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插上门栓,秦谊急不可耐宽衣解带,转眼只剩条亵裤。气扑向蜷缩墙角的女子:\"夫人别怕,让为夫好好疼你!\"
突然门外喊杀声四起,房门被撞得咚咚作响。哪个找死?!未落,张允、李典已率荆州精兵破门而入。
原来趁秦谊等人好色分神之际,荆州军早已杀入乡里。张允派兵四处救援,自己则带人活捉敌兵拷问主将下落。
待至此处,忽见屋舍外立着两名持环首刀的守卫,张允心忖此处定是敌将所在,当即斩杀了那两名卫兵什长,破门直入。
入内后,眼前的景象令张允一时怔住。
这小小屯长倒颇通文雅之道!
当真羡煞旁人。
秦谊既能在南军任屯长之职,自非庸手。若在寻常情形下与张允交手,纵使不敌,也绝不至于如此狼狈。
偏生此刻他已卸去甲胄,浑身仅着一条亵裤,手无寸铁。
而张允却是全副武装,利刃在手。
话音未落,张允手中环首刀已直取其要害。
一道血线凌空划过,溅落在地。秦谊痛极倒地,双目翻白,神志已然模糊。
张允复又扬刀,枭其首级。
自汉文帝时起,肉刑多已废除,以劳役、剃发、鞭笞等代之。唯有宫刑仍存于汉律之中。
可怜秦谊方才还在思量婚娶之事,转瞬间已成刀下亡魂还是个不完整的鬼魂。
至死,他都不知取他性命者何人。
年方弱冠的李典虽出身豪族,行事却已显沉稳气度。
他垂首拾起地上衣物,掷与杜氏女。
杜家女啜泣着匆忙披上衣衫。
此时一名荆州兵卒急步入内,向张允禀报:\"司马,乡中贼军已尽数剿灭,但豪绅百姓皆遭屠戮,无一幸免。\"
张允沉默不语,目光落在地上痛哭的女子身上,神色深邃。
这是依照曹操所留药方熬制的汤药,气味刺鼻,苦涩难当。光是闻着就令许衡反胃作呕。
说罢,他抿了一口汤药果然苦涩难当。
许衡抬头,料想张允夜间前来必有要事禀报,便道:\"快请进。\"
张允快步走入。
他向军医使了个眼色,军医会意退出。
许衡疑惑地望向门口。只见一名襦裙女子怯生生地走进屋内。她神情局促,双手绞着衣角,紧咬下唇,显得既紧张又忐忑。
梳洗后换上干净的衣裙,但女子仍掩不住几分憔悴。适才死里逃生,哭红的眼睑尚未消退。
天生丽质反成祸端。雒阳军屯长秦谊险些强占了她,却也因这姿容保住了性命——董卓军屠戮乡民时唯独放过了她。
张允领着这位素衣佳人进屋时,许衡正端着药碗。这情形让他想起后世影视剧里的潜规则桥段。
杜氏拭泪施礼,接过药碗。木勺在碗中轻搅,朱唇微启吹散热气。药勺递到唇边时,许衡虽见惯风月也不由一怔。
这哪是喂药,分明是献吻。
瞥见张允期待的目光,许衡不动声色地含住药勺。杜氏望着他服药的模样,想起早逝的双亲和多病的幼弟,心中泛起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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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刚满八岁,杜氏作为长姐,在父母离世后便独自承担起照料弟弟的责任。每日奔波求医、煎药喂服虽辛苦,日子倒也平静地过着。
不料战乱忽至,全村遭难,弟弟未能幸免
此刻给许衡喂药,杜氏恍惚间又见到病榻上的弟弟,神情恍惚间险些落泪。
许衡突然眯眼看向她。
杜氏急忙低头掩饰,强忍泪水。
张允遣退杜氏后,将事情原委仔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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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衡深深叹息,张允正想开口解释,却被他摆手制止:
听到这话,张允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待张允离开后,许衡躺在榻上回想着今日之事。虽说张允的作法有些欠妥,但终归是出于好意。只是不知他方才那番话是否属实。
不过那女子确实容貌出众,比蔡觅还要美上几分。,即便没有今夜这场 ,恐怕迟早也会沦为权贵的掌中玩物。
想到这里,许衡又叹了口气。罢了,有人照料起居终归是好事,总比军中那些粗手粗脚的汉子强。单是今日那喂药的温柔举动,就远非张允或是那些满口黄牙的军汉能比。
张允走出屋子,看到杜氏女子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院中。
杜氏女子闻言,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是一段经过
张允生性凉薄,但见杜氏泪眼婆娑间仍掩不住倾城之貌,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杜氏垂首拭泪,楚楚可怜。
张允此番言语,实为讨好许衡。他深谙谄媚之道,知道如何投上位者所好。区区一个侍女,不过是举手之劳。
时光或许流转一两载,这点纤薄功劳就会被许衡抛诸九霄云外,难以长久留痕。
倘若献上一位美妾,其中深意便截然不同了。
那位杜姓女子,在张允眼中堪称绝色,姿容体态皆属极品,世间罕有匹敌者。
若能呈上一位得少主宠爱的姬妾,时常在枕畔私语时替自己美言几句,这般情势便与单凭军功晋升的将领大相径庭。
对杜氏女而言,自己终究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
本为美事一桩,可这女子却显得意兴阑珊。
唉,终究是劳碌命的料。
若非天命使然身具男儿身,以张允的脾性,怕是早该自荐枕席为许衡暖榻了,哪还轮得到杜氏女子?
这厮真真是生错了时辰,投错了娘胎。
晨光熹微时分,许衡尚在酣眠。
朦胧间,一缕饭香悄然入鼻。
许衡睡眼惺忪地撑起身子。
窗外日光倾泻,只见案几上已摆好雕胡米饭,另有一碗盛着冬葵的木盏。
仅凭气味,便远胜军营糙汉所烹。
当世之人眼中,牛马这等六畜珍贵非常,鲜少宰杀,其余肉食亦是稀罕物,堪称至奢。
汉时俗语云:非尊长显贵不得食肉。
然欲尝青蔬亦非易事。
须待时令而定。
时人主食菜蔬与后世大异,非白菜油菜之类,而以\"五菜\"为主——葵、藿、薤、葱、韭。
五菜之中,唯冬葵稍耐轻寒,然亦难抵严冬,故而产量稀少。
纵使得之,冬葵烹调亦非易事。当世调味品类既少且贵。
若烹肉类,粗盐即可入味。
然欲将青蔬做得可口,则需真功夫。
自南郡出兵以来,军中莽夫所制菜肴,许衡尝过一遭便再难下箸。
非是矫情,实乃难以下咽之故。
眼下连五菜都成了稀罕物,干脆不吃也罢,也算给军中节省些开支。
不过,不吃归不吃,心里却难免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