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朋友?”刘知珉笑了笑:“男朋友啊?”
你以为每个人跟你一样只想着谈恋爱啊?
白知宪眯拢起眼睛,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也是夹着声音强调道:“我当然是为了正事。”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文英恒并没有如人预料般立马走出来。
教室里先是传来了一阵讨论声,过了大概两分钟之后,教室门才被学生们给推开。
来了!
刘知珉的眼里隐秘地闪过一抹慌乱,象是小鹿乱撞,却又多了几分逃避的心理。
果然,就算做再多的准备,重逢时依旧会些许的怯场。
她抬起眸子去找文英恒,却只看见乌泱泱一群人从教室里涌了出来。
文英恒和学生们讨论着课堂上的内容,如众星捧月一般地被围在了中间。
作为一名老师,他还真是受欢迎啊
刘知珉想要找个机会和文英恒单独相处,但她跟着人群走了几步,最终又被挤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学术问题非得下了课还讨论呢?她恨恨地想着。
刘知珉想要扒开人群将文英恒拽走,但理智又告诉她万万做不得这样。
可是
刘知珉等这个见面等了七年,要就这么错过吗?她还是不甘心。
文英恒总要和这些学生道别的,只要耐心地跟着,总能找到机会。
再次提起一口气的刘知珉挎着黑色prada托特包走了没几步,肩膀忽地吃痛,重心也向着另一侧斜去。
刘知珉跟跄着往一旁跌了过去,好在她反应及时,这才没有直接摔地上。
她瞪了一眼将自己挤开来的背影——也就是那个背着酒红色jansport双肩包的女大学生,只觉得一口气被憋在胸口骂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大事能比刘知珉找男朋友还重要?怎么跟地鼠一样往土里面钻。
看着已经走的有些远的人群,许久之后,扶着墙的刘知珉幽幽地叹了口气。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耐心等,今天总能找到机会。去下一堂课的阶梯教室吧。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在文英恒的办公室蹲守
因为经济学院、商学院的那栋楼需要刷脸进入,刘知珉这样一个校外人根本进不去。
不过白知宪就幸运得多,因为跟着文教授和学生们,顺利地一路跟进了办公楼。
唯一有些倒楣的是——刚刚在挤进人群的时候不知道和谁撞了一下,搞得白知宪的肩膀怪疼的。
她默默抱着平板跟着走了一阵,来到了一个岔路口。
研究生们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而文英恒也和他们道了别。
看着这明明只有十几个,却气势非凡的研究生队伍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文英恒转过身去看向一旁戴着口罩、还畏畏缩缩站在那的女生,无奈地笑了笑:
“白知宪,你伪装的技术不是很好啊?”
“唉?”
白知宪错愕地扬起眉毛,刚刚文英恒明明全程都在给学生们答疑解惑,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混在人群中的她的?
她悻悻一笑,解开了口罩,因为捂得时间太久了,除了口罩拉伸留下来的引子,脸颊也红扑扑的。
“这也能认得出来啊?”
“我有在人群中认出你的秘籍。”
秘籍?是因为白知宪笑起来好看吗?
其实文英恒这时候再多夸一句她笑起来很好看,白知宪也不介意的。
她眯拢起眼睛笑了笑,却没有等来下一句话,嘴唇不自觉地轻咬,空落落地“哦”了一声。
所以这个秘籍到底是什么,暂时不得而知。
白知宪将抱着的平板要递给文英恒:
“这是我做题的笔记,麻烦文教授帮我看一下”
“在这吗?去我办公室吧。”
“行。”
文英恒的办公室大概二十几平方,装修风格相当标准——靠近门的一侧是皮质沙发、玻璃茶几还有茶台。
后面靠落地窗的那部分则是书柜、书桌、座椅三件套。
或许是因为刚入职没多久,干净明朗的办公室里没什么个人物品——也就是说没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文英恒办公室的特色。
“你就坐这学习吧。”
文英恒拽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自己座位的对面,平时有学生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坐着和文英恒对谈的。
这里吗?
