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正聪明的人,此刻的瞳孔,却在剧烈地收缩。
他们的脑子里,正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破了他们所有的侥幸!
不对!
绝对不是提前盯上那么简单!
李伟东和张德海,是跟着财务总监王海,最后那批压着点进来的!
这是典型的“下马威”!
陈思渊怎么可能提前预知到,今天会是他们几个来挑衅?
唯一的解释就是
这位新老板的手里,恐怕掌握着在场绝大多数高管的黑料!
他不是在杀鸡儆猴。
他是在告诉所有的猴子——
我这儿,有一整本屠宰名单!
今天,只是因为这两只猴子自己跳得最欢,所以,我先宰了他们!
想通了这一层,一股比刚才还要强烈百倍的寒意,从那些聪明人的尾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他们终于明白。
为什么这个年轻人,敢单枪匹马地过来接手公司。
连一个心腹,一个助理都不带。
他们原以为,这是狂妄,是无知,是过家家。
现在才知道
人家这是绝对的自信!
因为他一个人,就已经扼住了所有人的命脉!
他,就是掌控全局的唯一君王!
一瞬间,聪明人们心中的天平,发生了剧烈的倾斜。
林云坤?
一个已经被扫地出门,只能躲在暗处搞小动作的丧家之犬。
陈思渊?
一个手握雷霆,深不可测,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恐怖存在。
这道选择题,还需要做吗?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好几个部门总监,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悄悄挺直了原本佝偻的腰背。
他们看向主位上那个年轻人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从最开始的轻视和不屑,到刚才的震惊和恐惧。
变成了此刻的
敬畏,与臣服。
站队,已经开始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思渊,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那两个已经彻底瘫软的男人一眼。
仿佛那只是两件被随手丢弃的垃圾。
他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全场。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所有人的头,都垂得更低了。
陈思渊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公司以前是怎么运营的,现在,还怎么运营。”
“各位的职能和工作,暂时都不会有任何变动。”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今天过来,主要就是两件事。”
“第一,让大家认认人,知道公司换老板了。”
陈思渊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依旧冰冷。
“第二”
“也是顺便让你们知道。”
“既然换了老板,就应该明白,自己现在是在为谁工作。”
他的目光,在最后进来的财务总监王海那张僵硬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王海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陈思渊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清淅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什么事情该做。”
“什么事情不该做。”
“你们自己心里,最好有个数。”
话音落下,陈思渊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那张宽大的真皮座椅上。
他不再看任何人。
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
“笃。”
“笃。”
“笃。”
每一声,都象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会议室里每一个心脏有鬼的人的心尖上。
王海的额角,已经有汗珠汇聚,正顺着他僵硬的脸部线条,缓缓滑落。
他不敢擦。
甚至不敢动。
死寂。
比之前李伟东和张德海被宣判死刑时,还要恐怖百倍的死寂。
那时的恐惧,是别人的。
而现在的恐惧,是自己的!
陈思渊的敲击声停了。
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如水,却让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理想,就喜欢赚钱。”
“万坤影业,现在是我的产业。”
“它的名声,它的形象,都直接关系到我能赚多少钱。”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从桌面上抬起,缓缓扫过一张张煞白的脸。
“所以,我不管你们以前跟着林云坤,在背后搞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没兴趣一件件去翻旧帐。”
“因为那会浪费我的时间,影响我的心情。”
“更重要的是,一旦闹大,会影响公司的股价,影响我赚钱。”
听到这里,有几个人紧绷的身体,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丝。
他们以为,这是要既往不咎了?
然而,陈思渊的下一句话,却将他们刚刚升起的那一丝侥幸,彻底碾成了粉末。
“所以,我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机会。”
“那些屁股底下不干净的,最好自觉一点。”
“主动离职,然后去该去的地方报道。”
“别等到事情败露,连累了公司的名声。”
他的目光,在几个表情尤其忐忑,眼神躲闪的总监脸上,慢悠悠地滑过。
那眼神,象是在欣赏一群被困在笼子里的猎物。
“毕竟”
陈思渊的嘴角,再次勾起了那抹魔鬼般的弧度。
“等到我亲自报警把你们送进去,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所有心怀鬼胎的人脑子里,轰然炸响!
性质不一样了!
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背后蕴含的恐怖意味,让他们的灵魂都在颤斗!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陈思渊不仅掌握了他们的罪证,甚至有能力决定他们罪行的轻重!
自己去自首,或许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等他出手
那恐怕就是往死里整!
会场里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成了铁块。
几个心理防线本就脆弱,或者说罪行相对较轻的高管,此刻,已经彻底扛不住了。
他们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得象是濒死的鱼。
冷汗,已经将他们的衬衫彻底浸透,紧紧地贴在后背上,冰冷刺骨。
他们不敢说话,只能用绝望而又慌乱的眼神,四处打量。
象是在查找一根救命的稻草。
又象是在用眼神询问彼此——
怎么办?
要不要赌一把?
还是现在就站出去?
谁先来?
你先来!
不,还是你先!
没有人愿意当第一个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