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苍生,这点委屈算什么?何况我在曹营也并不顺心”
许衡神色黯然,“那些宗亲视我为绊脚石,为争功绩,不惜陷害于我。我不过是想为百姓谋福,为世间求个公道。”
“唉,燕雀怎懂鸿鹄之志。”
“说得好!”
赵云一把抓住许衡的手,眼中满是敬仰,激动道:“‘为百姓谋福,为世间求公道’,君侯之志,天下诸侯无人能及!子龙愿誓死追随,绝无二心!”
“子龙!”
“君侯!”
两人双手紧握。
典韦在一旁看了看许衡,又瞅瞅赵云。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再喝两杯。
卧牛山上,山贼归顺,临走时带上多年积攒的家底,几乎全归许衡所有。
后又引荐附近豪绅关定,设宴款待,其子关平亦随军出发。
至此,卧牛山三千山贼、八百战马,加上关定资助的三囤粮草、五千金及各类辎重,装了七八十车,满载而归。
不出三日,大军返回荡阴县驻地。期间无人袭扰,邺城亦无动静。
张辽派出三百哨骑,按许衡所授之法绘制邺城周边地形图,标记伏兵要点。
唯有熟悉地势,方能在此山林险道中取胜。
他们占据主道,又控官渡与白马渡。
夏侯惇在许衡渡河后不久,便倾东郡之兵围困黎阳,攻克在即。
前军几乎全员就位,大战一触即发。
许衡回营后召集众将,将刘备麾下调来的八千余人全数交由赵云统领。
此事令赵云大为震惊。
“竟有八千余人?!”
赵云望着帐中众将,心中颇感忐忑。
自己初来乍到尚未立功,能管好原本的三千山贼已属不易,如今竟要再添八千部众——那可是统领万余兵马啊!
若日后治军不力引发哗变,该如何是好?
当年在白马义从时,自己不过是个无名裨将,何曾统领过这般规模的大军?
高顺涨红着脸欲言又止,最终低声道:\"也分些予 练\"
赵云苦笑着向众人拱手,转身出帐时,却忍不住攥紧拳头在空中挥了挥。
这位向来持重的儒将,此刻也难掩心中雀跃。
昔日白马义从的裨将,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统帅万军?虽只是先锋骑兵,但
得遇明主,实乃天幸!
鲍丘战事胶着。
自袁绍联合鲜于辅、刘和大破公孙瓒,斩敌两万后,公孙瓒便龟缩易京城不出。这座距易县二十里的坚城粮草充足,更暗中勾结黑山贼意图反扑。
袁绍拥兵十余万,自信若能诱敌出战,必叫公孙瓒万劫不复。
就在袁绍即将彻底围剿公孙瓒的关键时刻,一封紧急军报突然从南方传来。
这封军报来得实在蹊跷。原来天子新近将邺城赐给许衡作封地,还册封他为县侯。更令人震惊的是,许衡竟带着数万精兵前来索要三年的赋税,一夜之间连破官渡、白马两处要隘。
此刻郭图心知肚明:若不能在今年彻底剿灭公孙瓒,待其重整旗鼓,明年必会卷土重来。幽州边境多的是骁勇善战的亡命之徒,一旦被公孙瓒收编
更棘手的是,袁军粮草已支撑不了两个月。若后方补给被断,十几万大军随时可能哗变。难道真要效仿古人杀马充饥?
袁绍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满脑子都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名字——许衡。就是这个许衡,生生断送了袁术的性命!
郭图虽遭呵斥,仍觉机不可失,进言道:\"主公,此刻箭在弦上。若让公孙瓒喘息,日后再征讨这北方之患,恐耗损更甚!\"
袁绍虽据三州,唯冀州根基稳固。青州甫定不过两载,钱粮兵马尚在囤积;并州更非富庶之地。
眼见幽州已得大半,岂能功亏一篑!
郭图闻言大笑,众谋士亦面露讥色。手而立,腰杆挺得笔直:\"慌什么?\"
“我在疆内,民心所向,士族豪强莫不归附,纵使此刻不回,他们又岂能在短短数月之间,攻克我的魏郡?!哈哈哈!!”
袁绍冷然一笑,眉宇间透着倨傲:“莫非,我魏郡军中就无大将可用了?真是荒谬”
“有吕旷、高览、张合三将坐镇魏郡,何惧之有?!”
话音未落。
又一名传令兵疾步入内,双手奉上竹简,低声道:“主公恕罪,此乃张合将军加急战报。”
“另,许衡部将典韦已连斩我方六员战将,阵前无人能敌,张合将军只得暂借客卿刘备麾下将领周旋。我军将领皆不敢应战,数次奇袭皆被识破。敌军在荡阴一带的伏兵,对地势竟如指掌。”
“两位将军与许军师皆恳请主公先定北方局势,再率大军徐徐南下,以免陷入腹背受敌之势。”
“怎会如此?!”
袁绍面色骤变,方才的得意之色荡然无存。
连折六将!
这意味着邺城守军士气已然崩溃。
这典韦究竟是何方神圣?!
许衡帐下何时冒出这等悍将!
“荒谬!断无可能!”
袁绍猛然拂袖,怒视传令兵:“为何现在才报!”
偏在我稳定军心之言说罢才来禀报。
“属下在帐外候了多时不得通传,情急之下才冒昧闯入。恳请主公速阅战报,早定大计!”
传令兵单膝跪地,抱拳时指节发白,眉宇间尽是焦灼。
堂上诸公远在后方,怎知许衡兵马之锐。
那支铁骑来去如风,我军唯有据城死守。若非两位将军指挥得当,加之敌军似不愿以精锐强攻坚城。
或许,是舍不得折损这般精兵。
故而始终徘徊不前。
只是封锁要道,据守各处驿路。我军亦无法突围夺回官渡与白马津。
长此以往,待曹操大军在黄河沿岸集结完毕,再想收复失地更是难上加难。
袁绍强压心绪展开竹简,待看清内容时,瞳孔猛然收缩。
“曹孟德,安敢如此用兵!!”
《冀州烽烟》
邺城内外人心惶惶,官吏们虽竭力安抚,却止不住街头巷尾的窃窃私语。许衡的铁骑来去如风,犹如幽灵般游弋在郊野。此人放出狂言,要替袁本初向黎民百姓讨债,除非归顺其麾下方能幸免。眼下荡阴全境已尽数落入其囊中。
这仗都打到易京城下了,岂能说退就退?若此刻回师,岂不是放虎归山?只需再围困数月,待粮草补给到位,公孙瓒必成瓮中之鳖!
待帐中重归平静,谋士们纷纷进言。眼看幽州各郡望风而降,此刻撤军实非良策。那些郡守不过是叛离公孙瓒,并非真心归附。若此时退兵,先前布局都将功亏一篑!
袁绍眼中精光乍现,指节轻轻叩着案几,似在权衡其中利害。
“慢着!”
他再次喊住传令兵,神色间满是踌躇。
此刻大军调度确实棘手。
若贸然撤兵,眼看就要到手的幽州半境恐将功亏一篑。
但公孙瓒已退守易京要塞,麾下数万精兵严阵以待,强攻绝非良策。
袁绍负手沉思片刻,觉得众谋士所言各有见地。这些人虽常争执不休,但在大事上倒也不会因私废公。
田丰的建议确实最为高明。
若从并州、青州调兵南下与曹操交战,必定陷入持久战。消息更会走漏到公孙瓒耳中,使他和黑山军重燃战意。断不能让公孙瓒看到半点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