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批氐人残部跌跌撞撞逃回领地时,荒原的风里已隐隐传来战鼓的震颤。马超睁着被仇恨灼烧得通红的双眼看向氐人的领地,十万铁骑在他身后如黑云压境,玄色旌旗遮蔽了半边苍穹。
五百人一队的骑兵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老人、妇孺的哭喊声中,西凉军的弯刀没有丝毫怜悯。妻儿命来!士兵将长矛刺入敌营中啼哭的幼童,泪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这些天来目睹的暴行,早已将他们心中的怜悯焚烧殆尽。
兽皮帐内酒气刺鼻,孤秃枕着抢来的汉家锦缎,梦中还在清点满窖财宝。忽有重物撞开帐门,亲卫滚入时甲胄叮当乱响:\"大首领!西凉军西凉军杀进领地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祭司撞开帐帘,白发间还沾着草屑:\"血月诅咒应验了!槁的手指指向天际,\"血月当空,血月当空,这是要亡我全族的杀阵!
荒原上,孤秃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染血的狼头战旗猎猎作响。各部落的战士们手持弯刀、长矛,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台下,一张张脸上写满了躁动与不安。
孤秃看着群情激愤的族人,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我们的弯刀从不畏惧敌人!今日,就让那些汉人知道,侵犯我们的代价!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为我们的家园而战!
激昂的呐喊声响彻云霄,震得天空中的飞鸟纷纷惊散。然而,在这狂热的气氛中,人群里有几位老者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忧虑——他们没有忘记,这场战争究竟因何而起,只是在孤秃的煽动下,真相早已被扭曲得面目全非。
暮色将祭坛染成暗红,三位老者踉跄着撞开牛皮帐帘。大祭司正将朱砂涂满全身,白发间缠绕着风干的人骨,指甲缝里凝结着黑血:\"来得正好看!然扯开衣襟,胸口新刻的\"亡\"字还在渗血,裂纹如同蛛网爬满胸膛。
帐外传来阵阵欢呼,孤秃的战前鼓噪穿透夜幕。者面色煞白,压低声音:\"可我们的战士根本挡不住十万铁骑!司猛地甩开手,抓起铜铃疯狂摇晃,刺耳的声响混着沙哑的呓语:\"血月照尽白骨山,弯刀反噬自族残!还记得你们瓜分汉家孩童口粮时,说过'弱者活该'吗?
十万铁骑卷起的黄沙尚未散尽,马超正俯身审视着羊皮地图,玄色披风垂落在刻满标记的沙盘上。忽有斥候滚鞍落马,甲胄间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报!氐人倾巢而出,于黑风谷列阵,扬言要与我军决一死战!
帐内陡然一静,诸将目光齐刷刷投向主帅。马超却缓缓直起身,脸上传来低沉的笑声,声如金石相击:\"螳臂挡车?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胆色!手摘下头盔,束发的银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连日征战的疲惫中竟透出几分畅快——那些躲在暗处的豺狼,终于要露出爪牙了。
马超目光扫过二人染血的甲胄,想起数日前百姓们跪地求助的场景,唇角勾起森然弧度。住腰间佩剑,沉声道:\"好!精兵,破阵之时\"话音戛然而止,帐外突然传来震天的战鼓声,似是催命的丧钟。,一个不留。令旗挥出,两位将领抱拳疾退,十万大军如汹涌的黑色浪潮,朝着黑风谷压去。
黑风谷口黄沙漫卷,氐人数万战士列成半月阵形,狼头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孤秃身披缀满骷髅的战甲,手持镶金弯刀立于阵前,身后大祭司披着残破黑袍,念念有词地挥舞着刻满诅咒符文的骨杖。反观西凉军这边,徐晃、董璜两万铁骑如墙而进,玄甲映日,长枪如林,马蹄踏碎砂砾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逼近。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越的马嘶。徐晃一夹马腹,胯下乌骓冲出阵前,大斧直指孤秃:\"鼠辈安敢放肆!你们几个毛人还敢妄想我家大王亲自出阵?某家徐晃在此!锋芒折射的冷光扫过氐人阵列:\"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徐晃冷哼一声,大斧迎头劈在狼牙棒的镂空处。两般兵器相撞,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阿力古手臂发麻。不等他回神,徐晃大斧一挥,撩向对方咽喉。阿力古慌忙侧身,肩头仍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阿力古惨嚎着跌落马背时,孤秃阵中又冲出两骑。左侧骑士头戴青铜兽首盔,掌中野猪矛舞出寒星点点,正是氐人猛将库察;右侧女子身披豹皮软甲,甩出的链锤带起破空锐响,乃孤秃麾下唯一女将乌娜。两人一左一右,如恶狼扑食般直取徐晃。
与此同时,乌娜的链锤擦着徐晃耳畔掠过,卷起几缕鬓发。徐晃旋身回斧,斧刃精准勾住锤链,猛力一扯。乌娜顿感一股巨力传来,踉跄着从马上栽落。身,斧刃已抵在咽喉:\"还有谁?
阵前惨叫声未落,孤秃的亲卫统领铁头合拍马杀出,手中双锏舞得密不透风。徐晃冷笑一声,待双锏近身,突然弃斧握住锏柄,暴喝一声将铁头合生生拽下马来。两人在沙地上翻滚缠斗,徐晃一记重拳砸在对方太阳穴,铁头合双眼翻白,瘫软在地。
徐晃单手持斧缓缓起身,血沫顺着斧刃滴落,在黄沙上晕开朵朵暗红。氐人阵营,声如炸雷:\"就这点本事?叫孤秃那鼠辈亲自来受死!军阵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而氐人阵列里,将士们望着横七竖八的败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孤秃脸色愈发阴沉。举弯刀,大喝一声:\"放箭!间,氐人阵列中万箭齐发,如乌云蔽日般朝着西凉军射来。战斧,将箭矢纷纷格开,董璜怒吼:\"全军听令,随我冲阵!铁骑齐声应和,如黑色洪流般朝着氐人阵地席卷而去。