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终端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坚定的侧脸。
新的目标,无比清淅地呈现在眼前,而通往目标的道路,则隐藏在城市最深的阴影之下。
关于“镇魂铁”和“流泉集”的信息,许砚的心确实躁动了一瞬,一股立刻动身前往黑市的冲动涌了上来。
获取这件能够稳定心神、压制“渊”的宝物,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然而,他目光瞥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又侧耳倾听了一下隔壁房间早已平缓的呼吸声——陈知微显然已经熟睡。
今天经历了晋升的波折、巴别塔的惊魂、周文斌家的变故,还有那颠复认知的世界真相,她的精神消耗确实巨大。
“不能再让她跟着奔波了。”
许砚压下心头的急切,轻声自语。
而且,经历过上次的失去,这一次,他绝不愿再让她独自一人留在可能有危险的地方。
无论是外出行动,还是留守据点,他都要确保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或绝对安全的局域内。
要去流泉集那种鱼龙混杂之地,也必须带着她一起,但绝不是在她如此疲惫的深夜。
决心已定,许砚关掉终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仔细梳理了一遍已知信息,对之后的行动做了几个初步预案,这才洗漱休息。
强大的精神力让他能够快速进入深度睡眠,以最高效率恢复精力。
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照相馆外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晨雾,一阵略显急促但克制的敲门声便打破了巷弄的宁静。
许砚几乎在敲门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他悄然起身,通过门缝看到陈知微也被惊醒,正揉着眼睛从房间探出头来。
“谁啊,这么早……”
她嘟囔着,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许砚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走到门后,灵觉悄然延伸出去,感知门外的情况。
没有恶意,没有异常的能量波动,只有一个气息略显焦躁的普通人。
他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朴素夹克、面容憔瘁的中年男人,他眼窝深陷,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正是薛婆婆那边介绍客户用的那种。
许砚目光扫过他印堂间那缕若有若无的黑气,以及周身缠绕的淡淡阴冷感,心中已然有数。
他侧身让开:“进来说话吧。”
陈知微此时也整理好衣服走了过来,虽然还有点困倦,但听到有业务上门,还是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新的一天,新的“生意”,就这么突兀却又理所当然地开始了。
而前往流泉集查找镇魂铁的计划,不得不暂时延后。
就在许砚和陈知微准备请那面容憔瘁的中年男人坐下,详细询问家中闹鬼情况时。
“吱嘎——!”
门外传来一阵极其突兀、尖锐的橡胶摩擦地面的刹车声,打破了清晨巷弄的宁静。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快速逼近,“砰”地一声,照相馆那不算太结实的木门被人有些粗暴地推开。
两名穿着黑色紧身t恤、身材魁悟、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为首一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一直划到下颌,眼神凶悍,带着一股煞气。
他们目光扫过屋内,立刻锁定在许砚身上,完全无视了旁边那位瑟瑟发抖的中年客户。
刀疤脸大汉声音粗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你就是许砚?跟我们走一趟,处理点东西,价钱好说。”
语气仿佛不是在请求,而是在传达指令。
许砚缓缓站起身,陈知微也立刻警剔地站到他身侧。
那位上门求助的中年男人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
许砚目光平静地扫过两名不速之客,语气淡漠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坚定:
“二位,不好意思。我这儿已经有客户在先了。的规矩,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你们若有事相求,请稍等,排在这位先生后面。”
刀疤脸大汉眉头一拧,显然没料到会吃个软钉子。
他嗤笑一声,似乎觉得许砚有些不识抬举。
他不再看许砚,反而从怀里掏出一迭厚厚的、崭新的钞票,直接甩到了那中年男人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喂,老兄,”刀疤脸对着那徨恐的中年男人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倨傲,“这些钱,够你去找中心任何一个白银级承包商了,保管把你家那点破事收拾得干干净净。拿着钱,现在就走人,别眈误我们办正事。”
那中年男人看着桌上那迭足以让他心动不已的钞票,脸上露出挣扎和尤豫。
就在这时,许砚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象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破了刀疤脸营造的金钱攻势:
“在我的地方,还轮不到你来安排我的客户。”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威压以许砚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并非针对那位普通客户,而是精准地笼罩了两名彪形大汉!
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粘稠、沉重。
刀疤脸和他身后的同伴脸色猛地一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窜上天灵盖,周身血液流动都似乎滞涩了几分。
他们仿佛被无形的山岳压住,胸口发闷,呼吸不畅,那经过千锤百炼、引以为傲的肌肉力量在这纯粹的精神层面压迫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们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如同擂鼓,那是生命面对更高层次存在时最本能的恐惧!
两人僵在原地,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之前那嚣张跋扈的气焰被这股白银级的灵能威压碾得粉碎,连一句狠话都再也说不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