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低头看了看自己。
此时浑身上下都是泥巴,脸上估计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确实没法见人。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冷得直打哆嗦,急需热水和干衣服救命。
“走吧。”
白景言拉了拉她的手,“先去收拾一下,再看看他们的长老到底是何方神圣。”
……
侧门后面是一个隔间,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
几个木桶里装着冒着热气的热水。
旁边放着几块虽然粗糙但洗得很干净的土布毛巾,还有几套折叠整齐的当地服饰。
那是类似于筒裙和对襟上衣的款式,布料很厚实,虽然颜色有些旧,但摸起来很软。
“这待遇还不错啊。”
丽莉修一边脱着湿透的衣服,一边感叹,“我还以为我们要裹树叶呢。”
江晚没说话,她把自己泡进那个大木桶里。
热水的温度瞬间包裹了全身,驱散了骨子里的寒意。
她舒服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但她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等了二十年的人……
长老……
他到底会是谁?
如果这个村子是反抗梭恩的据点。
那这个长老应该是个领袖人物。
但是他为什么会专门等自己?
难道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二十年前……
正是她父母遇害,她流落民间的时间点。
越想越觉得扑朔迷离。
洗完澡,换上干爽的衣服,江晚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她走出来的时候,白景言也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穿着那种简单的粗布衣裳,竟然也没能掩盖住他身上那种矜贵的气质,反而多了一种落拓不羁的帅气。
“好点了吗?”
白景言走过来,自然地帮她理了理还在滴水的头发。
“嗯,暖和多了。”
江晚点点头,压低声音问,“你觉得那个长老会是谁?”
白景言摇摇头:“猜不透。但这人既然能在梭恩的眼皮子底下藏这么久,还能把我们救出来,绝不是一般人。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那个黑衣人给我的徽章,那只折翼的鹰……我好像在一本关于k国皇室秘闻的书里见过类似的图案。”
“k国皇室?”
江晚一惊。
“没错。那是前代亲王卫队的标志。”
白景言沉声道,“也就是你父亲当年的亲卫队。”
江晚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父亲的亲卫队?
难道这里的人,是当年父亲的旧部?
就在这时,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
“洗好了?跟我来。”
还是那间大屋子,火塘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黑衣人把他们带到兽皮帘子前,自己退到了一边。
“进来吧。”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景言看了江晚一眼,两人并肩走上前,白景言伸手掀开了那厚重的兽皮帘子。
帘子后面是一个更小的空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一张竹床上,半躺着一个老人。
他瘦得皮包骨头,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的一样,满头白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
他的一条腿似乎受过重伤,即使盖着毯子也能看出极其扭曲的形状。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即使陷在深深的眼窝里,依然透着一股锐利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走进来的江晚。
那种眼神,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惊喜、悲伤、怀念、还有深深的愧疚。
“像……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