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一时语塞。
收复何用?!
不过七座空城罢了!
沿途百姓早被那厮掳走,本公却只能干瞪眼!
玉阶之上,袁术冠冕歪斜暴跳如雷。殿下众臣面如土色——这简直是在摧折国运。千载难逢的良机,硬生生被搅得乌烟瘴气。
刘晔等谋士相视苦笑。这无赖全然不按常理,既不发讨贼檄文,也不据城固守,反倒像流寇般劫掠一空便扬长而去。
这也能算个将军?!
你可是汉家堂堂执金吾,尽做些下作勾当!!
毫无廉耻!
袁术实在按捺不住了。他原以为曹操远在千里之外,军队又不停留徐州,绝不可能这么快作出反应。
谁能料到竟有个鬼魅般的无名小卒,暗地里偷袭朕的疆土!!
他怒挥衣袖,眼神冰冷,快步转入后殿。
满脸怒容,面颊紧绷,袖中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许衡这个名字,第一次刻进了袁术的脑海。
这个念头陡然浮现,却让他不寒而栗,急忙摇头驱散这可怕的想法。
绝无可能。若真如此,岂非能未卜先知?
称帝的念头,不过是天子移驾许都后,这几个月才萌生的。
孙策献上的传国玉玺,充其量只是顺势而为,是近一个月才发生的事。
怎会有人能提前洞悉?朕坐镇江南,招兵买马,广纳贤才多时,岂会被人看穿心思。
巧合,定是巧合。
谯郡。
许衡已率部返回城中。既是曹氏麾下兵马,在故里自然备受拥戴。加之曹纯确实驻扎在此接应,
很快便筑起偌大营寨。
中军帐内,许衡、典韦、郭嘉等人风尘仆仆归来,却都开怀大笑,席地而坐。
郭嘉仰天大笑,击节称快,痛饮烈酒。额前碎发凌乱散落,却更显得狂放不羁。
烽火戏诸侯版:
许衡每逢夸赞必昂首挺胸,活像只斗胜的公鸡。
郭嘉手中酒樽一顿。这等奇闻,他博览群书竟从未得见。莫非说的是高祖?
铮——
明白了,我将按照您的要求
许衡说完,发现郭嘉脸色异常难看,仿佛吞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郭嘉连连摇头。,明明就是带兵抢劫袁术,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好似为大汉负重前行!
写完这番话,郭嘉只觉心跳加速,面色发烫。得不对吗?\"
郭嘉无言以对。
书信与义成地图一同送往许都。地图上标注了诸多伏兵要道和通往扬州的小径,为日后攻打寿春做好准备。
许衡料定袁术必会增兵驻守义成,严防再次遭劫。但他早已将目光投向寿春皇宫——那里堆积的珍宝粮草,才是真正的目标。
烽火传信两日抵达陈留。
彼时曹操已获知袁术谋逆之事,正调兵返回陈留,随即昭告天下诸侯共讨之。袁术僭越称帝,已成众矢之的。曹操虽据地不如扬州、冀州丰饶,亦有一战之力。
接连而至的两道军报令曹操振奋不已。其一可名正言顺讨伐袁术,既扩疆土又赚声望。其二则是许衡竟已先发制人,突入袁术伪政权所在的扬州地界大肆劫掠。
捷报传开,满朝文武皆对执金吾许衡交口称赞。这位新晋重臣非但未居功自傲,反而在整顿皇城防务后立即奔赴徐州 。更令人称奇的是其军中钱粮之丰足——区区白身起家之将,竟比他将领宽裕许多。
赴陈留途中,曹操与荀攸同乘一车。
曹操神色骤黯。戏志才病势沉重,已卸职静养。幸有许衡在外分忧,迎奉天子等事亦无需过分劳神。加之陈群坐镇许都,或可弥补戏志才空缺
此次东征,曹操携两位谋士:精通兵法的荀攸,以及正巡视各营的程昱。
鄄城之役,程昱与荀彧联手抵御张邈,保住了鄄城、范县、东阿三地。若非如此,东郡全境恐已落入吕布之手。
此后,程昱暂代陈留太守一职。天子还都后,曹操擢升其为两千石官员,更因其统兵有方、谋略过人,便将其留在身边担任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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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拱手道:“主公无需忧虑,此番讨伐袁术乃顺应天意,唯有一事需谨慎。”
