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的鲁比多,愤怒完,其实想的更多。
拉米雷斯那混帐东西,拒绝升迁?
这想都不用想,肯定有问题。
最重要就是一个边境守备团的指挥官,凭什么敢对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人如此嚣张?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他背后站着唐纳德,而且这种站队,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合作或贿赂,更象是一种“投诚”。
唐纳德把手伸进了军队,并且不是在发展几个内线那么简单,他很可能在试图将整个第11步兵团变成他的私人武装!!!!
一个无法无天的边境警察头子,一个是政府武装部队目前的军事干部,这两人搅合在一起,在华雷斯那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想于什么?
用屁股眼都能想明白。
鲁比多越想越觉得一股凉气从脊椎骨窜上来。
他猛地站起身,直接驱车冲向国家宫,一路上,他脑子里飞速运转,组织着语言,如何让总统意识到问题的极端严重性。
到达国家宫,他几乎是跑着穿过走廊,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冲上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回荡。
沿途的警卫和官员看到他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都下意识地让开道路,没人敢阻拦这位实权人物。
“砰”地一声,他有些失态地推开了总统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大门。
一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闪瞎了眼。
一个金色长发、衣衫有些凌乱的女人正慌慌张地从总统恩里克·培尼亚·涅托的办公桌局域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抚平着裙摆,脸颊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鲁比多认得她,是某个副部长的妻子,在几次社交场合见过。
鲁比多眉头狠狠一跳,心里骂了句脏话,都是王八,你装什么?
不就是偷情吗?
欧美哪个领导不偷情?
还将这种说成浪漫,去你妈的。
那女人低着头,几乎是小跑着从鲁比多身边溜过,出门前还下意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办公室门重新关上,只剩下两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鲁比多没时间也没心情绕弯子,他深吸一口气,直接抛出了那颗重磅炸弹:“总统先生,唐纳德他在策划军事政变!”
“一点不荒唐!”
鲁比多语气急促,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我刚刚试图联系第11步兵团的拉米雷斯少校,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完全倒向了唐纳德,他已经被唐纳德彻底洗脑了!”
“想想看,恩里克,唐纳德在华雷斯一手遮天,现在连驻扎在那里的唯一—
支成建制的野战部队也几乎成了他的私兵,他有钱,有地盘,现在又有了枪杆子!他想干什么?他一个边境警察,需要掌控一个步兵团来禁毒吗?!”
鲁比多直起身,声音很激动,“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趁他现在羽翼还未完全丰满,立刻解除拉米雷斯的职务,将第11步兵团调防,同时以涉嫌叛乱罪逮捕唐纳德。”
“逮捕唐纳德————”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蒙特,这动作太大了,唐纳德现在在华雷斯声望很高,而且————他跟内阁的米格尔部长,还有美国那边————
似乎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拉米雷斯的态度和你的推测,很难服众。万一激起兵变,或者引发华雷斯大规模骚乱,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他停下脚步,看着鲁比多“更何况,明年就要大选了————这个时候,稳定压倒一切,也许我们可以尝试更温和的方式?比如,给唐纳德一个更高的职位,把他调离华雷斯?或者,从其他方面施加压力————”
鲁比多看着总统这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样子,心里一片冰凉。
他明白了,这位总统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选票和政治平衡,而不是国家潜在的危险。
“调离他?他现在在华雷斯土皇帝当得好好的,会愿意来墨西哥城坐冷板凳?施加压力?我们还有什么能施加给他的?”
“够了,亚历杭德罗!”
他打断道,“逮捕唐纳德的事情需要深思,但我们可以调离第11步兵团。”
培尼亚拍着他鲁比多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唐纳德不可能成功的,我们将他按死在华雷斯,他也只是一个警察头头,权力没触碰到顶部,他永远是棋子。”
这话还真的有道理。
靠近权力中心,才能有政变的可能——
你总不能在大山里说自己是皇帝,你就打算重建封建吧?哈哈哈哈,应该没有这样的蠢货吧——
应该没有吧?
鲁比多从总统办公室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培尼亚最后那番看似安抚的话,在他听来不过是懦夫的自欺欺人。
将第11步兵团调离?这确实能暂时削弱唐纳德对正规军的控制,但只要那个男人还坐在华雷斯警察局长的位置上,只要他手下那支如狼似虎的“边境铁锤”和正在训练的数百名前特种兵还在,他就永远是一股足以撼动边境格局的恐怖力量。
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他叼了一根烟,自言自语:“只要我还活着,唐纳德就别想再进一步!”
时间又过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对于那327名在泥泞、汗水和卡里姆唾沫星子里挣扎的前精英们来说,既是地狱,也是溶炉。
高强度的训练几乎榨干了每个人的体力,但空气中弥漫的金钱与荣誉的味道,又象是最强效的兴奋剂,支撑着他们不断突破极限。
淘汰率惊人地低,仅仅7人,而且都是因为训练中不可避免的严重扭伤、骨折甚至是突发阑尾炎,实在无法继续,才被强制退出。
他们都清楚,只要还能动,爬也要爬在训练场上,唐纳德追加的几十万美金悬红,以及那支“最佳小队”共享的80万美金,象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了所有人的心志。
那7名不幸的伤者已被迅速送往条件最好的医院,但在大赛尘埃落定之前,他们也将处于一种“保护性隔离”状态,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没办法给的钱太多了。
特种兵也要吃饭的呐!