白知宪抿着嘴,将书包反挂在椅子上,款款坐在了文英恒的对面。
她将自己辛苦做了两天的习题递过去给文英恒检查,对方接过磁吸笔,在平板上开始订正。
他的眉头如剑柄、眉梢如流星,看起来有几分英气,这也使得他原本秀气的脸更加耐看,白知宪鼓着嘴,打量着文英恒因为题目而微微蹙起的眉心,竟意外地不觉得紧张。
要知道平时她最怕看见老师露出这副表情了。
或许是因为文英恒就比她大四岁吧,其实喊一声欧巴也毫无违和感。
算了算了!还是喊文教授吧!
英恒欧巴这个称呼,感觉一喊出来就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刺挠一样。
“其实你的基础知识掌握得已经挺牢固了,就是可能缺一点解题技巧。”
文英恒最终将订正好的平板笔记推还给白知宪,解释道:
“从解题步骤来看,你已经有了分类讨论的意识,在做题之前也会考虑使用哪些方法求极限,但应该是做题经验还不够,你做到后半边,才发现饶了几步弯路,所以写题的效率很挣扎。”
文英恒的点评很到位,但不会让人感觉到犀利严肃,相反,让人听了反而更有信心去学习。
“这是我整理的一些常见函数的求导结果,还有这些常见的泰勒展开式,也要背牢”
“我说的这些,你记住了吗?”
“唉?”
白知宪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竟然有些走神。
她抱歉地低垂下眼眸,故作无辜地作出一副地包天的表情,双手在格纹裙上反复搓揉着:
“文教授,可以麻烦你再讲一遍吗?”
“当然可以。这个泰勒展开式”
呼怎么刚刚听课的时候还走神了呢?
白知宪晃了晃脑袋,逼着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文英恒那富有骨感的手上。
她看着文英恒在纸上留下了虬劲有力的笔迹,嘴角忍不住地扬起。
虽然写的是数字,却也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写字风格。
好看的字迹、堪称优雅的解题步骤,简直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她瞥了一眼自己的平板笔记,上面就是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字体。
一个秀气而精致,一个潇洒而工整。
文英恒讲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最后放下了笔,将平板归还给了白知宪:“现在听懂了吗?”
何止听懂,简直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白知宪感觉自己又行了。
小小高数,拿下拿下!
“文教授,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知道吗?我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闭门造车,总觉得哪里学不明白,经过你这么提醒,我感觉好象自己又行了。如果我能高数及格的话”
“怎么?”
“恩”其实白知宪没想好,她刚刚一时开心才说话不过脑子:“暂时保密!”
白知宪吐了吐舌头,笑盈盈地低下头去继续刷题。
文英恒向后靠着座椅看了她一会,接着便也投入到了自己的备课工作中去。
许久之后,他看了一眼时间,提醒道:
“教工食堂十二点左右开放,到时候我去打包一份饭菜回来给你吃吧。省得你点外卖了。”
“真的可以吗?”
白知宪眨了眨眼睛,就差把期待两个字给挂脸上了——倒也不是贪这一顿饭的小便宜,纯粹是她喜欢这种特殊待遇。
“说!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想尝尝首尔大学的食堂啊!”
白知宪的回应总是能给人情绪价值,文英恒忍不住补充道:
“你毕竟是公众人物,可惜没法直接去食堂吃,不过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带你在学校里逛逛。”
在首尔大学逛逛嘛?是个不错的主意。
白知宪很清楚自己没办法一整天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刷题上,夜游首尔大正好帮她换换脑子。
“如果我今天把你留的习题给做完的话,不用下次,就今晚怎么样?学一天也需要走走、散散步放松一下。”
“怎么听起来,象是索要奖励?不过今晚不行,我还有教工队的篮球比赛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