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争相抢夺这些书信,展开一看,竟是曹氏家族颁布的家规政令。
内容记载着曹军如何节俭度日,善待仆役。奴籍者不受苛待,平民百姓都能吃饱穿暖
这算什么统治者?!
再对比寿春城里那位皇帝陛下,简直天壤之别!
那位主子只知道在深宫纵情享乐,哪管百姓生死存亡?
二者怎能相提并论?!
困守此地,不如投降算了!
一时间,民间议论纷纷,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消息迅速蔓延。
甚至传到了军营之中。
流言如野火燎原,百姓情绪激动,将士们的防线被直接冲破。
民心所向势不可挡,守城将士军心涣散,城外又传来曹军震天的喊杀声。
忠于袁术的将领急忙调遣精锐镇守城门,却为时已晚。
早有叛军抢先占领城门,打开一扇城门。城楼上的守军听到城内传言,
军心顿时土崩瓦解。
曹操站在点将台上,将城内躁动尽收眼底。百姓的哭嚎、将士的厮杀声此起彼伏。
三位谋士静立身侧。
曹操发出低沉沙哑的笑声,
语带深意。
守城精锐尽数追击许衡部队。只见四千白马精骑已列阵皇城驰道,宽阔的御道反成进军坦途。城内守将见城门已破,纷纷争抢宫中珍宝,再无战意。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后,许衡的士兵迅速控制了皇城军械库。
士兵们兴奋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最后一批守卫完全懵了。
他们本已做好殊死抵抗的准备,却见敌军如潮水般涌向各处偏殿。
军械库、粮仓、珍宝阁能带走的全部被洗劫一空。
这些士兵盯着他们铠甲的眼神,就像在看即将到手的战利品。
袁术瘫坐在龙椅上,醉眼朦胧地望着殿门。
袁术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笑声渐渐变成了叹息。
袁?蓦然焦躁起来,此刻虽是醉眼朦胧,神色颓败,却清醒地意识到苟延残喘不过徒增折磨。
多活一时,便多受一时煎熬。
纵使撑到最後,依旧无路可逃——寿春城破,等不到曹军撤兵,自己插翅难飞。
去投奔袁绍?更有何颜面!
荒唐。
「这江山本该是朕的,只怪时运不济。」
若能熬过今年,局面或许大不相同。
袁?对空悲啸,终究错算一步。溃败来得如此迅猛,令他猝不及防:部将反叛,诸侯冷眼旁观,更可恨曹操麾下那支奇兵,劫掠之速简直匪夷所思。
「朕,活似个哗众取宠的丑角。」
仿佛自己跳出来,乖乖任人宰割。
「陛下,许衡的兵马已到宫门。」
「许衡!许衡!!卑劣的许衡!!」袁?猛然拔剑跃起,跌跌撞撞冲向殿外。
他奔过宫门,踉跄踏上石阶,疯狂呼喊那个名字——就是这无名小卒,这籍籍无名之徒!
天下从未流传过此人威名,偏偏是他连夺七县,令自己篡汉大业未及展开便国运崩颓,谣言蜂起。
祸不单行!
原该用於安抚民心、整顿防务的三个月,全毁在许衡手里!
後续不得不疲於赈灾,甚至引狼入室让吕布驻防七县,反遭其噬。更可恨那数千残兵,竟击退朕三万大军!
一着错,满盘输!!
袁?越想越癫狂。
「许衡!卑鄙蛆虫!低贱蝼蚁!逆贼!奸佞!」
「许衡滚出来!朕要亲手将你千刀万剐!」
他挥剑杀入人群搜寻许衡,却不知对方根本不在军阵中。最终被铁骑合围,乱刃分尸。
待曹纯、曹仁率军赶到时,只见满地狼藉。清点皇城库藏时,发现珍宝已失大半——人人都心知肚明落入了谁的口袋。
这仲家伪帝的赃物被劫掠一空,残军若想扩充势力,只剩盘剥商户百姓一途。
如此一来,必遭民怨沸腾。
好家伙,这可真是把利弊都占全了。
夜深时分,曹操率军挺进后,放城内百姓出逃,却故意将人引往徐州和兖州方向。
城内巡防兵力因此增加,随着百姓逃离,寿春城变得清净许多。
此时刘备的部队也抵达了,随众多文武官员一同进入皇宫。
宫门前,曹操一脚踢开横在门槛上的长戟,大步迈进城内环顾四周,却发现整座宫殿空荡荡的。
仅剩下几张零散的桌案。
这般手法,这般干净利落。
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
荀彧和程昱闻言也不禁失笑。
刘备神情木然地走上前,向曹操深深鞠躬行礼。
此番出征对刘备而言得不偿失,不仅折损大量兵马,粮草也所剩无几,几乎丧失作战能力。
仅仅攻下阳泉一地。
后续进军受阻多时,至今仍陷于粮草短缺的困境,因此未能将部队推进至寿春城下。
只能在外围清剿叛军。
此刻,曹操那句评价让他震惊不已。
他会是这样的人?