12月1日,深夜。
营地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疲惫的参赛者们刚进入深沉的梦乡,不少人梦里或许还闪铄着美金的光泽和敌人倒下的身影。
突然!
“哔—哔哗哗—!!!”
尖锐、急促毫无预兆的紧急集合哨音瞬间刺破了宁静的夜幕,在营房的钢板墙壁间疯狂回荡。
“起来!快!紧急集合!”
“动起来!你们这群睡美人!敌人可不会等你们涂完口红!”
教官们的怒吼声与哨音交织,如同鞭子抽打在每一名队员的神经上。
几乎是肌肉记忆,所有人猛地从床铺上弹起,黑暗中传来一片窸窣窣的快速穿衣声。
在各自的部队里,他们早就接受过了。
习惯就行。
他们以为这或许又是一次折磨人的夜间拉练,或者是卡里姆想出来的新花样体能考核。
不少人一边系着靴带,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这个黑熊一样的队长。
然而,当第一批人冲出营房,在昏暗的灯光下快速列队时,他们立刻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营地中央,十几辆涂着军用迷彩的轮式运兵车整齐地停放在那里,全副武装的f队员散布在车辆周围。
卡里姆本人站在队伍最前方,他不再是那个只穿着体能衫、挂着哨子的教官。
此刻的他,头戴凯夫拉头盔,穿着厚重的战术背心,插满了弹匣和各种装备,手里握着的也不是喇叭,而是一把加装了战术配件的hk416d突击步枪突击步枪。他的脸上涂着几道深色油彩,头盔上还配着gpnvg—18四目夜视仪。
参赛队员当然没有这玩意——
这比你一个人都贵,唐纳德可舍不得,毕竟雇佣兵是雇佣兵。
“快!快!快!磨蹭得象是要去参加周末集市吗?”卡里姆的声音通过战术耳机传到每个匆忙入列的队员耳中,“给你们三十秒,检查装备!武器、弹药、
通信器!少一样,你就等着用牙齿去啃毒贩的屁股吧!”
队员们心中一凛,立刻低头进行最后检查。
弹药基数是实弹,沉甸甸的:单兵通信耳机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有些幸运儿分配到了微光单筒夜视仪,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头带。
三十秒转瞬即逝。
队伍基本集结完毕,三百多人,黑压压一片,虽然来自不同单位,但一周的磨合已经让他们有了几分整体的模样,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双双在紧张中透着兴奋的眼睛。
卡里姆向前一步,他的声音通过小队通信频道,清淅地传入每一名队员的耳膜:“菜鸟们————不,经过一周的操练,你们勉强算是能上桌的硬菜了。”他的开场白依旧粗鲁,但内容却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听着,你们期待已久,或者说,你们为之流血流汗的大考”,现在来了!”他顿了顿,让这个消息在每个人心中炸开。
“接上级命令!”
卡里姆的声音陡然拔高,“我部将作为主力,于今夜凌晨,对盘踞在圣伊格纳西奥和普拉森西亚两个小镇的贩毒集团武装分支,实施武装清剿!”
“目标:彻底清除镇内所有武装抵抗分子,摧毁其毒品加工点、武器储藏库,记住,这不是演习,不是训练场,你们面对的,是杀人不眨眼、火力凶残的毒贩!他们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所以你们也他妈的不必有丝毫仁慈!”
他猛一挥手,指向身后的运兵车:“现在,按照预先划分的小队,登车!路线和目标细节会在车上分发到各小队指挥官手中。”
“先生们!”
卡里姆最后吼道,声音里充满了蛊惑和杀气,“数百万美金,就在你们枪口所指的方向!是满载荣耀和钞票归来,还是变成一具被扔进裹尸袋的冰冷尸体,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让我们去给那些杂种一点颜色看看!行动!”
“呼哈!”低沉的应和声从三百多人的喉咙里压抑地迸发出来。
命令一下,队伍迅速而有序地分成数股,奔向指定的运兵车。
没有恐惧,只有躁动不安的期待。
每个人都在检查枪械,黑暗中,能听到压抑不住的、粗重的喘息,还有低低的、带着狞笑的交流:“狗娘养的,终于来了!”
“圣伊格纳西奥?我知道那地方,“红棍帮”的老巢,听说肥得流油。”
“多干掉一个,就多几万美金!老子这把枪今天要唱个痛快!”
“最佳小队是我们的,那80万谁也别想抢!”
金钱的刺激将这群前精英们溶铸成了一群渴望见血的饿狼。
美金狩猎!
营地内,那栋唯一的二层小洋楼。
唐纳德、万斯等人正站在二楼的观察窗前。
唐老大手里夹着一支燃烧了半截的香烟,他看着那一辆辆运兵车关闭舱门,依次驶出营地。
他的眼神复杂,有审视,有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种眼热。
“真是一群好小伙子。”他轻轻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仿佛自言自语,“看看他们,万斯,这支队伍丢到非洲,甚至能颠复一个国家!”
“我有点舍不得放他们离开了怎么办?”
万斯神情一动,“要不把他们招进来?”
“他们塞进警察部队?”唐纳德迟疑了下摇头,“不合适。警察需要的是秩序和规则,而他们,是为破坏和杀戮而生的猛兽。让他们去巡逻、开罚单?太浪费了,而且会带坏风气。”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辆远去的馀音。
沉默了近一分钟,唐纳德忽的抬起头,目光扫过万斯和其他几位内核助手,冷不丁地开口:“你们觉得我们成立一个pc公司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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