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沙砾在马蹄下迸溅出火星。魏延与颜良的缠斗已至白热化,五十回合交锋下来,魏延握着玄铁刀的手虎口迸裂,暗红血珠顺着刀刃纹路缓缓滴落,将刀柄浸成黏腻的赭色。反观颜良,黄骠马四蹄生风,泼风刀舞得虎虎生威,每一次劈砍都裹挟着开山裂石的气势。
西凉铁骑迅速列阵接应,刀枪碰撞的铿锵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卒的怒吼声交织成一片。魏延且战且退,余光瞥见城头李儒正焦急张望,心中一凛,突然勒住缰绳,声嘶力竭地喊道:\"敌军势大,速速后撤!
长安城头瞬间炸开锅。着扶住女墙,描金羽扇\"啪嗒\"坠地,声线颤抖地嘶吼:\"快!收起吊桥!莫要让袁军趁机夺城!转动的吱呀声中,厚重的吊桥缓缓升起,在护城河上划出一道无情的鸿沟。
暮色浸染营盘,篝火映得袁军大帐一片猩红。颜良解下染血的披风,黄骠马的嘶鸣混着士卒的欢呼从帐外传来。袁谭亲手斟满夜光杯,琥珀色的酒浆在铜盏中泛起涟漪:\"颜将军今日威震长安,当真令我军士气大振!
辛评摇着折扇趋前,锦袍上的金线云纹在火光中流转:\"将军神勇,那魏延在您刀下不过土鸡瓦狗!音未落,却见颜良摆了摆手,沾血的指节敲了敲案几:\"辛先生此言差矣。
帐内骤然安静。颜良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溢出残酒:\"那魏延虽无名气,却能在我刀下支撑五十回合才露败势。光扫过众人惊愕的面庞,刀锋般的眼神落在摇曳的烛火上,\"良虽自恃武力,可敌手若换作吕布、马超之流,我亦无十足把握。此子虽然在我手中落败,却能支撑50回合,多加磨练,他日必成大器。
帐外寒风呼啸,却吹不散满帐的豪情。众将望着颜良棱角分明的侧脸,心中暗自惊叹——这员猛将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存知人善任之明,难怪能稳坐河北四庭柱之首。
夜幕如墨,长安城头的火把在寒风中明明灭灭。李儒斜倚着斑驳的城垛,望着二十里外袁军营地跳动的篝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些如星子般散落的火光,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瓮中困兽的垂死挣扎。
几个黑山将领面面相觑,握刀的手掌沁出冷汗。城外袁军叫嚣声仍在耳畔回荡,方才城头的厮杀仿佛还在眼前,这位军师却像全然不当回事。偏将忍不住跨前半步:\"先生,那颜良\"
寒风卷着细沙掠过空荡荡的城头,只留下几个黑山将领呆立当场。望着李儒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们突然觉得,这位军师周身笼罩的神秘气息,竟比城外的袁军更让人捉摸不透。
翌日清晨,铅云低垂。颜良金盔金甲威风的骑在黄飘马上,望着紧闭的长安城门冷笑。不住,高声叫阵:\"李儒老匹夫!有本事出来一战!他的唯有城楼上猎猎作响的\"凉\"字大旗,在风中翻卷如血色乌云。
袁军稍一逼近,城头顿时响起弓弦嗡鸣。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而来,如暴雨倾盆。格挡,铁矢撞在刀面上迸出火星,\"当啷\"声不绝于耳。睁,暴喝:\"架云梯!给我强行攻城!
随着令旗挥动,袁军如蚁群般涌向城墙。盾牌手结成龟甲阵缓缓推进,云梯兵扛着数丈长的云梯紧随其后。
战鼓声如闷雷炸响,云梯兵扛着数丈长的云梯蜂拥而上。盾牌手结成龟甲阵缓缓推进,却在接近护城河时遭遇骤雨般的箭雨。箭矢穿透藤牌,穿透甲胄,穿透血肉,惨叫声此起彼伏。前排士卒刚倒下,后排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城头上,黑山将领们红着眼嘶吼。滚烫的金汁从瓮中倾倒而下,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沾到皮肤便是一片焦黑;滚木礌石如陨石坠落,砸得云梯断裂、士卒脑浆迸裂。一名将领亲自抱起滚烫的沥青桶,嘶吼着砸向正攀爬的袁军,自己却被流矢射中咽喉,鲜血喷溅在城墙的砖石上。
颜良挥舞着泼风刀,斩杀了几名后退的士卒:\"再敢后退,立斩!再度发起冲锋,却在接近城头时,遭遇黑山军的钩镰枪。钩住脖颈、手臂,用力一扯便是血肉横飞。护城河早已染成赤色,漂浮着肿胀的尸体,血腥味混着硝烟弥漫在空气中。
从清晨战至正午,城墙下堆积的尸体几乎与护城河平齐。颜良望着城头依然飘扬的战旗,望着浑身浴血却死战不退的黑山军,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不安。他的黄骠马踏着满地碎肉与残肢,马蹄打滑,险些将他掀翻在地。这场惨烈的攻城战,竟如铜墙铁壁般,让他的大军寸步难行。
暮色如血,颜良望着护城河上浮起的层层尸体,泼风刀上的血珠滴落在黄骠马鬃毛间,将原本的金黄染成暗红。他咬牙切齿地挥动手臂,战鼓声戛然而止,残存的袁军如退潮的浊浪般踉跄后撤。这已是第七次攻城,云梯折断的残木与士卒的断肢混在一处,在城墙下堆成了一座散发腐臭的小山。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次冲锋都化作城头飞溅的血雨。黑山将领们像困兽般死战,滚烫的金汁浇在攀城的袁军身上,惨叫声混着皮肉焦糊的气味直冲云霄;钩镰枪勾住士卒脖颈,用力一扯便是漫天血雾。颜良看着好不容易跃上城头的亲卫,又被乱刀捅落城墙,摔在尖锐的鹿角拒马之上,眼中的血丝几乎要渗出血来。
李儒立在城楼深处,指尖摩挲着泛黄的兵书。他望着城头渐渐放缓的防御节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袁军的云梯终于搭上女墙时,黑山军不再如先前般悍不畏死,而是故意露出破绽,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敌军推落。这种若即若离的溃败,如同钝刀割肉,将颜良的耐心一点点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