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东跟着队伍撤离密室,后颈却阵阵发麻。
他猛地回头,只看到阴影里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
“快走。”
关舒娴推了他一把,“这里还不安全。”
程三喜捂着耳朵跟在后面,血迹从指缝渗出来。
王瞎子走在最后,铃铛声在通道里回响。
走到岔路口时,赫东手腕的鹿骨串突然震动。
骨片撞向左侧通风管道,发出细碎碰撞声。
“有东西。”
赫东停下脚步。
关舒娴立即示意特警队员警戒。
她抽出短刀,刀身泛起微光。
通风管道的栅栏突然松动,一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那是一只黄皮子,毛色油亮,体型比普通黄鼠狼大一圈。
它静静蹲在管道口,目光锁定在程三喜身上。
程三喜倒吸一口凉气:“它的右耳……” 黄皮子右耳有一道陈旧疤痕,形状位置都与程三喜耳部的伤痕完全一致。
赫东想起祖父笔记里的记载:“守洞灵……程家先祖驯服的灵物。”
王瞎子示意大家别动:“别惊扰它。
守洞灵从不轻易现身。”
黄皮子跳下管道,落地无声。
它绕过程三喜的脚边,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腿。
程三喜耳部的疤痕突然发烫。
他忍不住伸手触摸,发现疤痕正在微微跳动。
“它在和我共鸣。”
程三喜声音发颤。
赫东仔细观察黄皮子。
它眼神清明,没有恶意,更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关舒娴握紧短刀:“要赶走它吗?”
“等等。”
赫东拦住她,“它在警告我们。”
黄皮子咬住赫东的裤脚,轻轻往另一个方向拉扯。
它松开嘴,朝那条黑暗的通道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众人。
程三喜耳部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它在带路。”
王瞎子点头:“守洞灵熟悉地下的每一条路。
跟着它可能更安全。”
关舒娴皱眉:“万一是个陷阱?”
赫东看着黄皮子耳部的疤痕,又看看程三喜:“我相信它。
程家血脉和守洞灵之间有特殊联系。”
黄皮子似乎听懂了,发出短促的叫声。
它再次往前走去,步伐坚定。
关舒娴犹豫片刻,收起短刀:“所有人跟上,保持警惕。”
特警队员调整队形,将程三喜护在中间。
赫东走在黄皮子身后,鹿骨串始终对着它的方向。
通道越来越窄,墙壁上出现奇怪的抓痕。
黄皮子在一处石壁前停下,用爪子轻叩三下。
石壁缓缓移开,露出另一条通道。
这条路上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更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穴。
程三喜耳部的灼热感减轻了些:“它是在帮我们避开危险。”
王瞎子仔细观察新通道:“这是守洞灵挖的暗道。
看来程家先祖当年做了不少准备。”
黄皮子继续带路,时不时回头确认他们是否跟上。
在一个转弯处,它突然竖起毛发,发出警告的嘶声。
赫东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前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还有日语的低语。
“是伊藤健的人。”
关舒娴压低声音。
黄皮子钻进旁边一个小洞,示意他们跟上。
洞内空间狭窄,但足够藏身。
等脚步声远去,黄皮子才带他们出来。
它用爪子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图案:一个鼓的形状,上面打了个叉。
“它在告诉我们远离镇魂鼓。”
赫东解读道。
程三喜耳部又开始发烫:“不对……它是在说镇魂鼓有危险。”
黄皮子点头,用爪子抹去图案,重新画了个鼓,然后在周围画了几个人形。
王瞎子脸色一变:“它说有人要打镇魂鼓的主意。”
关舒娴立即通过无线电联系地面支援:“加强镇魂鼓所在区域的守卫。”
黄皮子似乎满意了,继续带路。
这次它走得更快,仿佛急着要去某个地方。
通道开始向上倾斜,前方出现微弱的光线。
黄皮子在一个洞口停下,示意他们出去。
赫东率先爬出洞口,发现他们已经在山腰处,远离了密室入口。
夜空中有星星闪烁,空气清新。
程三喜最后一个出来,耳部的灼热感完全消失了。
黄皮子蹲在他面前,幽绿的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程三喜叫住它,“谢谢你。”
黄皮子回头,目光落在程三喜耳部的疤痕上。
它轻轻叫了一声,消失在树林中。
关舒娴确认方位:“我们离营地不远了。”
王瞎子望着黄皮子消失的方向:“守洞灵现身,说明事情比想象中更严重。”
赫东的鹿骨串恢复正常温度:“它特意来警告我们,说明程家与守洞灵的契约还在生效。”
程三喜摸着耳部的疤痕:“我爷爷从来没提过守洞灵的事。”
“有些传承中断了。”
王瞎子叹气,“破四旧时,很多萨满被迫销毁典籍,处死自己的守洞灵。”
回营地的路上,赫东一直在思考。
黄皮子耳部的疤痕与程三喜的一致,这不是巧合。
程家血脉不仅与镇魂鼓有关,还与这些守洞灵紧密相连。
关舒娴安排特警队员休息后,找到赫东:“你怎么看那只黄皮子?”