不应该啊。
他不是一向以仁义着称,心系百姓,甚至为汉室天下痛哭流涕的忠义之士吗?
虽然损失惨重,但毕竟拿下了寿春,此刻他心情颇为舒畅。
袁术一死,淮南一带便能收归大片疆土。
如此一来,扩军屯粮不在话下,更关键的是,再不必担忧袁术这只盘踞在卧榻之侧的老虎。
日后征战,压力骤减。
“唔曹公方才说许衡行事如匪,此言何解?”
曹操闻言朗声大笑:“许衡此人你还不清楚?历来贪得无厌,见利必争,我早已习以为常。”
“他的兵马,即便他与典韦均不在场,寿春城门一开,便立刻冲去强占皇城,想必此刻已是盆满钵满。”
刘备听罢,登时愣住。
“当真?逸风素来重信守诺,怎会如此”
曹操瞥他一眼,未置一词。
偏偏是这默然一瞥,反倒让刘备心头雪亮。
糟了,我那三万石粮饷怕是要打水漂。
好个许衡,竟敢诈我!
诈我!!
“曹公,我军中粮草殆尽,恐不日便需撤军。”
如今粮饷无着,只得向曹操求援,想来他营中存粮尚丰,若能拨调几千石暂且支应,或可守住阳泉。
否则,唯有退兵汝南。
即便返回汝南,短期内亦难657再起兵戈,需先囤积军粮,或是向百姓征调。
难矣!
刘备目光殷切,频频暗示曹操。不料曹操只淡淡扫他一眼,颔首道:“嗯,去吧,有劳玄德了。”
咦!?
此言何意?!
这“去吧”莫非半点粮草都不愿拨付?!
至少也该分润些须
“曹公——”下,正欲再言,却被曹操 打断:“尽管去,无妨。”
“待返回许都,我自当禀奏天子,为玄德表功。”
“谨遵钧命。”
刘备笑容苦涩:“只是若曹公不调拨粮秣,我军恐连归途之粮都难以为继。”
“眼下营中所余,仅够数日之需。”
“也罢,我命曹纯为玄德送去粮四千斤、熟肉四百斤,以车驾运送,稍后你直接带走便是。”
“有劳曹公了,若是逸风返回许都,烦请曹公替我催促一声。先前我曾借予他三万石粮草,供其突袭扬州袁术所用,另有大批生铁,用以锻造军械。”
“竟有此事?!”
曹操目光转向郭嘉。
郭嘉轻咳两声,淡然摇头道:“酒醉误事,实在记不清了。不过听闻确有其事,需向君侯求证。”
刘备:“”
郭奉孝!你竟敢信口雌黄!
我
刘备只觉心头绞痛,你分明在场。
本以为你乃正人君子,如此谎话怎能脱口而出?!
你跟谁学的这般伎俩!
“文远!莫非你要叛主投敌?!”
吕布面色骤沉,怒目瞪向张辽。
此刻的他最为敏感。
当年率领万骑精锐逃离长安,自诩天下必有立足之地。
如今却沦落至此,只觉张辽每句话都似在请辞。
张辽却抱拳单膝跪地,肃然道:“将军明鉴,末将绝无二心。只是对方既遣书赠粮,或是一条生路。”
“许衡非士族出身,与将军亦无旧怨,或可结交。”
“若他愿网开一面,曹操或许不会赶尽杀绝。”
吕布此刻已近心灰意冷,但张辽此言却令陈宫愕然不安——他最惧面对曹操。
死不足惜,却不愿被押解至曹操面前。
“将军,若此人假意招降,实则欲兵不血刃吞并扬州七县,收编我军数千人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