曹操眉梢微挑:“哦?公达但说无妨。”
“粮草。”荀攸言简意赅,复又笑道,“不过,许将军于袁术僭位第三日便连克七城,横扫七县。此举不仅重挫敌军士气,更令其伪政权根基动摇。当地百姓自会择明主而投。”
他略作停顿,意味深长道:“依在下之见,许将军此行恐怕另有所获。”
曹操嗤笑:“那小子素来贪得无厌,岂会分润粮草?运粮之事仍需筹备。”他屈指敲案,“况且檄文既发,天下义师若至,岂能无粮犒军?否则徒损威望。”
此刻兖州南部与徐州边境已集结大军,只待两路齐发。曹操盘算着:若再有盟友牵制袁术兵力,蚕食之势必成。至于战果如何,全凭进军速度。
“既如此,当开徐州粮仓,再镇泰山郡流寇。”荀攸肃然保证,“粮道畅通之事,攸定万无一失。”
曹操阖目倚靠车壁,淡然道:“有劳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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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休整方毕,袁绍骤接讨逆檄文,当即急召文武众臣。
这一年,袁绍与袁术一样,在秋收后积极储备粮草,扩充军力。他以冀州、青州、并州为根基,在魏郡招揽士兵,不断壮大实力。
对内实行仁政,赢得百姓拥戴,也获得士族与商人的支持。三州沃土广阔,局势稳定,就连曾经最难对付的白波军也表示归顺,不再侵扰乡里。很快,袁绍就能收编他们,增添大量人口与兵力。
尽管如此,袁绍依然没有称帝的打算。他想起当年董卓西迁长安时,自己曾支持刘虞登基,可惜未能成功。如今刘虞死于公孙瓒之手,正是讨伐逆贼之时,袁术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令他十分苦恼。
若袁氏兄弟齐心协力,大半汉室江山早已姓袁。可偏偏袁术选择此时称帝,甚至来信要求整个袁家臣服于他的\"仲家王朝\"。
“若如此行事,我岂非与篡汉逆贼无异?此等大逆不道之举,我袁本初断不能为!否则袁氏百年清名,必将毁于一旦!”
袁绍唇角紧绷,须发微颤。
心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失落——若非顾忌这些,他早已挥师南下。此刻曹操远在许昌之外,兖州防务空虚,纵使东郡濮阳有夏侯惇镇守,也绝难久持。只要夺取延津、白马渡口与官渡,大军便可渡河南下,直捣濮阳,横扫曹操腹地。
他甚至已在心中拟好庆功诗,却终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兴兵,必遭天下士族口诛笔伐。更关键的是,袁术败亡后,其麾下袁氏故旧必将转投自己门下——这本是千载良机。
可此时出兵,终究多有掣肘。
他何尝不愿一战?但既以士族领袖之名聚天下英才,这些声望根基便如性命般珍贵,岂能轻易舍弃?
许攸闻言唯有苦笑。他深知清誉门楣重于性命,却更认定此刻正当豪赌——若能速克许昌迎回天子,日后自有挽回声誉的余地;即便受阻,亦可先灭曹操以除劲敌。至于袁术?自有诸侯代为讨伐。
“阁下此言未免过于险躁。”沮授与田丰适时出列,早知许攸之策难合袁绍心意,遂献上另一良图:“当务之急应是拿下幽州。若得四州之地,岁入钱粮便可远超诸侯。届时主公雄踞北方,而曹操经袁术一役元气大损,需休整数年。我军以逸待劳,一战可定乾坤,何必急在一时,赌上清誉强攻许都?”
田丰言辞犀利,锋芒暗指许攸之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