，那就不对头，要出事了。
因为这不属于寻常老百姓该干的事。
邻居家让人霍霍了，最多嚼舌头八卦几句，谁会去现场看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