“它在保护程三喜。”
赫东说,“守洞灵与契约家族之间会有感应。
程三喜耳部的疤痕可能就是契约的标记。”
程三喜走过来,手里拿着医疗包:“我的耳朵不流血了,但疤痕颜色变深了。”
赫东检查后发现,疤痕周围出现了细微的纹路,与黄皮子耳部的疤痕纹路相似。
“契约在复苏。”
王瞎子说,“程家血脉正在觉醒。”
关舒娴的短刀突然震动。
她抽出刀,发现刀身上的符文泛着淡绿的光。
“这是守洞灵的气息。”
王瞎子惊讶道,“你的刀吸收了它们的力量?”
赫东想起密室中短刀的净化之力:“关队长的刀似乎能吸收不同灵体的特性。”
程三喜坐在火堆旁,耳部的疤痕微微发痒。
他总觉得能听到远处传来黄皮子的叫声,但其他人都说没听见。
“契约复苏会有什么后果?”
程三喜问。
王瞎子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守洞灵会一直保护你,但你也必须履行契约义务。
具体是什么,只有程家自己知道。”
赫东翻开祖父的笔记,找到关于守洞灵的记载:“上面说,守洞灵与家族同生共死。
家族兴盛,它们就强大;家族衰败,它们就虚弱。”
关舒娴擦拭着短刀:“所以那只黄皮子来找程三喜,是为了自救?”
“更可能是为了完成某个使命。”
赫东指着笔记上一行小字,“守洞灵会在契约家族面临存亡危机时现身指引。”
程三喜耳部的疤痕突然刺痛一下。
他猛地抬头,看见树林边缘有一双幽绿的眼睛一闪而过。
“它还在附近。”
程三喜说。
赫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晃动的树枝。
但鹿骨串轻微震动,证实了程三喜的话。
王瞎子站起身,朝树林方向行了个古老的礼节:“感谢守洞灵指引。”
关舒娴安排人员守夜,特别叮嘱注意任何动物的异常举动。
赫东和程三喜共用一个帐篷。
半夜,程三喜被耳部的灼热感惊醒。
他坐起身,发现帐篷帘子被掀开一角,黄皮子的脑袋探了进来。
黄皮子嘴里叼着一块褪色的布条,轻轻放在程三喜面前。
布条上绣着奇怪的符号,与程三喜耳部疤痕周围的纹路很像。
赫东也醒了,他打开手电查看布条:“这是萨满符文,意思是‘血脉指引’。”
黄皮子用爪子点了点布条,又点了点程三喜的耳朵,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程三喜捏着布条,耳部的灼热感逐渐平息:“它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赫东仔细研究布条上的符号:“这可能是程家与守洞灵契约的一部分。
明天找王老看看。”
第二天清晨,营地被急促的警报声惊醒。
关舒娴接到消息,镇魂鼓所在的密室入口被发现强行闯入的痕迹。
赫东立即收拾装备:“伊藤健行动了。”
程三喜耳部的疤痕开始跳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他望向密林深处,仿佛能听到黄皮子焦急的呼唤。
王瞎子准备好铃铛和骨粉:“守洞灵的警告应验了。”
关舒娴集合特警队员,分配任务。
她的短刀再次泛起绿光,与程三喜耳部疤痕的跳动频率一致。
赫东将黄皮子给的布条收好,鹿骨串发出预警的震动。
他看向程三喜,发现对方耳部的疤痕已经完全变成了守洞灵耳朵上的纹路。
“契约苏醒了。”
赫东说,“现在你和守洞灵真正连接在了一起。”
程三喜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朵,感受到一种陌生的力量在血脉中流动。
他望向镇魂鼓所在的方向,突然明白了自己必须履行的义务。
黄皮子从树林中钻出,这次它不再躲藏,而是直接跑到程三喜脚边,用头蹭了蹭他的腿。
关舒娴的短刀绿光大盛,刀尖指向密室方向。
赫东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鹿骨串的震动变得规律而急促。
守洞灵的警告已经传达,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